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所有人聚集在在一处破败的大楼休息,陈政安半睡半醒间听到耳边传来嘻嘻嗦嗦的动静。
接着,陈政安感觉到杨清文身子往自已身边靠了靠,用极轻极低的声音问:“你睡了吗?”
陈政安微微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杨清文缩了缩身子,小声道:“有人出去了。”
她睡眠很轻,就在刚刚,她看到熊王小队的几个男人和领头的老梁带着几个人出去了,其中有人似乎不愿,被捂着嘴推搡着离开。
四周鼾声如雷,赶了一天路的人早已经深深睡去,根本没有人发现异常。
陈政安打算起身查看,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女人身上的黑袍被拉扯开,露出里面大块雪白的皮肤。
“救命!”
女人大声呼救,试图唤醒睡梦中的其他流民,她刚喊了一句,身后追来的大汉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口鼻,拽着女人往黑暗里去。
女人拼命挣扎,呜呜求救,她绝望的伸着手,希望有人站出来救她。
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一路同行的流民不知是真的睡死过去还是假装不知情,没有一个人起来制止。
就在女人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斯文瘦弱的男青年站了起来,他的脸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原因憋得通红,双眼如同野兽一样仇视的瞪着大汉:“住手!”
凶神恶煞的大汉忽然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女人见状,连忙挣脱,跑向青年。
另一道身影更快一步,从躺着的流民中跳起,手持短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青年,发出嘭的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青年错愕的看向胸腔,以射手的能力打出的枪子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冲击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前后透亮。
女人停在原地,鲜血溅在她的脸上,过了半晌,女人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枪手一击得手,上前查看青年的尸体,从言灵之力中脱困的大汉戒备的盯着枪手,一时间也顾不得女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藏在我们的队伍里?”
枪手嗤笑道:“你们的队伍?你这话说得不对吧?这支队伍是流民的队伍,你也只是凭借自已比他们强,作威作福,真的把他们当你的手下了?”
大汉黑着脸不说话。
枪手不再搭理其他人,将地上青年的尸体翻转过来,看到青年的脸后,枪手忽然暴怒,气愤的举起枪对准青年的尸体又补了一枪。
大汉和女人全部被吓住。
一道剑气凭空出现,墨色溶于黑夜,悄无声息杀向枪手,枪手感受到危机,正欲抽身闪避,剑气已经先一步落下,枪手错愕的看着自已的身体离自已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陈政安手握万象,杀气腾腾,挺身而出的青年因为言灵的能力遭受了无妄之灾,安全科和内阁派出的杀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平等的对每一个和陈政安年纪相仿,长相有几分相似的言灵动手。
青年为了救人挺身而出,最后因为言灵之力成了他的替死鬼。
陈政安愧疚的走向青年的尸体,蹲下,帮青年合上了死不瞑目的双眼。
“抱歉,连累了你。”
射手出手太突然,快到陈政安都来不及反应,等到他想明白一切,青年已经倒地不起。
他望向一脸惊慌失措的女人,眸色微沉,对女人点了下头:“过来我这边。”
女人微微一愣,看清眼前青年的脸后,礼貌的笑了笑,走了过去。
大汉两眼一抹黑,这支流民的队伍里究竟藏了多少觉醒者,才多大功夫就冒出了三个?数量都快赶上他们熊王小队了!有这实力,还需要他们熊王小队护送?
大汉默不作声的打量陈政安,见对方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斯文,眼珠子一转,循循善诱道:“小兄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隐瞒实力混在这群流民当中,但是我们一路同行,也算是盟友了,你说是不是?”
陈政安不搭理。
大汉表情有些难看,更清楚的暗示:“这些流民跟我们老大达成了交易,只要我们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队伍里的女人任我们挑选,咱们也是一家人,我们有的自然不会亏待了兄弟你,我们可以共享。”
陈政安挑眉,这算盘珠子都要蹦他脸上了,用流民的女人收买他?
“抱歉,没有这个爱好。你说,她们是自愿跟你们交易?”
陈政安看向泪痕犹在的女人。
大汉瞪着眼睛,无声的威胁,女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害怕的看了眼大汉,又看向陈政安。
她害怕做出错误选择丢掉性命。
陈政安温声道:“刚才的青年为了救你暴露自已,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今天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下你,你不需要害怕,有话可以直说。”
得到陈政安的承诺,女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义愤填膺的道:“别人是否自愿我不清楚,但我绝没有同意用这样的方式获得保护,我在末日下活到现在,不是为了变成别人的玩物,是老梁,他们和熊王达成了交易,我们根本不知情!”
女人气得浑身抽搐,她因为信任老梁才会跟着他们一起单独离开,结果险些羊入虎口,如果不是她誓死不从,恐怕早已经被大汉得手。
陈政安对大汉道:“她说,她不愿意。”
大汉面色难看,上前一步,道:“小兄弟,这是我们熊王和流民之间的事,你非要掺和吗?”
陈政安挑眉,举起万象,横于身前,态度坚决:“我也是流民,如果不服,大可拳头说话。”
大汉面沉如水,赤裸的上半身肌肉鼓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大一号,竟是一名肉坦的觉醒者。
“小子,你这是在欺我吗?”
大汉低吼,战斗一触即发。
白薇薇瑟瑟发抖,躲在陈政安身后,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她眼里,体型庞大的大汉此刻充满压迫,十分危险。
“谁在欺负我熊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