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谢淮心头蕴了一股气,“你喜欢便能搞了?”
他清绝的眉头蹙起,“你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
他都开始怀疑,她这般如饥似渴,会不会自已已经在昏迷时被他得手了。
不然她是怎么知道,一人挺麻烦的?
而且……而且……搞这个词,多不文雅?!
“这种事你还不愿意?”小荷人都麻了,还有人不喜欢洗热水澡的吗?
“还不都是我吃亏……”小荷小声吐槽,今日她整副身家都给了王妈妈,本来就没钱了。就算是这样,还是念着陛下,打算着等老爷寿宴办完了,得了赏赐,就去锅炉房租大桶。
“你以为只有你一人吃亏?”不知何时,谢淮的桃花眼眼尾红透了,凝结了似有若无的水汽。
他醒来就没有记忆,这天下只认识一个她。
可她怎能如此欺负他?
小荷:“啊?”
以前她也没听说过,陛下不爱干净啊。
“哼,说到底,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谢淮气得冷笑了一声。
只想得到他的身子,只把他当一个工具,却不懂他也有感情,他也有想法。
“我……我怎么就不诚心了?”小荷冤死了。
“那就好好问问你自已的心吧!”谢淮别过脑袋,闭目不理她了。
他那单薄的常服被扯得很乱,衣襟敞开,健硕的胸膛起伏,流畅的纹理染红,仿佛真的气狠了。
小荷:“……”
怪不得以前和庄贵妃老是闹来闹去的呢,本质就是个癫公。
就算现在只是个少年,也是个小癫公!
亏她还觉得他很乖很像波斯猫,现在就像只发了羊癫疯的疯猫!
小荷也是气到了,转身凑到床角,呼呼大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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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脑海里,那本书籍滚烫,一方她不认识的字又开始烫金泛黄。
有了上次的经历,小荷知道了,这本书又要让她看到一些正在发生的剧情了。
一转眼,她的魂魄又到了洛京,适时洛京电闪雷鸣、轰然暴雨。
庄雨眠跪在一红匾大门的石狮子旁,就算有屋檐遮掩,也已经将身体淋个焦湿。
此时,一个驼着背的身影走了出来,“哎,庄姑娘别跪在这儿了,世子爷让您进去。”
庄雨眠擦了擦眼泪,谢过武安侯府的管家,随着管家一路进了门。
她被带到了一歇山顶建筑之中,屋中荡着浓浓酒香。入门十二叠的描金山水云母屏风,遮住了里面的情景,却映出来一个独自饮酒的人影。
庄雨眠见了那个人影,敛衽跪下,“庄雨眠,问武安侯世子爷安。”
“求世子爷大人大量,救救我祖父、父兄,雨眠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世子爷恩情。”
雨声之中,那人呵呵轻笑了一声,透着一丝浪荡。他没有说话,而是执起银烧龙柄壶,慢慢悠悠往酒盏中斟酒。
庄雨眠眼看着那酒液如银河倾倒般,流入酒盏。那酒液仿佛她被极度拉扯,又悬而未决的内心,恍恍荡荡、无处所安。
她握紧拳头,紧闭双眼,内心下定了某个决心,“若世子能帮忙,雨眠愿献出所有,在所不辞。”
倒酒的手,忽地停了。
随后她听到一声,“脱。”
她猛地睁开眼,憋红了脸,豁出了命,轻纱委地,大雨滂沱。
洛京的暴雨下了一夜,把太傅府邸那种了十六年的青竹给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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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庄雨眠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忍着浑身的酸疼撑了起来。
落眼见,她瞥到手腕上两块明显的红痕,她移开眼,看向前方——
男人正在着衣,他长得并不算高大,一只脚比另一只短一点,显得有点跛。
“您……去哪里?”庄雨眠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去天牢里捞岳父。”那人转过头,凤眼瞟过来。
他长得略显普通,独一双凤眼,勾魂风流得很。
“岳父……”庄雨眠一瞬间有点茫然,待想明白其中意思,一股火在脑中炸开,“不……不!”
武安侯是田淑妃哥哥,武安侯世子田敬先是田淑妃侄子,他们站队的是田淑妃与三皇子,与顾贵妃、大皇子、六皇子是两个剑拔弩张的阵营。
庄氏一族被顾贵妃、大皇子连累之后,庄雨眠几乎求遍了所有能求之人,实在走投无路才求到了武安侯府这里。
她本只想用一夜的清白来换取家中长辈的平安,根本没想和武安侯世子田敬先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既然咱们成了事,本世子当然要负起这个责任。”田敬先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来,“府中已经开始着手提亲事宜了,我想庄小姐也不至于像那些秦楼楚馆的娼妇一般,想和本世子无媒苟合吧?”
庄雨眠双颊晕红、羞愤欲死,她拢了拢锦被:“当然不会。”
田敬先杵着手杖走了,留下庄雨眠在空荡荡的卧房之中,她抱着膝盖沉吟许久。
一时之间,她竟不敢回到庄家。
她虽救了整个庄家,也间接将原本顾贵妃派系的中流砥柱庄家绑在了田淑妃、三皇子的那条船上。这对于祖父、父兄来说,不啻于变节。
文臣变节相当于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虽然顾贵妃一脉已经倒台,可是从今日起,庄氏一族也永远被钉在了世人不齿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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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到此结束,小荷魂归青州。
啪嗒,她猛地从睡梦中立了起来。
就,小荷直接吓醒了,她昨晚观看了整整一夜啊!
她拍了拍自已的脸,其实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经历过那事。和大马哥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太小了。后来祝妹插足,她与大马哥的感情也名存实亡了。
再后来,到了洛京的她,不是没想找个相好的。那时候韦府鸡犬升天,她莫说找一个,找十个都没问题。
只可惜韦惜雪死死将她们握在手里,根本不准她们出去乱搞。
小荷原先是以为韦惜雪爱惜名声,如今才知道,纯纯是自已吃得不好,也不准别人吃得好罢了。
以前她就听说,若是主子们很行,那一晚上会叫很多次水。
她数了数,昨晚庄贵妃和武安侯世子一共叫了八次水,就还挺猛的。
怪不得到后面,庄贵妃声音都变了。
想到这里,她一不小心对上了陛下早上起床的眼睛。
带着微微起床气,眼里包了点水雾,翕合间有股可怜的味道。
小荷忽然打了自已一巴掌:“我真该死。”
上一次看到陛下兄长被杀、母亲被囚,她的触动都没有这么大。一则她自已没有亲人,无法体会到亲情的可贵;二则陛下和母亲、大哥的关系本就不好。
现在的局势看着是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可上辈子小荷分明记得顾太后身居后宫,避而不见陛下。甚至传言,顾太后深恨陛下,觉得是陛下的失误才害死了兄长。
可庄贵妃不一样啊,庄贵妃可是陛下的此生挚爱。无论是上辈子的经历,还是书中的连环画,无不在叙述着陛下对庄贵妃的深情。
她居然看了庄贵妃和前夫哥的现场,看了一晚上,还看得很起劲。
小荷深吸了一口气,她不仅该死,她还是个牲口!
她赶紧去拉住陛下的手,“我懂了,我懂你说的诚心了!”
她明明还有一点点私房钱的,足够她租大桶子给陛下泡澡了。可她偏偏还舍不得,宁愿陛下这滂臭的身子多熬几天。
她,罪人!
“今天搞,立马搞,我诚心诚意,绝无半句虚言!”
谢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