这个扳手是老钟随身必带的,平常从不离身,郭佳磊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绕过陈政安,走上三楼。
韩志勇小心翼翼的问:“小兄弟,你是怎么发现这把扳手的,楼上有没有发生什么?”
陈政安盯着他看了一会,摇头:“别害怕,上面没有东西。”
韩志勇老脸一红,知道自已的胆怯被眼前的年轻人看穿,尴尬的笑了笑:“我们也上去看看吧,我不放心小郭一个人。”
三楼的空间划分比二楼简单,用铁网隔开几块大的区域,没有灯光,一片黑暗,只有稀疏的红色月光透过窗台照进来,让黑暗中的三楼显露出部分模糊的轮廓。
郭佳磊把三楼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扳手的?”
陈政安领着郭佳磊走到一片被铁网隔开的区域,里面落满灰尘,手电刺眼的白光照着地面,映照出清晰的扳手印和两串脚印:“我进来的时候,扳手就在这里,脚印到这里也消失了,另外比较完整的脚印是我的。”
郭佳磊坚毅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串脚印走到中间的位置后,凭空人间蒸发!
郭佳磊仔细检查每个地方,地上除了他们几个人刚刚进来留下的脚印,再没有其他痕迹,墙上,铁网没有遭受任何破坏,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没有遭遇袭击,但是最后人却离奇失踪了!
韩志勇头皮发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不要自已吓自已,我们先回去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陈政安开口,让两人不要胡思乱想。
郭佳磊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消失的脚印,没再说话。
三人回到一楼,远远听见空旷的仓库回荡着嘈杂的吵闹声。
小房间里,两拨人剑拔弩张,场面混乱,李虎一人独战马海和何贝贝,身上被女人用指甲挠出一条条血痕,何贝贝披头散发,马海鼻青脸肿,三人不同程度挂彩。
“怎么回事?”郭佳磊离开前还好好的,才一会功夫怎么就打起来了?
何贝贝双手叉腰,小脸气鼓鼓的,十分泼辣:“不是我们先惹事的,他动手打我男人!”
李虎冷着脸,不打算辩解,在他看来,郭佳磊和这对情侣是一丘之貉,眼下自已势不如人,如果不是为了魏羽,他一秒也不想多待。
郭佳磊指着做贼心虚的马海:“你确定?”
何贝贝理直气壮地道:“我不管,反正他先动手打了阿海,我的男人我都舍不得动,他凭什么!”
“你们两个都安分点。”郭佳磊自动过滤这句话里的水分,根据他对何贝贝的了解,三人谁对谁错已经很明显,他问李虎:“他做什么了?”
“你为什么对我动手,我就为什么对他动手。”李虎充满敌意的开口。
郭佳磊明白了。
刘中华注意到只有郭佳磊三人回来,低声问:“你们没找到老钟?”
“什么?你们没找到人?”原本理亏低着头的马海找到借题发挥的点,立刻叫嚷起来。
何贝贝也叫道:“为什么没找到人?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吗?姑奶奶不管,明天姑奶奶必须要离开这里!”
吵吵嚷嚷的头疼,陈政安转身往外走,不想听无意义的争执,人多的时候,意见能达到统一还好,达不到的时候,一人一句都够让人头疼。
“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李虎斩钉截铁的对魏羽说。
原本站在郭佳磊一方的魏羽不动声色的凑近李虎,没有说话。
陈政安坐在铁皮房里,尝试打开监控,旧工厂采用的是本地存储式监控系统,在断网的情况下也可以正常使用,陈政安捣鼓一通,接上隔壁一楼的发电机线路后,监控屏幕终于亮起。
设备激活之后,陈政安指尖在键盘上跳跃,整个厂房的情况全部出现在显示屏上。
画面回放,停在老钟进入破屋子之前,然后复原老钟的行动轨迹。
只见老钟在一楼翻找一遍之后上了二楼,随后上了三楼,再然后,那道身影突然毫无预兆的从原地消失。
陈政安将画面回放,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反复了十几遍,他才相信自已的眼睛没有看花。
老钟,真的是在原地消失的!
无名的恐惧笼上心头,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虎视眈眈。
陈政安将监控往更早的时间线拉,画面开始加速倒放,放了一会,监控停止,陈政安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老钟的突然消失让这个地方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面纱,现在,监控佐证了这层恐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监控只保留到三天之前,再之前的记录,全部被人为清空!
监控已经被永久删除,显然删除的人有很多东西不愿意被后来者发现!
也许,跟老钟的突然消失有关!
郭佳磊推门进来,注意到陈政安在看监控,走到近前,注视里面的画面,陈政安警惕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随口问道:“安抚好了?”
郭佳磊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听见他问,点了一下头:“你发现什么了?”
“这个地方,有问题。”陈政安将监控画面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有人人为的抹除了一些之前的记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结合老钟的消失,这个地方,问题很大,而且你也看到了,老钟的确是突然就从画面里不见的。”
上一世,这个地方并没有传出有感染者的新闻,因此潜意识里,郭佳磊一直觉得这个地方很安全,可是现在,郭佳磊不敢肯定。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外面响起汽车发动的声响,李虎的越野车从院外飙出,消失在夜色中。
郭佳磊收回视线,李虎做出了他的选择,但是眼下没有交通工具的他们却需要考虑更多的问题。
“你怎么看待这里的情况?”
陈政安漆黑的眸子深邃而幽静,有时候,未知的危险才最可怕。
“或许,这里比城区还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