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生命检测仪不停的闪,左惜夕焦急地攀爬上一片坍塌居民楼的废墟,这里有生命迹象,一定还有幸存者。
连续两天的不眠不休,加上闷热潮湿的空气,左惜夕已经疲惫不堪。可检测仪的报警,又为左惜夕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她拿着检测仪,试图穿过一块已断成两截的混凝土楼层板。
裸漏的钢筋张牙舞爪的侵占着穿过去的通道,惜夕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钢筋,侧身一点点的向前移动,她竖起耳朵,楼层板右下方隐隐约约传来“当当当”的敲石头声音。惜夕很激动,趴在乱石堆上,冲着下面喊话,“下面有人吗?有人吗?”
废墟上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只能听见远处运送伤员的直升机马达声。但左惜夕没有放弃,“有人吗,下面有人吗?你要是能听见,就敲敲石头!”
“当……当当…..”
真的有人,左惜夕疲惫的脸上闪现出一抹亮色,她赶紧呼叫救援队的队友。废墟比较高,大块的混凝土碎块和破碎的家具横七竖八的压在一起,大型挖掘工具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用小型机器人,或者人工挖掘。
地震发生已经两天了,受困者的生命正一分一秒的流失,为了节省时间,左惜夕开始徒手搬起最上面一层的石块,至少挪开这些表面的石头,也能进去一丝新鲜的空气。“你还有意识吗,你的具体方位在哪?再敲一下石头,我需要确定你的位置。”
惜夕伏在碎石上,不停的向下面喊话。“要坚持住,我们会救你出去的!”锋利的石块和断裂的钢筋像竖在那里的匕首一样,划破了惜夕最外层的防护衣。
碎石一点点被挪开,出现了一扇变形的防盗门,敲石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左惜夕也越来越激动,顾不上已被划破的手指。
这扇变形的防盗门被一大块混凝土石板压着,防盗门下面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求,求…你先救我的女儿……她才……六个月,我……我撑不住了……”
“好,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你女儿坚持住。”惜夕焦急万分,附近救援队的成员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陆续跑过来支援。受困者现在非常虚弱,需要氧气,需要盐水。
安抚了受困者后,左惜夕匆匆跑回医疗帐篷,去取用得上的救援设备。秀丽的面容,已被倦意淹没,一缕头发无精打采的贴在脸上。
回到医疗帐篷,左惜夕迅速整理好医疗包,想要赶紧返回现场。突然,脚下的地面猛烈的摇晃起来,天旋地转,她扶住支撑帐篷的杆子,想尽量稳住自已,但不管用,她卷进了一阵漩涡一样的狂风里,在强烈的失重感中,她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左惜夕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还是那个医疗帐篷,还是那些物资,没有任何损坏和改变,很奇怪,不是余震,也没有狂风过境的痕迹,那她是怎么被漩涡卷走,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可能是累的头晕了吧。左惜夕揉揉自已的额头,废墟上的母女还在等待救援,耽搁不得,她赶紧拿起医疗包走出帐篷。
外面的救援工作仍在紧张地进行,有人在给伤员包扎,有人赶着马车运送物资或伤员,还有人提着木桶在救火…
等等…马车?赶着马车?哪着火了?
而且…这些人都穿着什么衣服?拍古装剧吗?
左惜夕彻底懵了,救援队的队友们呢?直升机呢?救护车呢?眼前这些人是哪来的?
她急切的想搞清楚情况,那对母女的情况很危急,她必须马上为那位母亲输液,否则不知道她是否能坚持到救援成功。左惜夕掏出手机查看,没信号,无时间显示,地图定位也用不了。
秀丽的双眸染满焦虑,她环顾四周,发现很多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的人,他们正忙碌着救援工作,像是什么兵甲。着火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损毁严重,看着大火已被扑灭,但零星的火苗仍在燃烧。
地面焦黑一片,污水和血水汇成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流淌着,空气里弥漫着烟花爆竹的味道。
目光所及之处,二三十个伤员,直接躺在地上,血肉模糊,哀嚎呻吟声不断。靠近墙边安置着一排盖着白布的遇难者,几位老人和孩子哭喊着寻找自已的家人。
这不是地震造成的,像是什么东西爆炸。可是不管怎么样,灾难带来的创伤,总是那么让人心痛。
左惜夕慌张的找了一圈,仍找不到刚刚发现母女俩的那片废墟。好在离开的时候,队友们已经展开了对那对母女的救援,只能寄希望于救援队能及时救出母女俩。
眼前的情景同样刻不容缓,惜夕稳了一下神色,再一次投入到救援工作当中,管他穿着什么样的服饰,这些人深可见骨的伤口可不是假的,还是救人要紧。
左惜夕打开医药箱,为最近的两名伤者做了清创,消毒,又仔细的包扎起来,还好,这两个人没有骨折,吃点消炎药,防止伤口感染就可以了。
以往工作起来,左惜夕总是顾不上周围,眼里只有伤者。可这会儿,她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眼神像箭一样射向自已,让她不能够全神贯注,那目光冰冷冷的,令人十分不舒服。
左惜夕转过头,寻找那抹目光的来源。
只见不远处,一男子矗立于阁楼外窗旁,他面容刚毅,身着暗青色窄袖蟒袍,袖口处湘绣金线祥云,腰间系玄色白玉腰带,上挂青玉平安符挂件,贵气逼人。而那双眼眸,锐利如鹰,霸道而强势,凌然森寒,让人发怵,不敢直视。
他身后,垂手站立另一男子,身着青色长衫,身姿挺拔如苍松,目光如炬。
两人都紧盯着左惜夕,眸色晦暗难明。
南市的私炮房爆炸,火势延伸到南市商铺,街道两边人口众多,而且正值晌午,打尖住店逛街买菜的人们络绎不绝,伤亡惨重。
落顾辞拿出来军营中15顶帐篷和物资第一时间赶来救援。
可就在刚刚,灰暗的军用帐篷中间,突然凭空出现一顶白色的帐篷,帐篷的帘子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接着看到一身着白衣的神秘女子走出帐篷,背着一个奇怪的箱子,箱子上也画着十字。
这名女子扫视了一下环境,立刻加入伤员的救治,并且动作敏捷流畅,处理的十分细致。
哪来的女子?要不是青玄也惊讶的张着大嘴,落顾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天女下凡吗?
