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改变主意
家里的这顿席面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二蛋早在外边等得不耐烦，见几人出去，这才一溜烟跑进屋内。
桌面上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可剩余也让二蛋欣喜不已，有总比没有好。他顾不得矜持，抓来就往嘴里送，顿时满嘴油香。
“妈！这几个人是来干什么的？”
“他们是生意人，你爸想让你与他们做个徒弟，也好将来有条出路。”
“他们那是什么生意人？你看那人脸上一道疤，显然是打家劫舍之徒，被人所伤，还有那长衫之人，我见他手臂能反转，这分明是练过，怎么能说他们是生意之人。”
“你这孩子，人家走南闯北，就是练过那也有什么稀奇？”
父亲回来了，一脸喜悦，“成了，他们答应收娃儿做徒了。”
“这就好。”母亲看看桌上的狼藉，有些心疼，“也不免我们这一翻苦心。”
他们似乎得到了欣慰。
二蛋却不乐意了，“我不去，谁爱做他们的徒弟谁去，反正我不去。”
“什么？你小子再给我说一遍！”父亲的脸色大变，似乎不敢相信二蛋的言语。
二蛋软了下来，“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当学徒，我要去当兵！”
“当兵！当兵！你是不是痴迷到此了，……好！我就带你去看看。”说着，父亲霍的站起身，一把抓住二蛋的后衣领，几乎要将他提起。
二蛋挣扎，可瘦小的身躯，怎么也抵不过父亲的力道。
父亲拖拽着他向屋外走去，二蛋只能趔趄跟随。
本以为父亲拖拽他会来到庭院中给予毒打，二蛋想错了。父亲带着他来到猴子哥家，猴子哥的父亲正在庭院中小憩，见此，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力！你这是干啥？”
大力并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二蛋走进屋，掀开旁室的布帘。映入二蛋眼前的是一张画像，猴子哥穿戴着整齐的军装，画像两侧摆放着蜡烛。
“这不是真的……猴子哥他……伯伯这……”
猴子哥的父亲一摸眼泪，“如果是这样，我就不该让他去当兵，……几个月前，村长来通知的，让我不要对外去宣传，以免影响以后的征兵。”
“当兵！你以为他们是让你去享福吗？他们是土匪，我们穷苦人只是他们眼中的炮灰。”大力恶狠狠的说道。
“在我与你母亲相识之前，我和你大伯也怀揣梦想，以为当兵能享福，能改变现状，可我们错了，大错特错。不打仗时，他们要我们去当土匪，去当强盗，打仗时，他让我们往前冲，去为他们挡子弹。”
“那一次，我们遭遇埋伏，身边的战友陆续倒下，我知道生的希望没有了，是你大伯，把我拉到身下，躲进死人堆，在敌人的乱刀下，躲过了一劫，我掀开你大伯，他胸口中了一刀，献血直流，当时真是哭地无门，我连夜背着你大伯躲进一家农户，……你大伯和我这条命那是捡回来的。”
二蛋愕然，他从来没听到父亲讲过这些，在他以为当兵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即可衣食无忧，又能保家卫国，再看看眼前的景象，难道是自已真的想错了。
“你们回来了！”母亲站在门口，见二蛋低头而回，老伴也无精打采，不禁悲从心来。
“二蛋！你就听一回你父亲的劝吧！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我们穷苦人家那有什么出路。你知道吗，就这一顿奢侈的饭食就是我们好几年的开销，你说，你不与他们做个徒弟，将来还能做什么？”
“妈！我去！”
入夜，二蛋睡不着，想着过几日自已就要远离，没有亲人，没有目标，像漂泊的浮萍，这可是人生第一次离家，他忐忑的心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辗转反侧，二蛋突闻手指还有余香，那是白天自已手抓牛肉的香味，“听父亲说他们倒是挺有钱的，好吃好喝肯定少不了，也好，起码死，也能做一个饱死鬼。”
想着，想着，双眼朦胧，睡意袭来，只觉耳边响起一童音，“来！跟我来！”二蛋站起身，只见眼前空中漂浮一小人，头带甲胄，肩抗小锹，看模样像极了三，四岁的孩童，胖乎乎的。
见二蛋站起身，小人漂浮着穿墙而过。二蛋打开门，眼前景物变换，自已竟然身处一座大山之中，回头，自已住的房子也消失不见了。
二蛋诧异，眼前小人却向前方飘去，自已也只得紧紧跟随。也不知过了多久，二蛋身心疲惫，看小人似乎并没有停留下来的迹象，不觉心中暗暗叫苦。
小人似乎看到了他的窘态，“就在前边，马上就到。”这小人虽小，奈何声音也奶声奶气，让人心生怜爱，二蛋不觉又鼓起勇气。
小人最终在一座山半腰停下，比处多是灌木存在，遥望远处层峦叠嶂倒也清楚，身前群山环抱着一座湖，湖水平如镜，在月光下的照射下泛着淡淡蓝光。
“这是那里？它为何要带我来这里？”二蛋心中犯疑。
再看小人，他从肩上取下小锹，一个猛子扎落下去，小锹舞动，沉土飞扬。不多时，他又漂浮上来，挥一下脸上的汗珠，示意二蛋跟随。
二蛋上前，眼前分明是一个狗洞，看尺寸自已刚刚能容下钻入。
面对眼前不知名的情况，二蛋犹豫了，小人在他眼前手舞足蹈一翻，便漂浮进洞。
“唉！唉！”二蛋本想再打听些什么，可为时已晚。去与不去让他犯了难，看看陌生的环境，似乎自已没得选择。
洞内漆黑一片，二蛋也感觉不到小人的存在，不觉加快爬进速度，大约十几米，二蛋只觉双臂下陷，整个人滚落下来。还好距地面不远，二蛋摸摸身体，自已并没有受伤，这才想起刚才小人的比划，他最后比划一个圆，应该是自已现在的位置，这应该是个洞穴。
洞穴亮了，二蛋看到小人正在挨个点亮洞臂上的火把。自已的身前竟是堆如山的黄金珠宝。
“发财了！”二蛋欣喜若狂，想着以后宅院，美女，衣食有人伺候，他的嘴都笑歪了，伸手抓一把，这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欣喜一阵，二蛋方想起小人，再找他，他却在远处飘浮，面对着眼前的一座竖着的悬棺痴痴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