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即使一个一个领导喊着: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生死和感情要置之于外,但是,当周斌面对一个老战友和同志们要被公开枪毙之时,他内心还是动摇了。
当然,不得不说,这种行为很英雄主义,个人主义,但是,最终,根据地还是同意了周斌的请求,并从杭州以及上海等地调集了仅剩的数十个地下同志前来。
不过,电报的内容非常模糊,其中,便宜行事,保全自已,八个大字是主题。
显然,在复杂的南京周边,根据地也认为这次行动成功的概率很小。
至于,为何要派人,原因也很简单,根据地也希望用这么一场行动来宣誓红党还存在,宣誓在广大的江浙沪地区仍然是有着属于红色力量的存在的。
当然,有人会问,这么做值得吗?用人命来换取荣誉?
但是,答案是肯定的,这么做肯定是值得的。
因为,纵观革命,每一次胜利前夕的牺牲,在后人的眼中,其实都是无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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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菜市场,一开始,整个菜市场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当然,人不算多,就百十来个人,但是,却显得异常森严。
现场,中统布置了七八十人,而剩下的则是一些毫无战斗力的治安警察,至于,城防军的人,不来落井下石,这就已经够大方了。
毕竟,中统和城防军的关系差早就路人皆知了。
“会场都布置好了,咱们的人守在最里面,是最好的位置!”
天蒙蒙亮,冯万以及二组人便起了个大早,而刚布置完行刑场的李群急忙走了过来,对着冯万汇报道。闻言,冯万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问询了一番具体。
“高点布置好了人马?还有,街道周边,菜市场周边要严格控制人流,放出道路!”
闻言,李群一件一件,汇报了具体布置的,闻言,冯万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呵呵,看来,李队长也不是没有才华的吗?”
闻言,李群内心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想到什么,他还是皱着眉头问道。
“组长,咱们没布置多少人,要是地下党来的话,那?”
听到李群若得若失的话语,冯万一口就打断了李群的担心,转而说道。
“呵呵,依我看,咱们这么大的动静,残余的地下党早就被吓破了胆子了。不说大话,要是放在三四年前,我都得斟酌斟酌这件事,毕竟,这可是打脸他们,但是,经过三四年,这帮地下党早就变成老鼠了,呵呵,我就怕他们不来呢!”
听到冯万信心满满,吹牛逼的话语,李群总算是安心了几分。
但其实,其心中也认可了冯万的猜测。
看来,地下党估计真的不会来了!
也是,这三四年,对方就是丧家之犬,哪里来的信心呢?
而且,不久前还被端了老窝呢,怎么会这么快组织营救呢!
话说回来,也不怪冯万和李群拥有这种轻视的心思,毕竟,从三年前开始,校长的围剿攻势便一直逼迫红党疲于逃命,而因此,整个华夏的红色形势早就跌到了低谷。
也正因此,这三四年,冯万的二组就没有遇到过成规模的地下抵抗力量。说句不中听的话语,要不是侵华战争突然爆发了,说不定,校长还真的先安内了!
刑场的搭建很快,其大体也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木台子,高约五六十公分。
此台子不仅高,而且还宽阔,至少能够容得下上百个人。
此次行刑的罪犯乃是中统监狱以及南京监狱各处关押的地下党,约有二三十个。
而这些人有的是在三年前便被捕的,有的是在围剿攻势中不幸被捕的,有的是在中统抓捕地下党的攻势中被捕的,更有被叛徒出卖而被捕的。
也正因此,这些人代表的意义就更加的重大,而公开枪毙他们也能够沉重的打击红党。
总而言之,最终能够留在监狱的,大部分都是死骨头,重量人物,更是经受了大量的拷问的,某种程度上,就算不枪毙,这帮人中的大多数也将命不久矣了。
“对了,刚才来了消息,陈主任也会来,届时,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就带着你们两个到那位大人物面前露个脸,记住,要谨慎!”
说话的间隙,冯万好似想到了什么,对着余度和李群说道。闻言,李群和余度先是一愣,转而共同惊讶,语气颤颤巍巍的说道。
“难道是陈主任?侍从室的那位?”
