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看着外面苍老干枯的树上覆了些雪花,第一次发现从他这个阴暗的房间里竟也能看到些不一样的风景。
他有些想出去了,但他还是有些害怕周围的陌生人投来的目光,很好笑吧,他也就犯病或者精神不正常时才敢那么明晃晃地出去。
原主站在衣橱前,纠结了会便戴了个黑色口罩直接出房间。
他出门向来没有给人报备的习惯,但一想到季沫辰和那个林逸尘的关系,又觉得那个林逸尘不会想这样直接走。
他不好意思开口,他没做过这种事,自有记忆以来,他也只跟自已的母亲一起出去过,几乎没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季沐辰有些口渴,出房门就看见林逸尘站在玄关门口处,他顺嘴问了句是不是要出去,就看见林逸尘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外面的雪又下了起来,他没穿多少衣服,薄薄的外衣挂在身上,戴着口罩就出门,但他站在雪地里,吹着刺骨的寒风,竟觉得头脑很清醒,脑海里那些混乱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他想去看更加严寒的,想让更大的风雪凝固他的血液,所以他要去桥上,要去看湖,要感受这绝对属于他的严寒刺骨。
这将会是件多么享受的事!
原主不知道自已怎么突然那么兴奋,但他脑子清醒地知道——他不是在犯病,他就是这样的。这样喜欢独自一个人做让自已兴奋的事,这样不喜于与他人交流,就像刚刚和季沐辰短暂交流一下,他会不知所措,所以他讨厌!
等他走上桥时,跨过边上的围栏坐在桥上,两条腿伸向湖水处,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让湖边的寒风把他眼里的兴奋吹得更加热烈。
“林哥,你怎么跑这儿坐着,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班小笛推着前面的李梨,突然见到了林逸主,便从李梨背后探出头来,但他一出来就又感受到了寒风的刺骨,便赶紧躲回李梨背后,李梨又被迫承担了挡风任务。
原主坐在桥上,听到狂风声里夹杂的熟悉的声音,脸微微往声音传来方向侧过来。
班小笛躲人家身后,没听见声音还以为林逸尘没听见,推了推李梨让他往林逸尘的方向走。
奈何李梨这个二愣子没get到班小笛的意思一脸迷茫地看着班小笛,最后出了声。
“林哥,你那边太凉快了,就算看着有些冷。”
李梨一脸认真地对坐在桥上的林逸半说话。
原主之前没怎么和他们相处过,但在另一个林逸尘掌控身体时,他见过这两个人是怎么样和那个林逸生相处的,虽然他对这两个人没兴趣,但他今天莫名有兴致,不然也不出来吹风了。
“冷嘛?但我觉得很清醒,我喜欢这种感觉…”
班小笛一脸无语地看着李梨,真的很想敲开这老实人的脑袋看看他的脑袋会不会真就是块木头。
“这都问的啥问题,你没感觉到林哥这是情绪不对劲呀?”
李梨听完班小笛的话,觉得自已老冤了,这他哪看得出,再说了不是你给他使的眼色吗?
行吧,班小笛早该想到感情这种事让木头去是成不了的。
他跨过了栏杆坐在林逸尘身边,还没开口就觉得旁边的人气质和最近的林哥不一样,反倒是和之前那个沉默的林逸尘有些像,不过也只是有些像,之前的林逸尘身上少了些通透。
“林哥,你这是和季哥闹矛盾了?”班王小笛咳了下嗓子,正经地问旁边的人。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冰封的湖水很美,所有的潮流都被冰雪封印,不像人类的血管,带着自已的温度,连这样的天气都无法凝住里面的血液。”
班王小笛:…………不是啊哥,你说得的话听起来没毛病,怎么细听有点吓人。
原主说完发现班小笛不说话,便抬起头一脸怪笑地看着他,“逗你玩的,你回家吧……”
班小笛哪敢就这么回去啊,他是怕了他林哥想不开,这到底是遭受了多少打击啊,把这么美丽的湖景说得跟死不透一样吓人。
可恶的季哥,把自已媳妇欺负成什么样了!
“哎呀林哥,这么漂亮的湖,我….我肯定留下来陪你啊,是不是小梨子!”
班小笛转身冲着李梨喊,李梨这次直接学着班小笛的模样跨过来,老老实实坐在班小笛另一边。
三个人就像傻子一样排排坐,其中两个人在寒风中抱紧自已发抖。原主像是被冻得失去了感觉,就这么坐在桥上发着呆。
突然,原主便转过脑袋看着他们,眼里全是是迷惑。
“为什么你们要留下来陪我,你和他只是朋友关系吧。”
林逸尘很少这样被人明晃晃地照顾,从那个变故后,他的生活里只有虚伪和欺凌,他太久没接触这种真诚的感情了,他都陌生了。
班小笛听着这个“他”字觉得怪怪的,但也听出来了说的是林逸尘自已,便也没太过在意,只是以为林逸尘口误了。
“我们都是朋友了,这种小事算什么,等你后面有其它事了也可尽管来找我们,朋友之间就该这样!”
原主自他母亲死后就没听过这种话了想当初这话还是他说给别人听的。
等等,他以前说过这种话吗?他怎么不记得了,以前的记忆他还是有些遗忘的。
他伸手接了按太阳穴,最后还是转过脸来送了他们一个笑脸,这个笑容不似先前的怪异,是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谢谢,那以后请多多关照。”他啊已经想要好好活着了。
班小笛听完话后,一股“教子有方”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直接从旁边伸手推了推林逸尘的肩膀,然后哥俩好似的搂着林逸尘和李梨,把人带出来。
“就是这样嘛,咱仨啥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