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没绷住,偏头笑了下。
周子熠气得红温,昏暗路灯下都能看出脸红了:“想打架就直说。”
“改天吧。看你那精气神全无的样子赢了别说我胜之不武,给你留点面子,下次养好身体再打。”
周子熠更红温了,他还欠嗖嗖补一句:“我这么为你着想,你可别真的暗恋我哦~”后面还拖波澜线。
气死人不用刀,用祁时樾的嘴就行。
温栀怕再聊下去会出命案,拉拉他的袖子:“走吧。”
祁时樾低头看了眼,唇角勾起笑意,很听话的:“嗯,走吧。”
“温栀!”周子熠气急败坏,“你不准跟他走!”
两人走出去一段,祁时樾举起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有110三个醒目数字,屏幕正对后方。
他晃了晃手,嚣张的声音随风传很远:“隔壁就是派出所,所长姓吕,你想体验包吃住监狱五日游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温栀听到后面一声闷响,像是垃圾桶被狠狠踹了一脚。
祁时樾的车没有停很远,上了车温栀才意识自已可能耽误他的事了,他出现在医院,总不可能是来玩的。
“你有事的话去忙吧,我打车回去就好。”
“已经忙完了。”祁时樾低头按手机,不知在给谁发信息。
发完转眸看她:“回家吗?”
“嗯。”
车子启动,霓虹灯透过车窗照进来,温栀靠着车窗不知在想什么,彩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照不到她眸底的情绪。
车内一片静谧。
她不说话,祁时樾也没有打破这份安静。
一路无言到了小区门口,温栀回神,松开安全带刚要说谢谢,想起他那天说的话,临时改词。
“今天谢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我不喜欢吃饼。”他说。
温栀理解错意思:“不吃饼,想吃什么你选地方,我请客。”
祁时樾:“我不喜欢吃你画的饼,不要说‘下次’,给个确定时间,什么时候请。”
温栀头一次见这么较真的人,上次说带小泽去游乐园也是,非要她定时间。
客套话在他那一点也不客套,像个套。
想了想,她道:“奶奶住院了,最近应该都没空,麻烦你跟小泽说一声,去游乐园的行程往后推一推,我这边空出时间了联系他。吃饭就定在那天吧,正好一起吃了。”
祁时樾嗤声:“饼还合二为一了。”
“什么?”温栀没听懂。
祁时樾似幽似怨的神情一闪而过:“没什么。”
话题结束,温栀拿上包准备下车,手刚碰到车门,祁时樾叫住她:“温栀。”
温栀回头,以为他还有事,静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祁时樾定定看着她,路灯洒进来照着他的侧脸,深眉挺鼻,黑眸如化不开的夜色,幽深难懂的情绪在眸底翻涌。
静了几秒,温栀脸上的等待变成疑惑:“……还有别的事吗?”
不过一秒,他翻涌的情绪的尽收,淡声问:“以后再出现今天这情况怎么办。”
“……”
温栀也不知道怎么办,她没料到从来不屑纠缠,高傲的周子熠会变成这样,在这段关系里,如今她不仅要在尽量不影响奶奶身体的情况下解除订婚,还要摆脱周子熠的纠缠。
前者可以等待时机,后者很伤脑筋。
静默片刻,她说:“法治社会,他应该不敢做太过分的事,下次还这样,我直接报警。”
“中国平均出警速度是6分钟。”祁时樾语气一本正经,像渝城新闻的主持人,给她科普,“6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了。”
“……”
有点危言耸听,但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温栀没有更好的选择,她一个普通人除了相信人民警察还能怎么办,总不可能随身带把刀吧。
没等她说话,祁时樾又道:“其实你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温栀抬眼:“什么办法?”
祁时樾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衣袖下的银色腕表闪着满是金钱感的高级光泽,温栀顺着腕表往上看,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那件她要送去干洗,后来又被他拿走的灰色大衣。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属于自已的味道,但那味道又是从祁时樾那边传来的。
脑海里突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他大衣没洗?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祁时樾的话把温栀迅速拉回来,她赶紧撇去脑海里的荒谬念头,品了两秒他这话的意思。
“怎么帮?”
“你想我怎么帮就怎么帮。”祁时樾说,“任何人脉财力我都可以给予支持,且包括,人力。”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意味深长。
温栀垂眸思索。
周子熠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想做的事很少中途放弃。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癫玩起纠缠了,但如果他真要死缠到底,她不是他的对手。
在渝城,能跟周子熠正面硬刚的人不多,就算有,谁又会为了她跟周子熠撕破脸皮。
而眼前这位,竟然主动提出来了。
他是周子熠的死对头,不用撕破皮,他跟周子熠的仇恨早把脸皮撕得稀巴烂捡都捡不起来了。
他不仅没有顾忌,还有绝对硬刚的实力。
“你是为了气周子熠才帮我的吗?”她问。
祁时樾凝视她的眼睛,她眼里有对人的戒备,那是一种感情的自我保护意识。
他缓慢收回视线:“不然呢。”
“跟周子熠斗了这么多年,看他受挫我就开心,他越恼怒我就觉得越有意思。”祁时樾唇角勾着玩世不恭又有几分痞气的笑,眉眼邪肆,“跟敌人斗,其乐无穷。”
温栀:“……”
果然男人心理就是儿童心理,大佬也不例外。
不过话说回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朋友邀请她加入阵营,于她而言是有利无害的选择。
“条件呢?”她不想占他的便宜,虽然他也有所目的。
祁时樾:“暂时没想好,先保留,想到了告诉你。”
温栀把丑话说前面:“我没多少钱,人脉肯定也不及你,能回报的东西有限。但你帮了我,只要不触及法律和底线,我能做的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祁时樾视线从她白皙的脖颈掠过,落在她柔软粉润的唇上。
“放心,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