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鸢面带恐惧,只想逃离面前的这只狐狸。但手臂传来的痛苦让她清晰认知,自已是逃不掉的。
宁符看她一脸鼻涕泪水,有点嫌弃道:“那边站着的那些个死人,过来给你们家主子擦擦脸。”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已弄得这么脏,也不嫌丢人。”
刚才被定住的仆人们被宁符解除定身术,他们面色煞白,更有甚者直接跪在地上朝着宁符磕头:
“仙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冒犯了您,您要怪就怪她吧,都是她装成天师蒙骗我们的啊!”
磕头的那仆人指着满脸口水鼻涕的苏鸢,周围的奴仆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着宁符磕头。
各种推卸,指责,辱骂的话语从他们口中说出,但目标都指向那边痛苦不堪的苏鸢。
原本还沉浸在肉体苦痛的苏鸢听到周围的责骂难以置信。
她平时无非也就对他们羞辱谩骂,都没有动过手,吃穿住行方面也没有亏待他们,如今为何都在指责她一人?
旁观的林玲对这副场景不忍直视,人心的险恶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难以接受。
倒是宁符在拍手叫好。
“哈哈,继续骂,别停啊,怎么攻击性这么低。”
听到宁符的话,那些跪在地上的仆人骂得更为起劲。这样混乱的场景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院内渐渐平静下来,像是发泄完了,又像是他们骂累了。
跪在宁符面前的苏鸢双目无神,仿佛一个被扯出棉花的破布娃娃。
宁符拍手道:“都骂完了吧。”
一奴仆回答:“仙人您若是要我们继续,可否先赏赐些水给我们解渴?”
“是啊。”
“就是,我都骂累了。”
“我还是头一回骂人骂这么久。”
众奴仆纷纷附和。
宁符瞥了一眼苏鸢,她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看来大家都累了啊,我这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不那么累。”
宁符笑道:“各位想不老吗?”
奴仆们你看我,我看你,脑子里浮现出荒谬的想法。
难道这妖怪还能让我们长生不老?!
想到这里,他们仔细听着宁符接下来的话。
宁符扔出一块骨头,“这是至尊骨,得到至尊骨者,可得不老。”
众奴仆眼睛瞪得像是能发光。
“不过这至尊骨有一个缺点,只能供一人不老……”
后面的话,宁符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众奴仆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有人跳出来,“这哪里是让我们得不老,分明是这妖怪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天师肯定是被妖怪偷袭了,先把天师救出来,到时候再杀了这妖怪,分食它的血肉共得长生!”
“我们有这么多人,大家一起上,在这妖怪力竭之前,未必能杀光我们所有人!”
宁符对此的评价是,“勇气可嘉。”
然后一个人在众奴仆中爆开,血肉染红了四周,他们甚至不知道宁符是如何出手。
随后,宁符带着林玲来到最高处观看这一出好戏。
院内安静无比。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这片安静。
是一个仆人捡起爆开的那人掉落的肋骨碎片,捅进了他附近的一个仆人脖子里。
混乱开始了。
偷袭,围攻,背叛,虐杀,在这被鲜血染红地面的院内上演。
惨叫声,辱骂声,求饶哭泣声,和肉体被撕裂,骨头被砸碎以及尸体倒地声构成了这副血腥话剧的音乐。
苏鸢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副场景,一股反胃感涌了上来。
她止不住的呕吐,恨不得把内脏也一起吐出来。吐到最后甚至不再是绿色的胆汁,而是棕色的固体。
吐昏头的苏鸢一头攒在鱼竿上,糊了一脸,彻底晕了过去。
苏鸢的举动把房顶上的宁符搞炸毛了。
她看见有人把屎吐到自已的鱼竿上,还用脸涂抹均匀。
“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啊!”
宁符抱怨道。
林玲有些无奈,把宁符炸起来的毛顺下去。
院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两个能站着的。
一人站在“至尊骨”前面,另一个人和那个人对峙。
“真没想到最后会是你,刚子”
“二狗,我们打过多少次了?”
“不知道,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
“刚子,把至尊骨给我!”
“二狗,想要你就得自已来拿!”
……
二狗手里断裂的肋骨刺穿刚子的太阳穴,刚子捏着的臂骨也从二狗的右眼刺进大脑。
二者一同倒地。
“居然没有胜利者。”
作为这场比赛的发起者,宁符表示不满。
林玲指着浸泡血液中的“至尊骨”问:“小师妹,这世界上真有能够让人不老的至尊骨吗?”
“蛤?”
宁符用诧异的目光扫视了一遍自家师姐。
林玲有点脸红,“我看他们打得这么激烈……”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宁符有点无语。
自家师姐但凡接触到和长生不老相关的事情,物体或者人就智商直线下降。
“那块骨头是?”
“哦,一块普通的羊骨头。”
倒也没有那么普通,毕竟是怪物掉落物。
林玲陷入沉默。
……
一桶冷水泼在苏鸢身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恶魔。
一只白色系的六耳七尾半狐幼女。
“你不要过来啊!!!”
苏鸢尖叫着,用头使劲撞向墙壁。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她撞得头破血流,血肉飞溅,骨头破碎,连深埋在骨肉下的大脑也露了出来。
半晌,她不再感觉疼痛,于是停下撞墙的动作。
周围漆黑一片,她迷茫的看着四周。
“我这是已经死了?难道这里是阴间?”
苏鸢打了个冷颤,她感觉有风在吹她后脑勺。
她转过头去,是宁符。
宁符笑着对她说:“欢迎来到人间。”
“啊!!!!!”
苏鸢再次朝着旁边的墙壁撞去。
……
林玲看着地面上像八爪鱼一样扭动的苏鸢,有点于心不忍。
“小师妹,真的有必要这样折磨她吗,要不还是砍头吧。”
旁边给自已粘上屎的鱼竿修建坟墓的宁符转过头,她没想到自家师姐居然这么有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