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顺着手指往下流,温栀没说话,垂眼把每个手指都冲干净。
女记者说:“今天谢谢了,下次有需要的话随时call我。”
温栀扯了张纸擦干手:“不客气,举手之劳。”
女记者进洗手间了,温栀扔了纸巾没再去休息室。
她返回到宴会厅,跟几个打过交道的大佬攀谈了几句,看素材收集得差不多了,取了外套离开宴会厅。
她喝了点香槟,坐上车才想起还没找代驾。
软件上下完单,她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
不得不承认,祁时樾为她带来很多工作方面的便利,感情上也承他帮了忙。有他当挡箭牌,周子熠总归有所忌惮,死缠也有个缠的限度,不至于太过火。
人的感情复杂难言,跟祁时樾走得近的这些日子,许多事层层叠叠往上加,让温栀生出了一种微妙的特殊感。
特殊到她刚才有那么一瞬想返回休息室看看,那个任盈盈口中跟祁时樾亲热的女伴长什么样。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像投进心湖的小石子,沉入湖底再不见踪影。
同一阵营的朋友,不要没有边界感。
代驾在外面敲了敲车窗,温栀回过神来,下车让出驾驶位,坐到后面。
代驾问:“去星澜湾对吧?”
温栀最后抬头看了眼酒店大门,点头:“是的。”
车子拐出车位,驶出酒店,汇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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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时樾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翻完了一本云阅财经还没见温栀回来。
他以为她上完洗手间就会回来的。
正要拿手机打电话,休息室的门推开,阎圆圆垂头丧气地走进来。
“表哥你骗人,赫言哥根本不在宴会厅。”
“不在吗。”祁时樾假模假式,“刚才打电话还在的。”
“肯定是你和他又联合起来骗我。”见他拿了手机出来,圆圆冲过来要抢,“我来给他打电话,我就不信今晚抓不到他!”
祁时樾站起来把手机举过头顶。
他近一米九的个子,只有一米六的圆圆怎么扒拉都扒拉不到,把他领带都扒歪了,他索性单手摘了领带扔到一边。
“行了,冒充我女伴混进来就算了,还扯来扯去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看见了又怎么样,我是你表妹。”
“阎圆圆!”
语气不重的三个字,圆圆不敢放肆了,退开叠手站在一旁很委屈。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赫言哥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你不是洪水猛兽但比洪水猛兽没好多少。”祁时樾捞起沙发上的领带,难得的语重心长,“听哥一句劝,赫言是看着你长大的,他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他不会禽兽到会对你有这种心思,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再说了,你丰富多彩的大学什么青春奶狗肌肉猛男没有,非缠着他一个老男人干什么。”
圆圆咬着唇辩解:“赫言哥一点也不老,我就喜欢他成熟稳重的样子。”
祁时樾往外走,嗤道:“小鲜肉不喜欢,非喜欢老腊肉,什么品味。”
远在车上的司赫言,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祁时樾出了休息室往宴会厅走,在走廊拐角处碰见之前跟温栀在一起的女记者。
“请问看见温栀了吗?”
女记者怔了下:“温栀?温栀已经走了啊。”
祁时樾蹙眉,女记者瞧大佬的表情不太对,想着不管怎么样也得帮着解释一句:“温栀工作结束没别的事就先走了,她可能忘记跟您告别了,主要是您那边也不方便,有女伴在……”
“我什么女伴?”祁时樾打断她。
女记者有点懵:“那个来休息室找您的不是您的女伴吗。”
祁时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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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栀回家先去浴室卸妆,然后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深秋干冷,她洗完澡全身上下抹了层厚厚的润肤乳,磨蹭了近半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像是响了很久的样子。
她走过去打开包接起。
“祁时樾?”她问,“这么晚有事吗?”
听到她的声音,手机那端似很轻地松了口气:“到家了吗?”
“到家了,刚才在洗澡没听见手机响。”
祁时樾握着手机,揉了揉眉心,心说这个澡洗得真够久的,再不接他就要冲到她家去了。
担心是一方面,害怕是另外一方面,怕她生气不接他的电话了。
听她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想来是他多虑了,她没有生气。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亦或者都有,他顿了顿,问:“方便出门吗?”
温栀莫名:“出门干什么。”
“我在小区门口。”他说,“我想跟你见一面。”
温栀不明白大晚上为什么突然要见面,但阵营朋友帮过很多忙,这点小要求不至于不答应。
她没有颜值包袱地套了件家居长款睡衣,拿上手机就下楼了。
祁时樾姿态松散地靠着车门,路灯黄光斜斜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柔和滤镜。
他听到声音抬眸,就见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朝他跳来。
温栀穿着白色兔子睡衣,素面朝天,黑色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帽子扣在头上,帽子上有两只粉色兔耳朵,随着她的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祁时樾突然偏头笑了下。
怎么办,好可爱。
可爱到想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