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山士奇追着那不知是杜迁还是宋万的大汉,转下山坡时,那大汉虽然本事不济,不过仗着长的人高马大,又对地形熟悉,一头钻进树林不见了。
山士奇自然不愿意如此放弃,想也没想的,也跟进了树林。
只不过,不想才进树林,就被突然窜出来的杨志拦住,不分青红皂白的,好一通厮杀。
“这个……”
听了山士奇的话,杨志也意识到,这其中好像有些误会了,面色微红的拱了拱手,道。
“原来是杨志误会了。实不相瞒两位,只因道君陛下修盖万岁山,差我等一般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
“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却遭风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赴任,只得暂逃去他处避难。
“如今陛下开恩,赦了俺们罪犯,洒家今来收的一担儿钱物,待回东京去枢密院使用,再理会本身的勾当,打从这里经过,雇倩庄家挑那担儿,不想被贼人夺了。”
“洒家也是一时心急,赶到此处,正撞上壮士,以为壮士便是那贼人,故……,壮士勿恼,杨志莽撞了。”
杨志说着,又对着山士奇,躬身一礼。
那山士奇也是个直爽汉子,知是误会,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既是误会,不提也罢。倒是这位大哥,端的好手段,一把朴刀使得好,小弟险些着了道。”
山士奇这话说的不错,直到现在空暇下来,山士奇才感觉一股后怕,直冲脑门。
刚刚与那贼大汉一番争斗,才升起的一丝自傲,如今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山士奇知道,如果不是这一日,自已跟在任充身边,知晓了许多棍棒的细节变化,只怕与这位杨制使对放,自已早就败了。
“哈哈,兄弟,我与你介绍……”
任充见状,哈哈一笑,指了指杨志道。
“这位,乃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人称‘青面兽’杨志,少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
“原来是将门之后,怪不得,怪不得。小弟山士奇,见过杨制使。”
听到杨志乃是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山士奇紧忙抱拳行礼。
“不敢,不敢……”
杨志还礼,不过面上,还是一副与有荣嫣模样。
看得出来,对于自已这个将门身份,杨志还是非常在意的。
“不知林教头,怎地到了此地?”
与山士奇见过礼后,杨志转身望向任充,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任充一笑,将自已的遭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直听得杨志,默然无语。
“高俅这恶贼,如果被我碰到,定当一棍送他归西!……”
虽然这早已不是山士奇第一次,听闻林冲的遭遇了,不过当听到高俅陷害林冲时,还是忍不住,一通的咬牙切齿。
“对了,哥哥,既然杨制使也是去往东京,不如我等同路,一路上也不寂寞。”
气哄哄的发了通狠的山士奇,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着任充叫道。
“那个……”
听了山士奇的话,任充还未开口,杨志却是面色一变。
“重蒙山壮士看重,不过杨志于路上,还有些私事,不敢耽搁两位行程。”
“这有甚……”
山士奇丝毫没有听出杨志的推脱,还以为杨志是真的怕耽搁自已两人的行程,闻言哈哈一笑,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任充抬手止住了。
山士奇不懂杨志的心思,任充如何不知?
这位名门之后,此时虽受了挫折,不过,还远没有到丧气的时候。
此时的杨志,一门心思还在官场上,费心费力的指望着,凭借一身本事,在边庭上一枪一刀,搏个封妻荫子,重现祖上荣光。
自然不愿意与自已这些反贼,牵扯过深。
既知杨志心思,任充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了,当即抱了抱拳,道。
“既如此,我二人就此与制使别过了。制使那担财物,已被小可取回,就在林外。制使保重!”
“……保重!”
任充的淡然,不禁使得杨志心下发虚,张了张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抱了抱拳,抹头出了树林。
~~~~~~~
兴仁府,因为毗邻开封,地处内境,虽然如今天下动荡,不过,兴仁府却好似没有受到一丝波及,依旧繁华如常。
兴仁府,紫石大街上,两旁高楼林立,路上行人川流不息,好一派人间烟火气。
一路行来,任充不时打量着,街道两侧的商铺建筑,不住的暗自点头。
宋朝不愧是中国历史上,商品经济,文化教育,空前繁荣的时代。
现在虽已是北宋末年,社会动荡,大宋朝政,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内有昏君当政,贪官污吏横行,致使民不聊生,盗贼四起。
外有外族虎视,时常领兵侵扰,边境不宁。
不过,这兴仁府却繁华依旧,道路两旁的雕梁画栋,无时无刻,不再彰显着,大宋本该的荣盛。
“哥哥……,杨制使为何不肯与我等同行?”
就在任充心中暗自感叹之时,身边的山士奇,突然闷闷开口道。
任充闻言,无奈一笑。
这几日下来,山士奇一直不曾开口询问,任充还以为,是这汉自已想通了,却不想,直到现在,这憨汉还在纠结此事。
“兄弟,你可知道,这次杨志赶往京师,所为何事?”
任充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这个自然知道……”
听到任充的话,山士奇点了点头。
“不就是去四处活动,好寻个官复原职的勾当。”
“是啊……”
任充一笑。
“而,你我呢……?”
“这……”
听到任充的话,山士奇明了了。
他到底不是痴汉,只是那层单薄的窗户纸,一直不曾被人点破。
如今听了任充的话,这汉也总算明白了过来。
是啊!
那杨志一门心思的求官,而自已两人,则是不折不扣的‘匪’。
自古官匪不两立,也怪不得杨志不愿与自已同行了。
“哼!那杨志,虽然武艺不错,不过为人……,有甚就说,何必闪烁其词,一点也不爽利!”
听了山士奇的话,任充摇头一笑。
“他与你我不同,兄弟也莫怪他。今后……”
今后如何?任充没有说。
就在这时,大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闪开!……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