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志不明所以地攥着胸前的三味线,看着水之,想要等一个解释。
水之如他所愿地开口讲起了这个小吊坠的来历“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靠它找到妈妈,或者有一天能找到比我那个不靠谱的妈妈更值得托付的人就交给他,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
野志感受着水之言语中的悲伤,想要抱水之又怕水之生气,就只是试探性地张开了怀抱。
水之看见了野志的怀抱,像是终于找到了西山的太阳一般,将自已投身进了那个怀抱中去。
水之感受着对她来讲有点陌生的温暖,想要就此沉溺其中。她恨不得变成一只小猫,整只都缩进野志的怀里,她的眼泪渐渐停了下来,嘴角也在野志温暖的怀抱中扬了起来。她紧闭着双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从野志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着野志,认真地问道:“野志,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京都,你要怎么办?”
野志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江一,坚决地说道:“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要是走不了的话,我就在京都等你回来。”
“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我告诉你的……”水之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野志对自已几乎完全不了解,她看了看野志怀里抱着的价值不菲的三味线。又看了看还在傻笑的野志“傻子,你就不怕我是骗子吗?”
“被你骗我也愿意。”
“哪有你这样的傻子……”说着水之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野志手忙脚乱地找到了手帕递给了水之,水之接过手帕转过身去将眼泪擦干。
野志看着面前的水之认真地说道:“水之,要不我筹钱先把你赎出来吧?”
水之闻言愣了一下,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野志试探着开口道:“水……水之?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水之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我那里也有一点钱,我们凑一凑应该就够了。”
野志闻言马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水之“给,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都给你。”
水之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她开始汹涌地哭了起来,她没有接过支票,而是扑进了野志的怀里,野志刚要说些安慰的话,水之就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等他低下头的时候就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
野志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水之拿过了野志手中的支票,往后退了几步“野志,人心险恶,你不能太天真了。”
野志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金科玉律一样,疯狂地点着头。
水之一只手接过三味线,一只手拎着野志带来的小包裹,轻声说了声再见,看了眼美智子的方向,自顾自走进了置屋。
另一边,江一将那根银簪重新插在了美智子的发髻上。
两人沉默着站着。
美智子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在等着江一提出提议,自已遵从。
江一看着面前的美智子心乱如麻,他之前觉能和美智子在一起就已经很知足了,但是此时望着近在咫尺的美智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美智子要离开置屋吗?离开置屋她又要去哪呢?她能去哪了?我又该去哪?我又该怎么办?怎么对江奈解释?怎么对西葵武解释?怎么……
面对纷至沓来的问题,江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美智子“美智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啊?”美智子愣在了原地,先前还在沸腾的喜悦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冷却了下来。
“要不咱们从长计议吧?”
美智子点了点头,提着江一随便买的一袋子小礼品说了声再见然后就朝着置屋的方向走去了。
野志站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江一身边小声说道:“少爷,是不是应该先帮美智子小姐赎身啊?”
江一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抬起头就看到美智子已经走进了置屋。江一想要再去敲门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像是自我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野志,先回家吧。”
江一说着就开始往车地方向走去,野志看着江一叹了口气,终于也没说什么。
美智子其实并没有走远,她一直背靠着置屋的大门,等待着什么。等听到了江一汽车离去的声音,美智子施施然地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
走进了房间,水之看美智子情绪似乎不对,就笑着迎了上去,她接过美智子手里提着的礼品袋,高兴地说道:“哎呀呀,这一大包,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美智子没有回应,只是在水之拿袋子的时候松开了手。然后走到了窗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水之见状也提着袋子走到了桌边,她将袋子里面的小礼品从袋子里面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发卡,镜子,梳子……”
水之匆匆往袋子里瞥了一眼,似乎都是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她将袋子口合上,放到了一边讪笑着说道:“他也是第一次嘛,没有什么经验。”说着瞟到了美智子头上的簪子,忙说道:“你看,你头上的簪子就很不错嘛,一定是他最近太忙了……”
“水之,野志帮你赎身了吗?”
面对美智子的问题,水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躲闪。
水之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着头沉默了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美智子闻言,扬起了一个真诚但是不乏苦涩的笑容“水之,恭喜你啊。”
水之慌忙地解释道:“江一少爷,只是没有想起来罢了,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不像对我和野志来讲……”
“水之,我都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妈妈赎身?”
“先收拾一下行李吧?”
“对了,你离开了置屋要去哪里?”
水之摇了摇头,含糊道:“大概率是就去找野志吧?”
“那你知道野志住哪吗?”
“不知道,反正去西葵府可以找到。”
两人陷入了沉默,水之默默收拾着行李,美智子盯着桌子上被水之摆上来了几个礼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