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果断地带走了程羽桃。
离开时警告地回头看他的那一眼,眼中浓浓的占有欲简直化为实质。
脚踝传来隐隐约约的刺痛,他看着满地的玻璃残渣碎片不由苦笑。
如果有人问他明星的花期有多短?
他会告诉你这与资本成正比。
明星表面上有多么光鲜亮丽,背地里就有多么鱼龙混杂。
当初凭着一腔孤勇在娱乐圈闯出了一片天,却不知天外还有天。
他还是太天真了。
不是单纯的演技好就能有好戏拍。
也不是你想拍什么戏就能拍什么戏。
当他在酒桌上和各种合作商竭力畅饮只为争取一个自已喜欢的角色时,那些资本将角色给其他人却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些年来,适合他的戏路越来越少。
他是靠演豪门总裁火出圈的,他可以演总裁,却不能永远演总裁。
资本,资本,资本。挡在他前头的永远是资本。
努力在这两个字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穷途末路之际,他像曾经一样,再次看见了程羽桃。
就如看见了光。
他心生歹念,就连自已都说不清里面有多少真心实意,又有多少阴谋算计。
他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不知道她是太过于单纯,根本不知道长岛冰茶的含义,还是也不过是游戏人间,但这些不重要,她的应声给了他勇气。
只是计划还没实施就被人打断了。
那根本不是普通哥哥的眼神。
那俩兄妹可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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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
程羽桃被程修竹一路扯着手腕,钳子般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纤细白嫩的手腕隔着薄薄的衣衫浮现出了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可想而知对方用的力道有多大。
对方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向前走,浑身上下被一层浓浓的戾气包裹,犹如阴云笼罩。
她有些莫名其妙,对方怎么突然生气了?可又兀自感到委屈,她还没有生气,对方有什么资格生气?
程羽桃用力抽出手,将头扭向一边。
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完全拒绝沟通的模样。
程修竹心头一紧,微微屈膝,矮着身子与程羽桃的视线平齐。
“小桃,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
“顺便和你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程羽桃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为什么程修竹要摔掉楚辞的酒。
难道那杯酒里加了东西?
可是那杯酒又不是她喝的,为什么表现出一副有人害她的模样?
她依旧移开眼睛固执地不与他对视,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他的邀请。
程修竹点头示意:“那咱们往这边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餐馆,他们那的特色菜很好吃。”
语气虽平静但心里松了口气。
愿意沟通,还算有救。
程羽桃进了二楼包厢才知道程修竹是如何知道她在那里的。
这个窗户正对着清吧门口,想必他是看到了自已进入了里面。
果不其然。
程修竹:“我看见你进了门后,虽然心里不赞同,但我也明白,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没理由再干涉你的行动。”
“我进去找你,也只是想给你一个解释,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的过错,没想到看到了那副画面。”
“哪副?”程羽桃不明白。
程修竹沉吟道:“你知道长岛冰茶还有一个别名吗?”
“什么?”
“它别名为‘失身酒’,一个人请另一个人喝,代表这个人想要和他春风一度。”
程修竹向来平稳的声音出现了波澜。
“他该庆幸的是,选择了自已喝,而不是给你喝。不然这件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他怎么会……”
楚辞在程羽桃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温柔可靠的成熟男人的形象,甚至带有高高在上的明星光环。她不明白……
“会不会是你猜错了,他怎么会对我这种黄毛丫头感兴趣……”
程修竹心中苦笑,她根本不知道,她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心动不已。
亭亭玉立身姿已经找不到当初那只小土豆的影子了,气质独特,优雅中又带有一丝俏皮。
如今被迫丰富的阅历令她的行为不再像少年时懵懂,但那双眼眸依旧澄澈。
灵动的大眼睛犹如清澈的镜子,一切腌臜事情仿佛都在她面前自言惭秽。
她的美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初看触目惊心,再看就算溺死也心甘情愿。
哪怕置身于茫茫人海,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哥哥?”
程羽桃没等到对方的回答,见对方失神地望着自已,不禁叫了一声。
久违的称呼令程修竹的心脏一颤。
“小桃,你还小,不懂男人的卑劣。”
他拿出手机,将刚刚让人查出的文件打开给她看。
“一个月前,楚辞准备很久的古装角色被人截胡了,空降的演员是这部剧的投资人所力挺的,若导演不同意换人,投资人将撤资。导演不会冒着心血下架的风险去得罪投资人,于是便只能换掉楚辞。”
“这一年内,楚辞的演员之路正在走下坡路,许是如此,便想到了走捷径,走歪路。”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灰色地带游走的人常常会被摧残意志,丢失骨气,踩踏底线。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盯上了小桃。
重逢的喜悦被冲淡,程修竹才发现对方已经很久没出声了。
“小桃?”
“知道了。”程羽桃语气淡淡,“快吃饭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菜都是程修竹点的,她不擅长点菜也没有心情点。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程修竹原本放下的心又提紧起来。
对方明显还在生气。
感受到头顶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程羽桃镇定地抽出一张纸,优雅地印了印嘴唇。
“你一个人在这吃饭?”
“我和段成两个人,刚刚让他回去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不等程修竹回答,她继续说着:
“走的时候那么霸道,回来的时候也这么霸道。”
“你走的时候不需要我的知情,回来又谈何要我谅解?”
她起身,站起来的样子显得有些许居高临下。
“我吃完了,感谢款待,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