闻言,冯万傲然的点了点头,踏着欢愉的步伐走了,只留下了两个待在原地男人。
简而言之,自从国党二中全会组建之后,在常凯申的暗示下,原先的各种势力正在筹备一个新的以取代现有分散制度的集权制度。当然,后世人知道,这个制度就是军事委员会,一个效仿苏联斯大林建立的党政军经为一体的强权组织。
当然,目前为止,这个组织还是雏形,但无疑,不管组织是否能够建立完成,校长的侍从室成为政坛和军坛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这已经是无可厚非的了。
也因此,有人将侍从室的一室三处称为校长的军机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陈主任的到来,似乎为这次行动蒙上了一层新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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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乃是报纸上公布的行刑的时间。
而在午时,也即是十二点之前的三个小时,距离东郊菜市场约一里处的一处房屋内,约莫三十来个人正全副武装,脸色凝重。
“同志们,现在有想要退出的,可以退出,我周某人绝对不为难你!因为,这是一次九死一生的行动,因此,你们可以无条件的退出。”
陕北,围剿攻势仍然在继续,因此,在此情况下,根据地中央部对各地的地下党的掌控力是没有那么强的。而一般来说,对于地方组织,中央都是通过经济和人事来进行控制的。
但是,红党却是个例外,毕竟,就连中央还在陕北那个穷乡僻壤混迹呢!和谈支援各地的地下党的建设呢?因此,自给自足(乃至是向中央输血)才是各地地下党的常态!
“首长同志,你不用试探了,既然我们都来了,这就足以表现我们的决心了,而且,不仅是南京地下党的同志被抓了,今天要枪毙的同志中也是有我们的杭州和上海的地下党同志的!”
此言一出,顿时,从杭州和上海来调集而来的同志们应声附和,见状,周斌神情敬佩,脸色也有些苦涩,不过,事到如今,不得不干了!
想到此处,周斌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王星澜,说道。
“要不然,你来说几句话吧!虽然你不是咱们的党员,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在南京的同志们的眼中,你这星火的影响了可是一点都不差啊!”
看着星火,被通知赶来的南京的同志们面露崇敬,显然,经过这几天的交流,三个情报战的同志们早就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星火就是拯救与南京地下党于水火的男人了。而无疑,在周斌特意的操控下,王星澜正逐渐的融入南京地下党这个大家庭。
当然,对周斌有意的举动,王星澜也是有所察觉的,但是,怎么说呢?
首先,对于红党,王星澜一直都不反感,他反感的只是,一旦自已接触红党的消息泄露出去,这个消息将会为自已,为师兄和老师带来的巨大影响。
其次,破罐子破摔也是王星澜的想法。
显然,当王星澜从周斌的手中接过了那张代表着南京地下党情报站的纸条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不论如何,他已经和地下党脱不开联系了。
说的更严重一点,那张纸条其实就是南京地下党情报网头子的象征!
“呵呵,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既然来到这里,那么你们的党性一定是非常高的。因此,对于你们的人格,我是非常相信的。但是,对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听从指挥,没有我的命令,一切人都不准擅自出击!”
一番话语,王星澜说的斩钉截铁,而周斌张口欲开,但是还是默认了,见状,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神色,心情也有些抵抗。
显然,王星澜的话语质疑的是他们军人的素养。
话说回来,王星澜说的话语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人是一种情绪动物。也正因此,当这帮小伙子看着自已的战友被枪毙的时候,王星澜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上头的事情。
一番交流之后,这队人便向着东郊菜市场行进而去了,人手一个南部十四式。
“时辰快到了,冯组长,快行刑吧!”
坐在首位,陈主任脸带不耐烦,心中却想到。
要不是校长要去西安督战,要搞个什么好彩头,这苦差事我才不会来呢!
闻言,冯万也不顾午时三刻的约定了,朝着李群就吩咐道。
“你去通知一下,提前三刻,开始吧,陈主任都等烦了。”
闻言,李群先是一愣,转而立刻点头,对着前面大喊道。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吧!”
只是,话语还没落下,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便响彻云霄,城中央,一道冲天的火光映入眼帘,伴随着阵阵枪声,见状,冯万脸色惊慌,急忙质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组长,有人劫法场!”
说道此处,冯万急忙呼喊着周围的人保护着陈主任,但是,却被陈主任一把推开了。
“放手,既然地下党来了,那么正好,我也和他们过过招。”
话音还没落下,不远处,潜伏到人群中的王星澜抬手就是一枪。
这狗东西是谁啊,看来是个大官,但是,距离太远了,怎么只打中个肩膀啊!
陈主任一倒,顿时,现场乱作一团,而见状,李群急忙大声吩咐道。
“快快快,先把那帮地下党给击毙了,别让对面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