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去点单台买单,老板娘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身上,继而又转到她脸上,笑着道:“不用了,今天我请客,以后有空常来啊。”
温栀不明眨眨眼,今天什么好日子,老板娘心情这么好,竟然还给他们免单。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老板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能占便宜,温栀坚持要买单,老板娘摆摆手。
“你们都是七中的学生吧,难得这么久了还记得我这店,我高兴,这次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和我老公也是七中毕业的,我们高中就互相喜欢,后来在大学我鼓起勇气表白两人才在一起的。现在想想,还好我那时候胆子大,不然等那个闷葫芦表白估计要等到我七老八十去……嗐,不好意思,提起以前的事情不自禁说多了。”
温栀不觉得老板娘说得多,反而觉得很温馨美好,真诚祝福:“希望你们生活美满,事事顺心。”
老板娘看着两人,露出姨母般的微笑:“也希望你们一切尽意,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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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台奶茶出来,祁时樾送温栀回家。
他好像习惯了,每次目光追随温栀进小区都不会马上走,而是下车靠着车门,盯着那扇窗从黑暗到明亮。
阎承安的电话这时候打过来,一接通就嚎。
“哥啊我的亲哥啊,你怎么想的,那可是60几度的纯白酒啊,一人一瓶会死人的!你倒是潇洒说走就走,我在这善后都要善癫了,急诊科加内科所有医生都来加班了,我大伯差点没提刀来砍我!”
祁时樾先安抚他:“上次你看中的那辆法拉利送你了。”
又表达对大伯的歉意:“跟大伯说句抱歉,给他添麻烦了。”
继而出于微薄的人道主义,关心了下那群人:“所以,有人死了吗?”
阎承安:“还好没死,不然就得你自已去找赫言哥了。”
祁时樾最后表达对大伯医院的肯定:“医院的医生技术精湛,明天我让人送锦旗过去。”
“没别的事挂了。”
阎承安诶诶两声:“先别挂!”
祁时樾嗓音很淡,似携裹了冬夜寒风里的凉意:“还有事?”
阎承安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也没兜圈子:“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弟弟陪你喝几杯,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祁时樾把咬在齿间没点燃的烟拿下来:“医院的事忙完了?”
“我又不是医生,把人送到不就行了。”阎承安品了下那话的语境,“嘶,你那话怎么感觉是我把人灌酒精中毒送医院的,这不都是你的事嘛。”
祁时樾:“法拉利。”
阎承安:“好嘞!希缦,我们常去的那个包厢,我等你。”
因为是兄弟间的交心局,阎承安没叫其他人。
包厢放着慵懒悠扬的蓝调音乐,桌上已经开了两瓶红酒。
祁时樾走进包厢,瞥了眼桌上的酒:“想把我也送去医院洗胃?你倒挺会给你大伯医院拉业绩。”
阎承安噎了下:“哥,我法拉利还没到手呢,不至于干这种蠢事。”
祁时樾接过他递来的酒,一口喝了半杯:“明早让人把车送到你家。”
阎承安差点扑上去亲一口,被祁时樾嫌弃用酒杯挡开了。
“滚。我的脸只能老婆亲。”
阎承安感慨道:“铁树开花原来是这个样子。要么不开花,一开忒灿烂。”
他说着想到今天的事:“哥,说句实话,我觉得周子熠不会就这么算了。”
祁时樾手指捏着酒杯,冷白腕骨懒懒搭在沙发扶手上,嗓音也懒:“无所谓,我也没在怕的。”
阎承安看他眉目不显的表情,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也不是说你怕周子熠,只是同在渝城,以后利益互牵的事不少,你们这样以后很难收场的。我知道你喜欢温栀,但剥开那层喜欢说实话,肯定也藏了点想打压对方的好胜心理,都是男人懂……”
他话没说完,祁时樾狭长的眼眸瞥过来打断他:“小时候阅读理解拿过100分?”
话题转得突然,阎承安啊了声:“没有啊。”
“我是老师就给你打0蛋。”祁时樾说,“脑子不好还学别人做阅读理解。”
阎承安反应过来又被骂了,真诚发问:“我难道说错了?”
“错得离谱。”
祁时樾垂眼,灯光落在他眼皮的褶皱处,掠出好看的光线阴影。
“我喜欢温栀,就是纯粹的喜欢。”没有任何其他理由。
他神情认真,语气也不似开玩笑,阎承安说:“真那么喜欢啊。”
祁时樾没搭话,散漫提了下唇,将杯里的半杯酒喝完。
“那我顺过来了。”阎承安又做新一轮的阅读理解,“你喜欢温栀,所以你今天看周子熠那死样子就想到他们以前在一起过,心里膈应。我完全理解,我完全理解。我去年谈的那个女朋友前男友来找她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想法,特别不爽……”
话没说完,纸巾盒朝他飞过来。
会所的纸巾盒是实木材质,砸人身上不出血都得出个包,还好阎承安身手敏捷躲过了:“哥,你谋杀亲弟!”
祁时樾抬手点点他桌上的手机:“把你语文老师的电话给我。”
“……”
“我问问老师当年怎么忍住没把你开除的。”
阎承安都快自闭了:“因为我语文也考了61啊,好歹及格了。”
祁时樾磕了根烟出来咬着:“老师心可真善。”
阎承安不懂了:“你不是介意他们的过去?那你心情不好什么。”
手指拨动打火轮,火焰升起,照亮祁时樾浓黑的眉眼。
点完烟,他扔了打火机,吐出一口烟雾后懒懒往后靠。
也没再抽第二口,指尖夹着烟搭在扶手上,任由香烟慢慢自燃。
许久,他才出声。
“心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