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向淮月所怕之处,但这只是她的猜测。
半晌,向淮月唇角挽起一抹淡笑,“也许是我多虑了。”
“我们都在你身边呢,会保护好你的。”沈翩枝一脸郑重地说道。
向淮月笑道:“那我就放心啦。”
萧沉渊盯着她们窃窃私语了半晌,眼尾轻挑,“在聊何趣事?不妨说与我们听听?”
沈翩枝:“保密。”
“好一个保密。”萧沉渊嗓音极低。
沈翩枝瞧到他眸底闪着隐晦不明的暗芒,沉吟半晌,还是道了句:“王爷,你伤口可好些了?”
“死不了。”萧沉渊冷冷吐字。
这嘴巴又淬毒了。
沈翩枝敛眸不语。
向淮月神色略显愕然,这嘴巴是抹了鹤顶红吗?
他与谢闻洲的嘴巴如出一辙啊!
马车内陷入一阵安静。
没有人再开口。
沈翩枝也懒得哄萧沉渊,倚着车壁闭目养神。
向淮月目光划过贺朝野,朝他展唇微笑。
贺朝野炙热的目光攫住她的面容,勾唇无声笑了下。
没过多久,马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马蹄四踏,急促地停了下来。
谢闻洲凌厉的眼神扫过刚从破庙冲出来的女子,耐着性子问道:
“为何冲出来拦马车?”
女子跪在地上,眸里水光潋滟,楚楚道:
“奴家一路从北奔波至此,身上的盘缠用光了,还请公子暂时收留我。”
“若公子愿意施以援手,奴家一定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谢闻洲神色冷淡,没有开口。
沈翩枝与向淮月掀开车帘看了过去。
当看清跪在地上的女子时,沈翩枝脸色微变。
竟然是白希!
也就是当时要在客栈把她推下楼梯的女子。
若不是萧沉渊有所察觉,恐怕她早就摔得浑身伤痕了。
向淮月默了一瞬,对谢闻洲道:“要不给她一些盘缠吧?”
毕竟他们不是去游玩的,而是去采药的。
再带上一个人实在不方便。
谢闻洲目光在白希身上流转片刻,挑眉道:“给你盘缠,你自行离去,如何?”
白希单薄的身子轻颤了下,额头磕在地上,哽咽道:
“公子,此处荒无人烟,危险四伏,小女子恐怕还没走出这片地域,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求求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吧,我会洗衣做饭,会伺候人。”
谢闻洲清寒的眼眸微眯,嗓音更是凛冽:“你身首异处,与我有何关系?”
向淮月身形微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白希身上。
白希脸色白了一瞬,眉心拢起,又重重在地面磕了几下:
“公子若救了我,我便会成为你手中最锐利的那把刀,指哪刺哪。”
谢闻洲手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向淮月与沈翩枝对视了一眼,压低嗓音:“他该不会真要把她留在身边吧?”
“她心术不正,留在身边是祸害。”沈翩枝道。
向淮月心潮开始起伏,“枝枝,你见过她?”
沈翩枝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向淮月。
向淮月眸光一怔,忙道:“阿洲,不能收留她。”
谢闻洲薄唇微勾,“上来吧。”
向淮月还想开口,却被沈翩枝拦住了。
沈翩枝放下车帘,平静道:“既是他的决定,我们阻拦也没用,不与她来往便是了。”
“我觉得免不了碰面。”向淮月抿唇,“待他寻到草药,我们便与他分道扬镳吧。”
沈翩枝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在她们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白希已经和谢闻洲一起坐进了马车里。
面面相觑,空气带着几分窘迫。
白希看到萧沉渊的那一瞬间,眸光涌动,“好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萧沉渊眼皮微抬,没有搭腔。
白希与沈翩枝对视一瞬,莞尔一笑,“好巧。”
沈翩枝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谢闻洲:“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白希柔声道。
谢闻洲瞥了眼她额头的血痕,递去一方手帕,“擦一下吧。”
“多谢公子。”白希接了过来。
向淮月手里端着一碟桂琵琶酥,轻咬了一口,眉梢微扬,很是满足。
她递到贺朝野的唇边,“阿朝,你尝一口。”
贺朝野凑了过来,将她手上余下的琵琶酥一口吃下。
也不知他是否有意,温热的唇轻轻拂过向淮月的指尖,惹得她心头一颤。
贺朝野眸里含笑,“味道不错。”
向淮月觉得他是一语双关,耳尖微红,转身将糕点递给沈翩枝。
沈翩枝没有胃口,刚想拒绝,耳畔响起萧沉渊的声音,“夫人,为夫想吃你亲手喂的。”
花孔雀又开屏了。
沈翩枝指骨微曲,拿了一块递到萧沉渊的唇边。
萧沉渊凑近咬了一口。
沈翩枝感到指尖传来一阵温热,克制着讶异的情绪,幽幽道:“夫君怎还有样学样?”
