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衣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了水之拿着小虎头帽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她好像陷入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不停重复的梦境中。
水之正在忘我之时,身后传来了野衣的声音“怎么样,喜欢小老虎吗?”
野衣的声音十分温柔,但是落在水之的耳朵中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将虎头帽放到了原来的地方,转过头看着野衣,解释道:“妈妈,我就是看一下,我没有弄坏,一点都没有弄坏。”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挪开身子好让野衣能看到身后安然无恙的虎头帽。
野衣看了眼水之,缓缓走到水之身后将小老虎帽拿了起来,她笑盈盈地说道:“怎么样,我做的小老虎帽可爱吗?”
水之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野衣,她好像正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中,一时间拿不准要怎么回答,只是含糊地说道:“可爱。”
“你喜欢吗?”
“喜欢。”
野衣将虎头帽拿了起来,轻轻放在了水之的头上,柔声说道:“喜欢就好,让我来试试大小。”
小老虎帽放在水之头上,看起来像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发卡一样。
“呀,树泽长得太快了,连虎头帽都小了,妈妈再给你改改。”
野衣笑得十分和蔼,看着面前满脸慈爱的野衣,水之的眼中满是泪水。她下意识开口轻轻喊了句:“妈妈。”随着妈妈两个字出口,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脸上的泪水开始汹涌了起来。
水之深吸了一口气,将野衣轻轻推开了,她看了一眼满脸错愕和委屈的野衣,弯下腰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小虎头帽捡了起来,将小虎头帽放在了野衣手里,轻声说道:“妈妈,我是水之啊。”
“嗯?”
野衣茫然地看了眼面前的水之,又看了眼水之手中的小虎头帽,走上前去将水之手中的小虎头帽一把夺了过来“你是个有妈生没骂管的的吗?谁给你教的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的?”
水之死死地瞪着面前盛怒的野衣,嘶吼道:“凭什么有妈生没妈养是我的错?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生了我又不养我?”
野衣愣在了原地,因为水之说的话,也因为水之的情绪起伏,露出了脖子中美智子护身符的红线。
她突然冷静了下来,眼中有充满了一丝希冀,她柔声说道:“水之,是我不对,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水之刚才发完火,就一直心虚地观察着野衣脸上的神情,此刻听见了野衣的话,迈着颤巍巍地脚步,试探着朝着野衣走去。
水之看见野衣抬起了手,手下意识抽动了一下想要护在头上,但最后还是停在了原来的地方,她眼睛紧紧地闭着。
野衣看着水之的反应愣了一下,伸手拉住了水之脖子中的那根红线,在拉动红线的时候,野衣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在红线快到头的时候,野衣屏住了呼吸。
在看到那块护身符的时候,野衣苦笑了一下“原来是美智子的护身符啊?”
水之听到了野衣没有了怒火的声音,也松了口气。
见野衣只是站在那里久久没有下一个动作,水之等了一会儿开口道:“妈妈,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那件衣服太旧了,不好看。”
水之站在原地,看着野衣打开了衣柜里面全是衣服,野衣从里面挑了几件颜色鲜艳的递给了水之。
水之接过了衣服,道了谢就要离开。
“水之,你穿上我看看好不好看。”
水之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慢吞吞换衣服。
啪嗒一声,那个小三味线掉到了地上,水之忙弯腰捡了起来,她也不管自已没有穿着外衣,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小三味线,在确定没有摔坏后才重新开始穿衣服。
野衣瞥了一眼,看见了一根红线,下意识以为那是美智子的护身符,就没有留意。
水之换好了衣服,走到了野衣的面前。
野衣看着面前的水之,越看越觉得两人十分相像。
“水之你能不能……算了,还是算了吧。”
野衣在眼泪掉下来前背过了身去。
“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水之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在听到水之转身的动作后,野衣偷偷转过了身,她看着水之离开的背影,拿起了掉在地上的虎头帽,紧紧地将虎头帽抱在怀里,喃喃道:“泽饰你害我害得好苦啊。”
水之刚打开房门,美智子就满脸焦急地走了上来“怎么样?妈妈说什么?”
水之扬了扬手中装着衣服的包裹,不解地回答道:“没说什么,妈妈奇奇怪怪的。”说着走进了屋里将刚才在野衣房间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美智子一边接过水之递过来地护身符,一边喃喃道:“护身符?我总感觉妈妈似乎不是很想看到护身符,像是想看到什么和护身符很像的东西。”
“和护身符很像的东西。”水之下意识将手伸进了怀里,摸到了那个小小的三味线,将小三味线拿了出来,手里捏着三味线的红绳,让小三味线在悬在空中。
水之将小三味线从线提到了眼前,看着面前的小三味线怔怔出神。
“妈妈难不成是想看到这个?”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马上被水之否决了“刚才三味线掉到了地上,但是妈妈也没有什么反应,肯定不是在找这个。”
美智子看到了水之手中的红线,走上前来问道:“你这不是有护身符吗?干嘛还非得要我的?”
水之将小三味线递给了美智子。
美智子接过小三味线,惊喜道:“这是个小三味线!”
水之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信物。”
“妈妈?你的三味线就是和阿姨学的吗?”
水之摇了摇头道:“我的妈妈在我小时候就丢下我离开了,将我交给了泽饰阿姨。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但是人却从来没有回来过。”
美智子听到了水之将“丢下我”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又看到了水之脸上悲伤的神情,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她安慰道:“既然会寄钱回来,说明你妈妈还是爱你的。”
“可能吧,但是泽饰却十分讨厌我。她一边花着我妈妈寄给我的钱,一边又在诋毁我妈妈,虐待我。”
“啊?”美智子发出了不能理解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