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市第十七中
女生宿舍五楼某一间宿舍里。
卫生间水声哗哗,门口的磨砂玻璃倒映出浴室里曼妙的身影,随着水声的节奏前后翻转着,跟炒菜一样着色均匀。
“笙笙~一起洗澡呀......嘿嘿嘿嘿嘿……我进来了呦~”龙佳佳猥琐又充满笑意的声音在浴室外传来。
一道水花狠狠的拍在磨砂窗上,浴室里的离笙对着外面的人影翻了个白眼:“滚!我怕跟你洗浪费水。”
门外那道身影娇躯一震,发出不满的轻哼。
……
良久,水声戛然而止。
浓郁的水蒸气迫不及待的从浴室里冲出来,萦绕在裹着浴巾的离笙身边,附上一层朦胧的美。
她头上盘着毛巾不断揉搓着,宿舍里的香味一下涌入她的鼻腔里。
“哇塞,香的嘞,啥玩意啊……泡面?哪来的泡面?”离笙疑惑道。
龙佳佳轻轻瞟了她一眼:“你放在床底下的存粮。”
离笙:“......?”
没等离笙说什么,龙佳佳便转身拿出了两瓶啤酒,笑着说:“别生气,这可是我珍藏的,既然都是藏货,那就打平了。”
离笙脸上闪露出吃惊的表情,一脸无语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好?”离笙问。
“有什么不好的?改善一下伙食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们也没问。”龙佳佳无所谓的说道,“以前在部......长的带领下......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
“什么?什么部长?”
“没什么......吃面吧,快坨了……今天看你吃午餐肉罐头的时候,表情不是很对……那玩意对你来说太咸了吧?”龙佳佳一边说话一边将午餐肉切块放在离笙碗里,午餐肉在离笙碗里铺成一片花。
“干杯。”龙佳佳举起了手里的酒。
“……干杯”离笙轻轻在他的罐子上撞了下,两罐啤酒在空中轻微的摇晃,撒出点点酒花。
此时,几乎每个宿舍都在上演着着一幕,每个人都与自已的好友疯狂着,时不时探出头观察有没有人来到他们宿舍,这是她们劫后余生的狂欢,也像是对旧世界的告别,宣告新世界的开始。
.......
“喂……龙哥,你说我会不会是在做梦?像那年莫名闯入尼伯龙根的迈巴赫那样?
没准我俩都死在前几天那辆滴滴那里了,那嘴碎的大叔……呵呵。”
绵密的黑夜漫向整个天空,如同一块黑布重重的覆盖在表面上,整个天都像与地面接壤,黑夜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漆黑的天空下,阳台上两位少年正休闲的拿着某人的存酒喝着。
陈墨渊望着繁华的市井,那边此刻依然亮着霓虹灯,奢靡的灯光和十七中附近形成对比,闪的陈墨渊双眼有些模糊。
“小说而已,别想太多了。”谭龙淡淡的摇摇头,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唉……”陈墨渊轻轻叹息到。
“今天你们两个的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了……好吧不止你们两个,看来你们在那个教室里被压抑太久了,精神状态都有些不正常。”陈墨渊略微思考着说道。
“你家里人怎么样了?”谭龙很巧妙的跳过了这个问题。
“父母没事,其他人也没事。”陈墨渊说。
“你妹呢?”
“管她呢,死不了就行。”陈墨渊喝酒的手顿了顿。
“呵……”谭龙淡淡的笑了笑,“你好假。”
“……处理好了,死不了就行。”陈墨渊假装淡然的说,浅浅的抿了一口酒,看起来注意力已经不在“精神状态”这个问题上了。
... ...
几小时前。
正在和军队处理学校事务的一中学生会主席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保护好我妹。
不然……【剪刀手】”
正在清理尸体的江凛身子一颤。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王德发?
他看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头像,冷汗欻的一下渗了出来。
虽然这是一个深深隐藏在他通讯录里的名字,但那看着十分友善的【剪刀手】,他依旧想起了屏幕后面的人是谁。
这剪刀手别人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江凛可是特别清楚。
以前陈墨渊在威胁他的时候就会比个剪刀手装作要剪掉小江凛的样子, 那时候才小学,心理阴影还是蛮大的。
要不是陈墨苒天天护着他,没准还会更大。
江凛弱弱的打起字来:“哥……不就是抢了你妹吗,至于吗……”
......
“你是说……他是你们以前的竹马?”谭龙略带打趣,“那你妹……”
“嗯,倒也知根知底,只不过初中他们全家去了上海,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这算是威胁吗?”谭龙问。
“不算吧,我妹救了他的命,我不说那小子也会这样做的。”陈墨渊酒精略微上头。
“嗯?说来听听?”谭龙提起了一些兴趣。
“他有白血病,现在治好了,一直没复发,骨髓嘛……是我妹给的。”陈墨渊顿了顿,脸上是回忆的模样。
“所以我那个心疼啊,就经常欺负他咯,那段时间我都巴不得他死掉……没想到陈墨苒竟然天天护着他,还说‘他是我的…他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什么的。”
谭龙淡淡的笑了,发出轻轻的耻笑声。
“至少现在信号网络供电水源那些都还没有断,国家这次处理的真的很快。”陈墨渊感叹道
谭龙在陈墨渊身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呢?你爹没找你?”陈墨渊看向一旁的谭龙。
谭龙的脸一黑,在远处不知名场所的霓虹灯下显得可怖。
“我父母早死了。”谭龙平静的说。
“你还是这样。”陈墨渊叹了口气,“我毕竟不是你血亲之人,很多事也不能完全考虑你。”
“你也应该看开了。”陈墨渊轻声说。
谭龙不说话了,陷入沉默。
陈墨渊不会告诉他,其实他爹每个月都会给他一两万,希望陈墨渊能好好照顾自已的孩子。
“他是你爹,改不了。你还有我,可他只有你了。”陈墨渊适当的说道
“他杀死自已妻子那一天,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那一天之前,我从不知道自已有个爹。
那一天之后,我也当他死了。”
谭龙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许多烦心事。
手上无意识用力,将易拉罐捏的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