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位花季少女干了累,累了歇,歇完再干。等到日头斜照时,已经可以用精疲力尽来形容了。
怪哉。
我言寻今怎么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受制于人,处处被动!
她累得有些恍惚,见旁边跟她一同受苦的胡蝶头发都变成鸡窝样了,半点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无光地看着地面。
言寻今满目沧桑地看向慕云,那狡诈的男人此时正故作姿态,欣赏着窗外的落日。
慕云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不经意回过头来,还疑惑地微怔,随即又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慕云先生,你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呢?您看看,这层楼所有的东西都被我们翻遍了,可没瞧见些什么呢。”言寻今咬牙切齿,言寻今阴阳怪气。
“寻今小姐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线索,难道不在这一层,在下一层?要知道,我们爬上来的时候,这里可有整整十八层那么高呢。”他故作深思。
“对了!就是在下一层,去下一层吧!”他故作恍然。
“你,真这么想的?”
“那不然呢,我难道还耍你不成,我可没有捉弄人的爱好。”
“你最好是。”
言寻今拉起一旁的胡蝶,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往下走去,她刚下两步台阶,就被一声呼唤叫回。
“等等!”是慕云的声音。
言寻今回头,这一次她终于从那张善变又充满玩味冷漠的面孔里看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怎么了?”
落日的橙色余晖透过七彩的棱镜,编织成梦幻的色彩,无一例外洒落在少女白皙的脸庞和飘扬的发丝上。她眼神清亮,静静宁听着他的下文。
“我,我找到线索了。”
“哦?在哪?”
慕云带领她们来到一面书架前,指了指书架背后:“我觉得后面有东西。”
得嘞,您是男主,说有东西那必然是有的,言寻今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干。
她刚准备去挪开那面书架手腕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控住了,那人的手臂线条很好看,关节也很大,两只手这么对比起来,他简直有她的两倍大。
言寻今疑惑地看向他。慕云似乎是有些慌乱,不过马上又缩回手,目光躲闪,他二话不说便上前把书架给移开了。
他本不是羸弱的男人,那将近两米高的书架一下就被他挪开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这种力气活还是让我来做吧。”
言寻今无语,您要是早点说这句话呢,我还能相信你是个绅士,但您非要在两个花季少女已经为您做了一整天苦力的情况下说这句话就太没有说服力了。
很快言寻今就看到了隐藏在书架背后的印记。
她凑近,用手抹了抹墙壁上的灰尘,神色认真,仔细考虑过后才说道:“这地方原来应该挂着几幅画,灰尘要比周围浅一些,印出了画框的边缘。”
分析完之后,半晌等不到人回应,她疑惑地看了眼慕云。
却只见慕云根本就没有看印记,反而是一声不响地看着她的脸。
言寻今恼火,跺了一下脚:“我脸上有画?!”
“哦,不是,你继续说。”慕云摆摆手,神色自然地别过头。
“所以,我觉得要找到原本的画,这应该是找到豌豆的线索。”
“可是这层阁楼我们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画啊。”胡蝶在一旁说道。
言寻今叹了口气:“这座高塔有十八层,还有十七层没找呢。”
“这......”胡蝶欲言却不知如何言。
“天色不早了,明天再来找吧。”慕云出声打断她们。
“寻今,我们先回去吧,我可不想在晚上待在这座楼里。你放心,还剩三天,我一定帮你找到豌豆。”小姑娘睁着大眼睛认真说道。
言寻今咽了咽口水,今天她滴水未进,喉咙已经有些干涩了,又累了一天,想必胡蝶也是,她本不是性急的人,便应是。
他们回到金碧辉煌的大厅,见其他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个位置空缺着。
言寻今早已熟记他们每个人的样貌和姓名,为的就是快速排除定位找出那个藏着幕后的系统者。
果不其然,让她发现今晚的座位上少了一个人,是那位叫白方礼的男人。
她不动声色隐藏自已的怀疑,拉开红绒靠背的座椅,端坐在上面。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与金漆盘中的鹅肝作斗争。
这时,“嘎吱”一声,大门又被打开了,言寻今停下动作去看那开门之人。
男人似乎是跑过来的,刚调整好气息,面色有些潮红,额头上沾满晶莹细小的汗珠,他脱掉了棒球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体恤。
他并不为大家对他打量的目光而感到不自在,反而彬彬有礼地点了一下头,有条不紊地向自已的座位走去。
果真是不对劲,这个叫白方礼的男人也有些不对劲,不过与其余玩家的不对劲好像不太一样,言寻今暂时说不出这种感觉。
反正从今早开始,大家像一致隐瞒着什么事情一样。她暗地里也打探过胡蝶,不过胡蝶并不知道,也许,这是一场专门针对她而设计的阴谋。
他或是她已经出手了吗?
想到这里,言寻今突然觉得盘里的鹅肝也不香了,她顿时味同嚼蜡,到底是谁呢。
她得尽快锁定一个目标,然后进行探查,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大家不对劲的原因查出来。
于是乎,她又抬起眼皮,看了餐桌上的人们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用完餐,胡蝶照例挽着言寻今的手准备上楼,她们俩走在最前面,脚踏在结实的台阶上。
言寻今却突然回头,目光锁定了跟在后面的一个人,对那人笑了笑,然后回过头去。
跟在她身旁的胡蝶显然什么也没发现,还自顾自地讨论明天要怎么去找线索。
回到房间后,言寻今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床头的壁画,是一位裸露着身子的女神,在中世纪的欧洲,只有受人崇敬的女神才有裸身入画的资格。
我生来赤裸,只是众人的目光裹挟着所谓道德的审视。
半晌,她的目光又流转在大理石桌面上的时钟,那是一座造型独特的钟,一个小天使模样的小人环抱着钟身,看起来娇憨可爱。
指针转动,发出嘀嗒声,终于在时针转到十二点整的那一刻,言寻今起身了。
她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出,只见一片漆黑,自已的手都看不见,摸瞎一样。
言寻今将门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明。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适应了黑暗,看见楼梯拐角处的一个影子,应该是一个人影的,在那一动也不动。
言寻今嘴角勾起,向着那人毫不犹豫地走去,她没有刻意放慢脚步声,在偌大的宫厅内显得如此惹人注意。
那人也回过头来,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对视。
“有什么事?”
“你很聪明,罗斯忆小姐。”言寻今笑着回答。
“只是对你略微感兴趣罢了,要不然我不会来的。”那位叫罗斯忆的玩家有着一张亲和的圆脸蛋,让人第一眼就容易放下戒心,但言寻今却从她那双总是半垂眸的眼中看出了隐藏于内的锐光。
于是乎,她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