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蒙估摸着这个点张叔应该还没起,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已的衣物和被褥洗了一遍。还好平时也是他自已照顾自已的生活起居多一些,晒起被子来也不会引起张叔注意。
想到昨晚的香艳绮梦,马蒙不由得强行按耐住心神,告诉自已,他这个年纪火气旺一点很正常,这才让自已平静下来。但还是不由得唾弃自已太可恶,如此想入非非。
看来大婚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他实在受不了这种一边心猿意马,一边又清楚知道底线无法逾越的折磨了。他要早日荡平太阴山……不,等她婚约一解除,他就立刻去提亲。
只是委屈了她,原本他是打算等自已建功立业小有所成的时候,风风光光去提亲,让她被所有人艳羡。如今看情况,他是很难等下去了,不由又觉得有些亏欠她。
马蒙原本是一个对自已很有计划的人,从不向任何人任何事妥协。但遇到她之后,好像都变动过,她就是他命中的变数吧。马蒙并非不懂官场之事,但他不屑靠逢迎拍马升迁。他自入仕以来还未建功立业,可他更愿永远都是太平盛世,百姓能免遭战争流离之苦。
可如今他有了真心想守护的人,他渴望功勋渴望胜利,太阴会就是他拿来祭旗的第一个反叛组织!
想到姜清言,此刻的马蒙有那么点尴尬,昨晚她说只在乎他以后,他有些羞愧,他差一点就……还好最后关头清醒了。还不到时候,等他有更多荣耀以后,他会把能拿到的、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眼前,才配得上她一心相随。
马蒙早饭还没用就去了公廨,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姜清言。
姜清言早上起床以后,吃早饭时听张叔说马蒙早早就去公廨了,有些奇怪。昨天还含情脉脉陪她吃饭,今天就跑的这么快,真是男人心,海底针,一会儿变一个样儿。
“马参军用过早饭了?”
“没有,不过他忙起来顾不上吃饭也是常有的事……”张叔看姜清言这么操心马蒙的事情,心里也高兴,“姜小姐别生他的气,我们寒州民风彪悍事情多,不然他肯定会跟你告别再走的。”
“劳烦张叔做些他平时爱吃的,我一会儿也要去公廨和他商讨案情,顺便监督他吃饭。”姜清言笑眯眯地跟张叔交代了一声。
张叔忙应了,就去准备饭盒。他知道马蒙性子犟,劝也劝不动,平时很少多说什么。可昨天看他对着姜小姐跟变了个人一样,没准她说的话马蒙还能听进去一些。
马蒙一早便去了公廨,他已经从暗探那边知道了醉红楼最近确实有大主顾,每次都是晚上来且还包场,夜夜笙歌。他们想去探探情况,几次都被挡了回去,应是来头不小。听完这些情况,马蒙心里有了考量,正暗自在心里盘算下一步从哪边查起,就听有人来报,说姜小姐来了。
他克制住心里那点不自然,若无其事道:“请姜小姐去我休憩的隔间。”
那人应了,忙去给姜清言带路,马蒙也马上起身去隔间。
姜清言一路上来,公廨里的人都客气有礼,她心知是上次跟马蒙吃饭那一遭人尽皆知了,面上丝毫不显。又拿出来时买的糕点小食,不动声色地分给遇到的每个人。
她知道马蒙之所以公开他俩的事情也是存了想让其他人多照料她的意思,他已经请吃饭了,她又怎么能不表现表现?
当一个大美人有意去向别人展现随和的一面,很少有人会反感。毕竟美人难得,美而不恃靓行凶更难得。她这一路走过来,还没见到马蒙,就已经在众人心里怒刷了一波好感。
“马参军早……”她前脚刚到隔间,后脚马蒙就到了。
“清言,早饭吃了吗?”马蒙惦记她身子弱,秦老说过没大碍但要好好养着,这些小事他一直记得。
“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快过来坐。”姜清言说着朝他举了举食盒,“你怎么不吃饭就跑出来了,公务很着急吗?”
“是有暗探来汇报情况,也不好耽搁……”昨晚的梦太尴尬,马蒙不好说自已是刻意回避。现在看到她眼前就闪过昨夜梦中她长发赤裸趴在他肩头的样子。
“哦,现在汇报完了吧,你先吃饭吧。”说着给马蒙摆了碗筷,坐到他身前一寸的位置,小手支着俏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马蒙低声“嗯”了一声,埋头吃饭,氛围温馨的他不忍心打破。
马蒙吃饭很快,三两下就解决了早饭,正要收拾,姜清言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自已收了饭盒。
今天她还是梳了垂鬟分肖髻,长发搭在一侧的肩头,一身墨蓝色襦裙更显得皮肤白皙,有种说不出的楚楚动人之态。衣裙乍一看和他的官服似乎是一个色系,马蒙心里甜滋滋的。
“今天去潜伏吗?”姜清言收拾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还未确定孙胜到醉红楼与否,先不要着急……”马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他答应过的事情从不反悔,可经历了昨晚那一遭,见过那万般风情,他更不想她去了,他一点也不想被别人看到她的样子……那一面只有他能看。
“我们须得提前准备啊,他没来也没关系,我们要先把名声打出去嘛……”姜清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奇怪,平时急性子的马参军怎么处理起这件事有些磨磨蹭蹭的?
