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智子在跑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要怎么和水之说离开的事情,她犹犹豫豫地推开了屋门,看见开心地吃着点心的水之,路上想到那几个牵强借口都消失了。
水之吃完了最后一块点心,开口道:“美智子,咱们回置屋去吧?”
“啊?”美智子先前在心中筹备已久的话被水之这句话全部堵了回去。
水之接着说道:“我的腿也快好了,在哪养着都一样,主要是外面的人说得也太难听了,咱们还是别弄脏了他们的干净地方好了。”
美智子走到水之跟前,蹲在了轮椅旁呜呜咽咽地喊道:“水之,水之……”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美智子进来时恍恍惚惚没有关门,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一和野志。
俩人觉察到屋内的气氛很奇怪,互相看了一眼。野志脸上换上了尴尬的微笑,开口道:“美智子小姐,我们可以进来吗?”
野志将视线转向水之,看见了水之眼中隐约的怒火,马上就将视线转移开了。
美智子还没开口,水之开口道:“当然可以,江一少爷请进。”
两人走到了屋内但是却迟迟没有开口。
水之看着两人为难的样子,开口道:“江一少爷,多谢您这么多天的照顾,我和美智子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回置屋去。”
江一尴尬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江一在地上站了一会儿,偷偷看了几眼美智子,发现美智子眼眶红红的,想要问发生了什么,最后也没问,转身离开了。
野志看了看突然离去的江一,又看了看水之,朝着江一跑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水之见状冷哼道:“怎么?不去追你的江一少爷了?”
野志结巴道:“我…我留下来帮忙。”
水之开口道:“你不怕碰了我们的东西脏了手吗?”
野志闻言知道水之听见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更加慌张了起来:“别…别…别听…听他们瞎…瞎说,我…我…”
野志以为水之生气了正结巴的难受,抬头看见了水之脸上的弧度,想起了水之之前的鼓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我怎么会觉得你们脏呢?”
水之嘴角略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美智子看着江一离去的身影,脸上则是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失落。
水之见状也将自已脸上的笑容藏了起来。
水之看了看失落的美智子,又看了看眼前傻呵呵的野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发呆的?傻愣在那里干嘛?”
野志闻言,手忙脚乱地想让自已忙起来,但是忙活了一阵却还是呆愣在原地。
水之见状没好气地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三味线说道:“你把这两把三味线抱着吧。”
野志迈开步子就要朝着三味线走去,砰的一声野志踢到了旁边的凳子,水之听这动静,小声地嘶了一声,随即又开口道:“小心一点。”看到野志脸上憨厚的得意笑容,又马上补了一句“别把三味线弄坏了。”
七七八八收拾了一通,两人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更多的努力是花在了将两人存在过的痕迹清除。到了临走的时候,两人的行李也只有两小包衣服和两把三味线。
一行人要走,水之看了看屁股底下的轮椅,开口道:“野志,你扶我站起来吧。”
野志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腾出手了一只手去扶水之,水之抓着野志的胳膊,走了几步,每走一步都会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野志感受着从手臂传来的水之的颤抖,听着水之吃痛的声音,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水之终于没有忍住痛,在脚踩到地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哎呀声。
野志听到之后再也顾不得许多,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地递给了美智子,然后走到了水之旁边,一把将水之打横抱了起来。
水之在野志怀里又羞又惊地挣扎着,野志害怕水之掉下去,所以抱的更紧了。
水之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效果,眼看着前面走过来了一群丫鬟,想要躲起来又苦于没有地方,最后只得将脸藏在了野志的胸膛里。
美智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两人。
等仆人走了,水之也不再挣扎了,水之感受着鼻腔中还残留着的野志的味道,红着脸抬起头,看到了野志的脸也早已经通红一片。
水之听到了远处又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小声地说道:“有人来了,快把我放下来。”
野志激动地说道:“我……我不。”
那群人走了过来,水之又将脸藏进了野志的怀里,这次藏进去就再也没有拿出来。
野志一直将水之抱出了西葵府,才将水之放了下来。
水之刚站到地上,就生气地将脸扭了过去,留给野志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后脑勺。
野志试着试探着用手碰了碰水之的肩膀,水之生气地扭开了野志的手,生气地说道:“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那么多人……”
水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野志打断了:“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腿疼不能走路。”
水之有些吃惊地盯着野志,她没有想到野志有一天会打断自已,也没有想到野志会这么急、这么快,这么流利地说出一句话。一时间泪眶中噙满了泪水。
野志看到水之眼中的泪水,把外衣外裤里里外外地兜掏了几遍,也没有找到手帕。
正在六神无主之际,他看到了美智子递过来的手帕,他将手帕朝着水之递了过去,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水之一把扯过了手帕,自已将眼眶中的泪水擦掉。
水之朝着美智子的方向挪了挪,将美智子怀里抱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野志见状忙走过来伸手去接。
水之自然地将东西递给了野志,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有点粗糙的小瓶子,开口问道:“野志,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野志见状,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我的……你要是觉得不好,就扔掉吧。”
水之撇了撇嘴作势要丢,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旁边的野志,她从野志的脸上看到了失落的神情,将小瓶子心满意足地放到了胸前“勉强能用,就先留着吧。”
三人正在交谈之际,旁边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