她方才可是看到贺朝野的举动了。
刚还在心里感贺朝野挺会的。
没想到下一秒就发生在自已身上了。
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萧沉渊瞳孔蓄笑,“夫人就说有没有效吧?”
“没有。”沈翩枝不带犹豫。
“撒谎。”萧沉渊语气缓慢又沉稳,“小骗子。”
沈翩枝无言以对:“……”
白希忽然将视线投在向淮月的身上,声线温柔,“我可以吃一块吗?”
向淮月没有开口,而是把整碟琵琶糕放在了桌案上。
态度显而易见,要就自已拿。
白希一愣,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哀哀凄凄地开口:
“姐姐可是不喜欢我?”
向淮月唇角挽起一抹讥讽,“你哪里看出来的?”
白希一身单薄的银白素衣,发髻没有一支簪子,素雅柔弱,与小白花无异。
她眼睫如扇子般扑闪,咬着唇瓣道:
“可是公子收留了我,引得姐姐不满?如此我便离开吧,我不想你们因我心生嫌隙。”
向淮月最烦的就是这种假惺惺的女子,抬起下颚,淡淡道:“那你就下去吧。”
白希身形一顿,水眸莹莹的看向了谢闻洲,轻唤一声:“公子……”
向淮月怕谢闻洲误会,立刻道:
“这位姑娘,你还真误会了,谢闻洲收留谁与我无关。”
“我把琵琶糕搁桌案上是因为端累了,你若想吃,自已去拿便是了。”
“怎么?还想本公主喂到嘴边给你?试问你的脸有多大?”
向淮月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一言不合就哭哭啼啼装可怜。
她可不惯着。
白希眸里噙着泪花,轻轻摇了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向淮月语气狠厉了几分。
白希抬起白玉般的手拂去眼角的泪珠,垂下了眼,不再吭声。
谢闻洲神色冷漠地倚着车壁,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一个时辰不到,马车渐渐停在山谷前。
所有人从马车钻了出来。
谢闻洲站在最前方,冷锐的嗓音毫无征兆地闯入大家的耳中——
“你们暂且在这屋子住下吧,我一人去采药即可,约莫两天后回来。”
白希仰望着谢闻洲,细声问道:“公子能带上我一起吗?”
谢闻洲:“不能。”
白希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窘迫,轻抿红唇:“那我在此等公子回来。”
向淮月问他:“你真不用我们一起?”
谢闻洲淡淡地“嗯”了声。
向淮月也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踏入院门, 举目四望,院子三面游廊。
庭外的梅花开得正盛,枝头雪皑皑一片,空中荡漾着芬芳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
向淮月踏在青石铺地的院落里, 转了一圈,唇角牵起丝丝笑意:
“枝枝,这宛若世外桃源啊。”
沈翩枝扶住了她,“脚还没好呢,小心点。”
“遵命。”向淮月乖巧应下。
贺朝野跟在向淮月的身旁,目光紧紧黏着她,若她不经意间摔倒,他亦能立刻抱住她。
谢闻洲没有多言,给他们分配好屋子,便启程去取药。
毕竟他要翻山越岭,带太多人实在不方便。
萧沉渊与沈翩枝回了厢房。
只是他们还没坐下,房门便被敲响了。
沈翩枝把门打开,只见白希站在门口。
“有事?”沈翩枝问她。
白希娇躯摇晃着,声线微弱:
“姑娘,我前段时日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还望你不要怪罪。”
沈翩枝眉眼清冷地看着她,“说完了吗?”
白希微愣,“说……完了。”
“啪”的一声,沈翩枝毫不客气的把门关上了。
白希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怒意,转而颤着嗓音道:
“姐姐这是何意?我当时真不是想要推你,我是想拍掉你肩膀上的灰尘。”
沈翩枝隔着房门冷笑一声:“连借口都编得漏洞百出,段位也就这样了 。”
“姐姐,我没有编借口……”
沈翩枝打断了她,“我没有妹妹,还望你谨言慎行。”
突然,沈翩枝的脑海闪过一道女声。
【这贱蹄子怎一点脸面都不留给我?得找个机会除掉她才行!】
是白希的心声!
时隔已久,沈翩枝差点忘了自已可以听到反派的心声了。
且她与表妹柳月儿一样,都是想要除掉她。
莫不是对她有杀意,她才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沈翩枝还未来得及细想,萧沉渊已经抬步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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