“今日我不忙,先教你一些防身的小招数,你练好了我就去安排……”马蒙转移了话题。
“马参军不应该现在就安排嘛,等我练好刚好用上不是更快……”
马蒙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先带着她去他的练习场。
其他人要么出去执行公务了,要么在日常巡视,这个点儿练习场没什么人。马蒙打算先教她一些简单的招式,时间紧任务重,也没办法把她训练成高手,遇到危险能反应过来就不错了。
“来,用你最大的力气,踢出去!”马蒙一本正经的开始教学,他打算先试试她的水平。
“怎么……怎么踢啊?”
“怎么样习惯就怎么踢,不用想什么招式。”
姜清言深吸一口气,用自已最大的力气踢向面前的靶子,那玩意儿纹丝不动,她自已倒是感觉脚疼的厉害。
……
一通探底下来,马蒙原本只是三分不放心,现在到了十分不放心,还好他一开始就没给她用硬实的木桩子而是找了软和的靶子,即使这样她都踢不动。
马蒙自已从小习武,大唐本身也尚武,彪悍的边城更是盛行习武之风。但姜清言学不来,从小也没这个打算,而且武与舞不同,舞是巧劲儿居多,虽然有些舞也需要力量感,但跟习武的力量感完全不同。一力降十会才是古武的真实写照,学武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先练力气,不然招式耍的再漂亮也只有观赏性而毫无实战性。姜清言最大的问题就是力气太小,即使反应敏捷,招式动作能跟上,但打在人身上的力气跟挠痒痒差不多,而这一点偏偏是无法速成的。
马蒙有些心塞,他怎么可能放心她这样去潜伏啊!真实的潜伏中什么阴差阳错的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可不是错了就能推倒重来的,容不得半点闪失。他一时有些后悔之前轻易同意了她的提议。
马蒙咬了咬牙,要不还是快刀斩乱麻,反悔算了。毕竟她的安全比较重要,就算她不高兴也不能让她胡来。
“马参军,我手疼……”姜清言可怜巴巴地看了眼马蒙,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丝担心。
马蒙又不舍得了,刚刚他连一成力还没使出来就这样了,更何况……他叹了口气,寻思该怎么劝她放弃。
姜清言也发现自已真的不是习武的苗子,她能把招式做对,反应也很快,可是没有力气都是白搭。但是她不会轻易放弃定好的计划,只需要做些小小的改动,还是能顺利进行的。
“你看,很痛……”姜清言跟他卖惨,马蒙掰着她的手左右细看。她皮肤白,一点点红印子都很明显,此刻看着好像肿了一圈一样。
“所以还是不要……”
“马参军,你快给我揉揉……真的很痛……”姜清言立刻截住他的话茬,她就知道他板着脸要说什么。
马蒙没再说什么,手上倒是没落下,轻轻帮她揉散淤红的一片。明明是让她主动出击,倒搞得好像被靶子袭击了一样。
姜清言知道他不同意的事自已肯定办不了,所以一定得让他同意才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马参军,你肯定也不指望我去帮你打架对吧?你看我反应这么快,虽然打不过别人,但是闪躲得还是很厉害吧……”姜清言把马蒙的手拽过来,抱着他的腰,讨好的蹭了蹭。
“那也不行。”
“可是昨夜你也看到了,我是不是跳的很好?你不让我去,还能去哪里找到比我跳的更好的舞姬?”姜清言从他怀里探出头,气鼓鼓地看着他,看他敢不敢说能找到更好的。
“咳咳咳……你又不是舞姬。”突然听她提起昨晚,马蒙瞬间被呛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香艳画面又浮现眼前。
“当然不是一般的舞姬……只是你一个人的……马参军不喜欢吗?”她就觉得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怪怪的,此刻看他反应这么大,也存了些一探究竟的意思,故意勾他,果然一勾一个准儿。
马蒙说不出喜欢,更不是不喜欢,一时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就是不想你在别人面前这样,只能我看。”马蒙霸道惯了,干脆实话实说。
“好好好,只给你一人看,那就劳烦马参军来的勤些,不要给别人机会……”姜清言抱着他像粘人的小猫一样蹭来蹭去,大眼睛里露出求肯的神色,“求求马参军了,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马蒙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迷迷糊糊又同意了此事。
“马参军,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回到隔间的姜清言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问起这件事。
“没有……我只是怕吓到你……”马蒙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抱了过来,“我也怕我自已……太过沉迷……”
好像自从他们彼此爱慕说开以后,单独相处的时候姜清言就没正儿八经坐过几次凳子,马参军的腿几乎成了她的专属凳子。
听了马蒙的话,姜清言也有些明白了,他是怕……她一时也有些脸热。
他把脸搁在她的颈窝,嗅到她的馨香,身上又有些躁动,默默紧了紧手臂。姜清言乖乖的倚靠在他怀里,一个平时那么强硬的人,突然流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定是爱极了才会如此不设防吧。
“我就是担心最后又是这样……”两人刚刚又不自觉的唇舌交流了一番,激烈的情动平静下来后马蒙抱着她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昨晚到今天一直不冷不热的,其实是在垂死挣扎?抗拒和我亲密?”姜清言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又心疼又好笑。
“好好说话……谁垂死挣扎了?”马蒙不服。
“哼,马参军还是好好把自制力练一练才好呢……我走了……”姜清言傲娇地哼了他一声,从马蒙怀里施施然站了起来。
就不满足他!
让他今天躲着她,还不同意她的提议,她今天要撩完就跑,让他好好难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