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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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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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炊烟四起
作者:
先得春月
本章字数:
5666
更新时间:
2024-11-17

元旦节晚会演出的成功,让于爽对自已的乐队更加有了信心,她开始越发痴迷于音乐,接下来的几周里,每个周末,她都要带领乐队编排节目,与刘露整天厮守在一起,反复演练,林枫打来电话,刘露推说事忙走不脱,不愿意回家。不回家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乐队确实离不开她,二是对母亲林枫的失望。自从母亲武断地剪去她与父亲的合影,她心里一直解不开这个疙瘩。于是,她选择了逃避,希望待在学校与于爽一起玩音乐,忘记家里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刘露的反常表现引来了项春的注意,他知道刘露是个孝顺的孩子,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就算痴迷于音乐,周末至少也要抽出一天时间陪伴林枫,这么接连几个周末不回家的现象以前从来没有过,于是,就便趁她们玩耍的间隙问明原因,刘露也不隐瞒,便向项春道出了实情。不想被于爽率先抢白了,她满不在乎地说: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咋那么多原因呀!我都不知道我爸妈在哪儿呢,每个周末不也照样过得快快乐乐?

自从去上海开会回来,王晴发现公司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员工培训已经结束,密集的晨会也不见了。他们好像都出去了,去开发所谓的业务。韩莹在公司推行的是开放式管理,不把员工限制在岗位上,更不用繁复的工作制度限制他们的自由。这让王晴很不适应,在康庄学院习惯了把学校当成家,把学生当成孩子,一步都不肯离开他们,感觉全天都在岗位上,夜里都不敢关机,生怕学生生出乱子与事端,找不到她,越是担心害怕,越容易出乱子,一次,她班里的学生突然半夜发高烧,被120急救到医院,诊断出急性脑膜炎,事后医生告诉她,再晚送来半个小时,孩子非死即残,打那以后,她夜里就再也没有关过手机,常常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结果大部分来电不是叶子就是项春,后来,她郑重地警告他们,晚上十一点后不准打电话,平时那种紧张的情绪才稍稍得以缓解。

为了对公司,对韩莹负责,她把在学校里学来的管理方案推荐给韩莹,建议使用最新的丁丁打卡软件,范围设定在方圆五十米里,超过了这个距离,就视为打卡作废,这样就像是在办公室的周围垒起了一堵无形的墙,把员工圈在里面,牢牢控制在岗位上。韩莹没有采纳,韩莹追求的是效率与成绩,最大限度地给员工自由,在本市开发业务的,每天只需早晨打卡签到就行了,去外地的,每天给公司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工作内容就行了。韩莹这种开放式的管理,说是重在培养员工的主动性与创造性,不想把员工们一个个变成流水线上的机器,每日重复着一样的工作流程,周而复始,没有动力,久而久之,会变的麻木而缺乏激情与创造力。

刚开始的时候,王晴很不习惯,感觉偌大的办公室除了她,平时只剩下内勤与接待,只有周一和周五,大家才匆忙归位,开会通报一周的工作计划与总结,给人的感觉像皮包公司,全然没有她在学校上班时,那种几万人热热闹闹工作学习生活的场面与氛围。她不自觉地把自已的感受透露给了韩莹,韩莹并不忌讳她的看法,直言我们本来就是家“皮包公司”,只不过我们这种皮包公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皮包公司。传统意义上的皮包公司多为买空卖空,带有极大欺骗性与不合法性,我们不仅合法经营,背后还有强大的资本作为后盾。尽管这些资本不完全与我们捆绑,很大程度上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你要知道,他们的嗅觉异常灵敏,当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它们就像嗜血的麻黄一样甩都甩不脱,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们,我们需要做的是筛选项目,用最专业的团队以及最具前瞻性的眼光去尽调、去评估项目的前景与未来。

王晴知道,韩莹的信心多半来自于郑诗万与高浩年,这么多年以来,两位商界大佬的资产均成几何式增长,靠的不是做实体,而是在资本市场还不够完善的前几年内,浑水摸鱼实现华丽转身的。如今,一个是本地股市风向标类的人物,另一个更是把目光放在中国经济的最前沿上海。背靠着强大的资本,韩莹在公司管理上大开大合,也能收放自如,让王晴打心底里佩服。

直到现在,王晴才彻底领悟了当年导师的话,学校不同于社会,墙里墙外两重天,墙内单调,墙外纷繁。以前她在校园里,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物,无外乎两类,一类是稚气未脱的学生,一类是一本正经的老师,角色的特殊,潜意识中给他们贴上了浓重的标签,那就是学生得像个学生的样子,老师也要有老师的模样,性情与角色的偏离不能太大。这里不同,商贾官员,贩夫走卒,三教九流,各有各的作派,各有各的圈子。你得善于周旋,应对自如,见人说人话,见鬼办鬼事。韩莹年长王晴半岁,无论是公司内部的管理,还是外面的接待应酬上,在王晴看来,老辣的程度都是教师爷级别的,让她自愧不如。也难怪开股东大会那天,高浩年会特意叮嘱韩莹带她多见见世面。这么多天以来,每次高浩年从上海回来,无论是参加商业聚会还是会见地方政要,都要安排她一同前往,不给她布置任何工作任务,也不给她思想压力,只让她陪着听,陪着看,陪着吃喝享受。高浩年不对她提要求,当然也没承诺什么。王晴是个聪明人,知道高浩年在有意观察她,培养她,这是命运给她的一次机会,可遇不可求,失去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像高浩年这么成功的企业家,身边聚集着无数青年才俊,为他所用。且不说公司,仅仅康庄学院中层以上的干部,年轻女性少说也有几十个吧?命运选中了她,与五百万的大奖砸在自已头上有何区别?

王晴工作的更加卖力了,还在网上买了一些公司管理方面的书,下班后认真研读领悟。平时陪韩莹外出公务应酬,她有心观察她的举动,注意她的待人接物,希望能像她一样,在各种场合下都能应对自如。短短的几个月下来,王晴觉得比她在学校工作了几年学的都多。

自从那次陪高浩年去学校参加元旦节晚会后,张处长开始频频给她发些问候短信,起初她没觉得什么异常,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约她出来喝茶,出于礼貌,周六的下午,她按约定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茶馆,张处长已候她多时。两人见面,先是一阵寒暄,张处长话锋一转,便提到上次王晴辞职的事了。张处长表现的十分自责,怪自已没有把事情办好,结果让王晴负气出走,虽然都是理事长旗下的产业,严格意义上说,就像是调换岗位一样,但他的心里还是过不去,总觉得对不住她,很想找个机会,当面向她道个歉。

张处长的做法让王晴有点摸不住头脑,辞职是自已自愿的,他为何还要这样郑重其事呢?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安慰他几句,说自已早把这件事忘记了。经过这么久社会上的打磨,她也长了个心眼,没有急于表态,她只是默默呷了口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不置可否。

张处长也呷了一口茶,他不敢与王晴对视,一阵窒息的沉默后,他才叹了口气说:如果那天造谣的不是于爽,换成其他学生,处理起来也不会那么棘手。

是的,所以我理解你当时的所做所为。

你真的以为是我的决定?我是不得已啊……王副院长太宠溺那丫头了,简直没有底线。

所以,他才对我打了于爽一巴掌耿耿于怀!

是啊,是这样子的……说明没有误会你张哥我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张处长突然对王晴与项春的感情来了兴趣,用一种关切她的口吻问她,最近与项春的感情发展的如何,她也毫不避讳地笑着说:想不到多日不见,张处长也喜欢上八卦了。

一句话噎得张处长面红耳赤,连忙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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