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桃这才知道，这个整天就知道织毛衣的老太太竟然是华国美术学院国画系的退休教授。
山水画的右下角印着奶奶的名字——秦璐。
秦奶奶兴致很高，当即把国画需要的笔墨纸砚等材料都拿了出来。
她让煤炭自个在屋子里玩，显然对它很放心。
但程羽桃对它其实并没有那么放心，虽然煤炭在家里不拆家，但万一它在陌生环境里掉链子呢。
所幸煤炭是一条靠谱的狗，把房子查探一圈后便趴在她腿旁睡觉，于是她也不知不觉沉浸在灿烂恢宏的国画发展历史里。
程羽桃的确对画画感兴趣，否则她小时候也不会在明知会挨打的前提下仍然画了家里半面墙。
学习国画要先学书法，其次是工致画，最后才是写意画，其间伴随着传统文化的学习。
于是秦璐先让程羽桃练习控笔。
出乎意料的是，程羽桃写作业虽是狗爬字，但真正系统上练习时却很有天赋。
中途吃了饭，程羽桃又去练习，秦璐在欣慰的同时又不免失笑：原本是带回来想一起织毛衣的，怎么就教起了国画呢？
不过这小姑娘她确实是喜欢得要紧，教了就教了吧，让她成为自已的封笔之作也不错。
良好的职业素养令她只要决定一件事就不会敷衍，她严厉地指出程羽桃的问题。
程羽桃直到天黑才回家。
之后一周她每天都去秦奶奶家待上半天，一周后，程修竹终于考完放寒假了。
程修竹发现程羽桃不见时是他放寒假后在家第一天的傍晚。
程羽桃平时思考问题时有个转笔的习惯，但是她又不是很熟练，于是笔总是时不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做作业坐久了，也会起身围着房间走两圈，从书桌到床边再到房门，拖鞋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
而今天，隔壁整整一下午都安安静静没有声音。
程修竹扣了扣隔壁的房门，没有动静。
难道在睡觉？睡了一下午？
他推开门，程羽桃总是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房间里空空荡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没有躺过的痕迹。书桌上的练习册也是合拢没有翻开。
客厅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少爷，你是在找小姐吗？”燕管家看自家少爷在别墅各个地方走了一圈，也不说找什么。
“嗯。”
“小姐去秦璐老师家了，晚饭一般直接在那里吃了。”
秦璐老师？
程修竹疑惑，自家妹妹什么时候与秦璐老师有了交道？
他在家里找了一罐程卓收藏的茶叶朝秦老师家走去。
大门敲响，秦老师开门，程修竹看见自家妹妹竟然在茶几上练毛笔字。
“修竹？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老师好，不好意思近段时间学习太忙，所以没来得及来看望您。”
秦璐引着他往里走，“我看你今天来也不是特意来看望我的吧？”
程修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太匆忙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家妹竟然在您这里，改天有空我们全家一起来拜访您。”
秦璐摇了摇手：“全家就不用了，你和小桃来就行了。还没吃饭吧？一起？”
程修竹本来想拒绝，但看到程羽桃眼巴巴地看着自已时于是答应了。
程羽桃发现自家哥哥竟然和秦奶奶还挺熟！
“修竹，快高三了平时忙的话，以前教你的都没忘吧？”秦璐问。
“没有的，每周会练习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少了，看在你要高考的份上，考完后来我这把落下的时间补回来，要是退步了有惩罚。”
“好的老师。”
饭桌上程羽桃看着慈祥的秦奶奶仿佛变了一个人，严厉、不苟言笑，与平时待她时截然不同。
即使在教她书法的时候奶奶也只是严肃，并没有现在这么有压迫力。
吃完后程修竹带着程羽桃礼貌离开，程羽桃回头时看到奶奶的脸色仍然并不是很好。
“哥哥，你认识秦奶奶吗？”他们并排走在路上，程羽桃侧头望向哥哥英俊的侧颜。
“嗯，之前爸请她来教过我书法。”
“那你学得怎么样？”
“还行。”
程羽桃以为这个还行是不怎么样，虽然她现在仍然在练基本功，字还没写过几个，但不妨碍她对哥哥的短处感到好奇。
尤其是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哥哥的短处。
“我想看看！”
“好。”
她跟着程修竹来到他房间，当他把卷筒里的宣纸拿出摊开后，程羽桃：……
这叫还行？
您是不是对还行有什么误解？
四个大字“天道酬勤”，直画如剑，曲笔似藤，点若危峰坠石，撇如兰叶拂风。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高中生的字。
“这……那秦奶奶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你的样子？”
程羽桃惊呆了，若是在秦奶奶手下的还行要达到这个程度，那她可能要天天挨骂了。
“可能是因为我拒绝了她让我报考她们学校的邀请？”
程羽桃：……
.
“小桃，快除夕了，过几天我们去旅游怎么样？”
放假半个月后，梁圆圆给她打了个电话，寒假旅行是她们两个月前就约定好的。
这段时间程羽桃上午晚上学习，下午去秦奶奶那学画，一天天的甚是忙碌，听到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现在离除夕还有十一天，至少在除夕前五天回来，如果玩三天的话，她们三天后就要出发。
“就我们俩个人吗？”程羽桃问。
“你要是想叫刘少轩他们来也可以，我这边没有什么朋友能叫。”
程羽桃觉得人多热闹些，于是和梁圆圆建了个群，把刘少轩、齐知远再加一个钟磊也邀了进来。
桃桃乌龙：【各位，寒假去旅游吗？】
是刘少也是轩少：【去！！！我在家里要被我爷爷的口水沫子淹死了！！！天天唠叨我，睡觉也唠叨吃饭也唠叨，我要疯了！！！】
是刘少也是轩少：【嚎嚎大哭.jpg】
宇宙无敌磊磊龙战士：【去哪里呀？太贵了的话我可能去不起。】
宇宙无敌磊磊龙战士：【苍蝇搓手.jpg】
是刘少也是轩少：【@宇宙无敌磊磊龙战士 你名字好恶心，还磊磊龙哦。】
宇宙无敌磊磊龙战士：【刘少！！！明明酷爆了好吗！！！】
是刘少也是轩少：【我不李姐.jpg】
桃桃乌龙：【好啦别贫了，我们预计去爬梧桦山。】
是刘少也是轩少：【这是什么老年人活动？？？我想去巴厘岛！！！】
桃桃乌龙：【就爬山吧，去什么巴厘岛，是我们祖国的大好河山不香吗？】
是刘少也是轩少：【……香。】
是刘少也是轩少：【行吧，爬山就爬山，总比待在家里好，我一个体育生还怕爬山？搞笑！】
宇宙无敌磊磊龙战士：【我也同意！】
桃桃乌龙：【@齐 同桌呢？去吗去吗？】
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