左惜夕很快就锁定了那道目光的来源,处理完伤员之后,她跑到阁楼下,愣了一下,眼神里却流露出欣喜,
“老公?你怎么来啦?你不是出差了吗?”
落顾辞瞳孔微微一震,脸色越发暗沉难看,这奇怪的女子,他堂堂东平王赶来处理此次私炮房爆炸一案,即使看不出皇室的身份,也可瞧出富家公子的风度,岂能这般无礼,直呼“老公”?
身后的青玄眉眼冷峻,大喝一声,“大胆!何人?”
东平王与王妃虽已成亲一年,但并无子嗣,那是因为王妃为闲太后所赐,温柔体贴的面具下充满着算计,东平王自然敬而远之,好生养在王府,并无过多交往。
此女子如何得知王爷府内院情况,并当众侮辱东平王为“老公”?
想着想着,青玄脑海里浮现出闲太后身边那位崔公公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加恼怒,飞身一跃,已持剑落在左惜夕的眼前。
惜夕吓得一动不动,一头雾水,她好想问个明白,这个挟持自已的人是谁?落顾辞又是怎么回事,哪找来的这么华丽的古风衣服,又怎么一副不认识自已的样子,而且,看样子不是装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子也是。惜夕学着看过的古装剧的情节,轻声说道“那个…好汉饶命!”。
落顾辞的脸阴的可以滴出水来,低声说道“青玄,带她上来”。
左惜夕被青玄架着,突然腾空而起,她感到一阵眩晕,瞬间落在阁楼的地板上,像坐了过山车一样。
稳了稳神,她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这分明就是自已的丈夫落顾辞,只是,眼神里多了些坚毅和看不懂的神色,而且多了许多胡茬,显得更加硬派一些。
“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落顾辞的双眸布满了疑虑。
“我叫左惜夕,是市人民医院医生。”左惜夕正了正腰身,认真的回答道。
医院是什么?医馆吗,刚刚她一直在救助伤员,看来此女通医术,落顾辞心里思虑着。
左惜夕整理一下思路,眼前的景象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得益于工作总结写得好,左惜夕迅速理出两个关键信息。
1、自已好像穿越了,年代未知。
2、丈夫落顾辞也穿越了,但没带那一世的记忆。
左惜夕低头看了一下自已,还穿着护士长的衣服,看来穿过来也没带什么符合这边年代的身份,再看看落顾辞,这气派,貌似混的不错。
“东平王殿下,请让属下审问,此女子凭空出现,异常诡异,当心有诈。”青玄挡在落顾辞和左惜夕之间,一副马上开战的表情。
东平王?哇,我老公出息了,混成王爷啦?
左惜夕笑逐颜开,脱口而出:“你当上东平王啦?太好了,那我岂不是王妃啦?”
落顾辞冷言道,“王爷府已有王妃,你是哪里来的女子,这般大胆无礼!”
左惜夕笑容凝固在嘴角,已有王妃?什么意思?好你个落顾辞,你结婚了?你敢娶别人??
一腔怒火,自胸腔直上眉头,那对晶莹的眼眸也因怒气更显犀利。
左惜夕紧紧地盯着落顾辞,失落,愤怒的复杂神情一分不差的被落顾辞扑捉,落顾辞居然…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不过是凭空出现的一奇女子,落顾辞居然会怕她生气?
窗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恒王的轿辇浩浩荡荡出现在街角,是啊,安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少得了恒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带她回府。”
“可是,殿下,身份不明,属下担心有诈。”
“带走!”落顾辞脸色阴沉。
“是”。青玄只能拱手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