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蕙的话陡然卡住。
包娟急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是谁啊,谁啊,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你倒是说啊!
孙蕙意识到自已失言,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不说了。”
包娟吃瓜的心吊到一半:“别啊,你说一半留一半,我这今晚都睡不着了。”
孙蕙看她一眼:“你好像对我和周巩阳的事很感兴趣。”
“哪有。”包娟怕露马脚,赶紧往回收,“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一走就走十几年,今天聊到这就正好问一嘴。”
包间外,温栀秀眉拧起。
走廊那头有服务生过来,她听墙角太明显,不能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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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蕙跟包娟吃完饭,叫来服务生买单,服务生说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包娟奇怪:“我们没买啊。”
服务生:“是一位姓温的小姐买的。”
孙蕙下意识想到个人,没说什么,出包间的时候,碰到门外站着的人。
孙蕙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人,语气并不好:“不需要你讨好我买单,我不缺这点钱。”
温栀:“知道您不缺钱,我只是想问您些事,希望您能给我五分钟时间。”
“我凭什么给你五分钟。”孙蕙不善的目光上下扫视她,“别以为你跟阿熠订婚了,有阿熠护着就不得了,他们吃你那套,我不吃。”
听到这话,包娟忍不住多看了温栀几眼。
温栀没有因为她的冷嘲热讽掀起任何情绪波澜:“我想说的话跟周子熠没关系,您不用还没开始就拿刀尖对着我。”
“说什么我都不想跟你说。”孙蕙拉过包娟的手,“我们走。”
“您还记得温业伦吗?我父亲。”
温栀在她身后出声,她看见孙蕙的动作很明显地顿了下,随即往前走没再停,扔下一句:“问我没用,有种你去问周巩阳。”
孙蕙什么都没说,但恰是她这种逃避加厌恶的态度,让温栀更加确定自已的直觉。
顶着一股气,她从餐厅出来,开车去了周氏集团大楼。
前台姑娘问她:“请问您找哪位?”
“周巩阳,周总。”
“有预约吗?”
“没有。麻烦你说一声,说是叫温栀的找他。”
温栀其实心里没底,她不确定周巩阳会不会见她,但她天天空下来脑子想的就是这事,这种疑惑翻来覆去的滋味不好受,她迫切想找到答案。
比她想象中的情况好,前台说周总让她上去,或许也是认出她了,前台姑娘还特意把她送到电梯口,热情帮她按下楼层按键。
到了26楼,电梯门旁边已经有助理在等她,引她去办公室。
助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开门对温栀做了个请的动作,温栀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迈步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温栀没看见周巩阳,视线往旁搜寻,看到从休息室出来的周子熠。
温栀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前台说的周总是周子熠,并不是周巩阳。
她转身要走,周子熠叫住她:“我又不吃人,你用不着见我就跑。”
温栀搭上门把手,听见他又说:“你找我父亲他不会见你的,有事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
温栀的手没往下按门把手,犹豫两秒回头:“先说条件。”
“我对你没条件。”周子熠没戴领带,灰色衬衣微微敞着,深深看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对你提过条件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温栀分得很清,“你帮我,我感激,你提条件我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不麻烦了。”
几句话把两人的界限划得比楚河汉界还清晰。
周子熠心头涌起一阵难言苦涩:“你跟祁时樾也是这样?所以他这么帮是因为他提的条件你都做到了?”
“我和他之间的事没义务告诉你。”
“我是你未婚夫,你有义务告诉我。”
提起这个,温栀眉梢眼尾爬上冷意:“订婚的事我不会认,你愿意一个人演独角戏随便你,反正我不会配合。”
周子熠像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冷,按了个内线电话出去,让助理泡两杯咖啡进来。
而后看她,话题转得突兀:“你最近给刘姨打过电话吗?”
“没有。”
“有空给刘姨打个电话,她会告诉你,自从我们公布订婚消息后,奶奶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好了。”周子熠在沙发上坐下。
“周子熠,你真他妈卑鄙。”温栀人生为数不多的爆脏话都爆给了他。
周子熠无所谓笑了声:“骂吧,你骂完解气就好了。”
他指下对面沙发:“坐,找我父亲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助理敲门进来,放了两杯咖啡在桌上。
等助理出去,温栀才坐下:“我要问一些关于我父亲的事。”
周子熠没想到她问这个,他以为她是为订婚的事来,既然奶奶那里没办法,她就找周巩阳,他怕周巩阳松动,所以把她截了下来。
“突然间问你父亲的事干什么。”
温栀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只继续说:“我父亲的案子有疑点,当事人都不在世了,现在只有周叔叔知道些当年的事,我想查清楚。”
周子熠静静看她片刻,拿出手机当她的面拨周巩阳的号码,点开扬声器。
嘟嘟的连接声像只无形大手,把人的心都攥紧了。
“什么事。”周巩阳的声音带着才睡醒的沙哑。
周子熠:“爸,您有时间吗,我有事想问您。”
“说。”
周子熠看了眼温栀,她两只手的食指勾在一起缴动着,他知道这是她紧张时会做的动作。
“我去您办公室说。”
周子熠挂了电话,拿过一旁的便笺本和笔推到温栀面前:“想问什么写下来,我会都帮你问清楚。”
温栀看着他,没动。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周子熠说,“我父亲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你去问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但我不一样,我是他儿子,他什么都会跟我说。”
“之之,我在帮你。”
温栀知道他当着她的面拨通电话又挂断是什么意思。
“你卑鄙手段真多。”
周子熠像被她骂麻木了,不置可否地弯下唇:“帮未婚妻是我应该做的。写吧,三点钟还有个高层会议,再耽误就没时间了。”
“……”
一旦写了,就是默认订婚的事。
温栀冷凝的眸子看向他,像看一个陌生人般。
许久,她伸手拿过便笺本,刷刷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