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醒过来的王明去了B市,找方璟。他是王明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当年车祸,也是方璟看到消息,赶到医院处理。
王明急冲冲进到方璟的办公室,话也不说,直接坐在沙发上。方璟正在处理文件,瞧不懂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通知我。”方璟签完字,让助理先出去。
王明等助理出去后,把门关上。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方璟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么谨慎。
王明心事重重,坐近方璟,严肃地问,“璟,当年是你帮我处理车祸,在我的车上,那个人到底是谁?”
事隔四年,事情早已过去,再被提起车祸,方璟不由地心一惊。生日宴上,他看到云天,略微有些惊讶。看王明的表情,完全不记得,云天似乎不在意,他以为事情完全翻篇了。
“不是酒吧的一个小伙子吗,怎么了?这么久了,提他干嘛!”方璟表面装作风淡云轻。
王明了解方璟,一说谎就会眼神躲闪。此时,方璟嬉笑的目光转移到桌子上。
“是云天吗?”王明一双眼睛,像猫头鹰一样盯着方璟,极力地洞察他内心的真相。
“明,许歌他跟你这么多年了,公司经营得如火如荼,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方璟不想多此一举,当年好不容易平息的事情,再翻出来没有必要。
答非所问,王明一下子明白了。云天说得都是真的,那次的车祸,跟他在一起的就是云天。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王明头脑里什么都没有。
“你想起来了?还是云天告诉你的?”王明突然提起这么久的事情,方璟有些意外。
王明摇摇头,他若是能够记起,不会跑过来找方瑾了。
王明颓丧地坐在椅子上,低声地说,“璟,你相信吗?我忘记了云天,可是我又爱上了他。明知道他有新的男朋友,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想办法拆散他们,我就想得到他。”
说着说着,觉得自已的行为很龌龊。他把云天变成了小三,又去缠着云天,破坏云天的新生活。对他一往情深的许歌,同样被他深深地伤害,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许歌知道吗?”方璟曾经见到云天和许歌在一起谈笑风生,揭开这段往事,势必两个人会闹翻。
“他不知道,云天谁也没说,他想开始新的生活。”王明苦涩地说出了云天的诉求。
“挺好的,你和许歌好好地过着,他有自已的新生活,过去就别再提了。”不管过去怎么样,也不管王明是否还有记忆,现在这种状态对大家都好。
“你认识好的治疗失忆医生吗,我想记起这段事情。我不知道自已做了什么,我没办法原谅自已。”
缺失的这段记忆,总是感觉有所遗憾,如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王明要去找到事情的经过,还原事情的原貌。不管是自已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他都要记起来,不能让忘记成为借口。
“记起来,你怎么选?我不觉得你当年一挡,只是应激反应。”方璟和王明认识那么多年,清楚王明爱上了云天,怕云天离开他,不敢告诉他真实情况。记起这段往事,势必让王明左右为难,对谁都不公平。
短短认识一年多时间,王明不顾自已的生命安全,替云天挡下了致命一击。
那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中,三死十伤。他们在右车道正常行驶,因为拥堵,开得很慢。左车道一辆失控车辆发生碰撞,将前面的小车直接撞翻,飞到右车道。飞起的车辆急速地撞到他们的车之后,又撞到下一辆,后摔下桥掉入水中。飞起的小车,里面的两个人全部死亡。右车道,另外那一辆副驾驶死亡,司机重伤,王明重伤,云天在王明的保护下,轻伤。左车道其他车辆,一样惨不忍睹,重伤轻伤七人。
“我不知道,我只想找到我的记忆,我要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才能弥补我的过错。”王明懊恼,满腹不知从何说起的难受。
“何必呢?”方璟从一开始就劝过王明,玩归玩,不要动感情,不要碰真心。确实如他料想,王明受到重伤,云天和许歌哪个都不好过。
“如果你不肯的话,我准备情景再现,或许能唤醒丢失的记忆。”王明执拗,不管自已做得多离谱,他都要搞清楚,也是为了给自已一个交代。
“你疯了吗?你现在要做的是和许歌好好地在一起。他为了你,全然不顾你在外面的寻欢作乐,守着昏迷的你,陪着你治疗,帮你康复。医生说你可能瘫痪,他都没有放弃过,你到底知不知道?”掩盖了一次过错,当事人都重新开始,还要揭开伤疤,让大家都看到鲜血淋漓,更加不负责。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想找回我的记忆。不管我怎么选择,我不想再伤害他们任何一个。”这些年,许歌倾注多少爱给王明,他知道,云天被自已伤害成什么样子,他更想知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方璟不情不愿拿起自已的手机,他的这个朋友,不到黄河不死心。
方瑾翻了翻通讯录,找到了医生的电话,“我有一个医生朋友,治疗心理和睡眠的。我陪你去,还是你自已去?”
“我自已去,你告诉我地址。”王明急不可耐地要了地址。
王明的坚持已见,方璟拿他没有办法,“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我先跟他打个招呼,你自已约他。”
“嗯。好。”王明地拿到了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放下心来。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前后。
方璟打了电话给心理医生,大概讲述王明的情况,帮他预约治疗时间。
很快,王明联系到方璟推荐的心理医生,积极地配合治疗。偶尔能记忆某些片段,断断续续中,确实看到了云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