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橙站在新居四零一的阳台上,望着窗外错落有致的城市风景,心中既有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罗建业见陈晓橙是最后确定下来了,随后拿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司机和保姆,指示他们准备搬入一三零一房间,这样既保证了双方都有足够的私人空间,也避免了不必要的打扰。
罗建业的妈妈便拉着两人去吃饭了。
而另一边,司机和保姆正紧锣密鼓地按照罗建业的指示,将一三零一布置得温馨而舒适,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做好准备。
不久后,罗建业的妈妈带着他们到了附近有名的大排档。大排档的烟火气中,罗妈妈展现了她作为一把手的架势,跟服务员说了五分钟,怕是要把桌子放满再堆两盘再罢休。
菜还没上罗总的出现让气氛瞬间微妙起来。虽然陈晓橙也料到罗总会来,毕竟总不能丢他在家一个人吃,再说按刚才点菜的架势,要是再多几个人怕是也吃不完呀。
陈晓橙不禁感到一丝局促,她没想到会突然变成与罗建业一家三口共餐的局面。她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试图找到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陈晓橙小声对罗建业说:“要不你问问林墨要不要带他女友过来,这也吃不完呀。”
罗建业倒是没有想到陈晓橙会有这个提议,便应了下来,又说:“你不是说三师父住这边吗?不然把三师父也叫过来?”
罗建业迅速拿出手机,先是给林墨发去信息,简短而直接地询问他是否带上女友来吃大餐。信息发送出去不久,便收到了林墨那头的热烈响应,还打趣道自已正愁如何说服女友放下手中的菜刀,来享受一顿真正的大餐呢。
陈晓橙告知了三师父他们所在的地点,并强调了大排档的热闹与美食的丰盛。三师父倒是简洁明了回了一个“马上。”
不久,林墨携女友匆匆赶到,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为这桌饭局带来了新的活力。林墨的女友一进门就被桌上的丰盛菜肴所吸引,不禁感叹起自已的好运气。而三师父,也如同罗建业所料,虽然初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放下手头的事务,提前一站下车,步行来到了大排档。
经过一轮的相互介绍,陈晓橙的紧张情绪明显得到了缓解,有同龄人和自家人在场,能让她自在很多。罗建业的父母看在眼里,也乐于见到陈晓橙能主动拉近距离感。
罗建业的妈妈对三师父的年龄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笑眯眯地看着三师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陈道长总是尊称您为三师父,但您看起来真的比我老公还要年轻许多呢。我一直听说道观里的道士们都非常注重保养,看来师父您真的是个中高手啊。”
三师父闻言,哈哈一笑。“罗太太真是会说话,让我小得意了一会。”他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我算是我们道观里年纪相对较小但辈分却很高的一个。这其中的原因嘛,说来话长。我是我师父收养的孤儿,从小在道观长大,而我的一些师弟,因为各种原因入门较晚,所以年龄上反而比我大很多。至于小橙子的师父,他是我的大师兄,也是真正意义上拜师学艺的弟子。大师兄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因为修行有道,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而我嘛,只能说是沾了点儿道观的光,平日里也注重身心修养,所以看起来比同龄人精神些罢了。”
在饭桌的欢声笑语中,罗总和三师父趁着大家不注意的间隙,一同起身前往洗手间。走廊的灯光柔和,为这段短暂的交谈增添了几分私密与庄重。
罗总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与无奈:“我们今天是特意选了家里存着的一套房子给陈道长,其实早在她第一次帮我家解决事情的时候,我就提过送她房子,可她就是不肯接受。后来只能想了个办法,说是低价卖给她,但实际上我心里是真心不想收她的钱。”
三师父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对陈晓橙的理解与尊重。“罗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规矩不能破。不收钱确实不合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原则和底线。不过,我们可以意思意思,便宜些卖给她。说起来,陈道长买房的钱,也是我们这些师父们,还有她的师兄师姐们一起凑的。在南评宫,我们讲究的是团结互助,断不能让辈分小的弟子为了生活所困。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传统。”
说到这里,三师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过,按照我们南评宫的说法,如果你真的想表达感激之情,可以把这份钱捐作功德,给你和你的家人祈福。这样既成全了你的心意,也符合我们的教义。另外,你不仅出资给驾鹤山修路,还亲自忙前忙后,这份心意和付出,才是我们更应该感激的。罗总,您才是我们应该谢谢的人啊。”
罗总的话语中充满了作为父亲的深情与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儿子建业,他的性格和经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对晓橙道长的感情,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欢和依赖。这孩子,从小就被那些我们无法解释的事情所困扰,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真实的恐惧。那些年,他小时候经常要吃惊蛰的药来吊命,大一些了也变得喜怒无常、郁郁寡欢的。”
说到这里,罗总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这阵子他跟着晓橙道长,整个人都不太一样。我眼看着建业从那个喜怒无常、郁郁寡欢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开朗自信。这份变化,对我来说,比任何财富都来得珍贵。”
罗总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三师父:“所以,别说是一套房子,就算是让我用这条命去换他的平安和幸福,我有什么不乐意的。晓橙道长应该算我们家的恩人才是。”
三师父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他静静地听完罗总的讲述后,眼中闪过的动容不仅仅是对罗总深情的理解,更是对年轻一代成长过程的感慨。他轻轻拍了拍罗总的肩膀,以一种长辈特有的温和与智慧说道:“罗总,您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孩子之间的感情,确实不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能轻易插手的。他们既然有缘相识,那便是命中注定,无论未来如何,他们之间的纽带都会一直存在,不会因为我们的意愿而轻易断裂。”
罗总听完三师父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与释然的光芒。他明白了三师父的深意,也感受到了那份来自长辈的关爱与智慧。他轻声说道:“三师父,谢谢您。您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我明白了该怎么做了。我会继续支持他们,但也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选择。”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林墨的幽默话语而持续高涨,欢声笑语不断。然而,这份欢乐突然被陈晓橙的手机铃声打断,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接听就很着急的口吻:“陈道长,孩子,小星芒今天发烧,状况不太对!”
接着就听到电话那头有打砸的声音,陈晓橙忙说:“你在哪,给我定位,我过去。”
挂断电话后,她转头向三师父和罗建业简要说明了情况,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是李茂家的侄女,小星芒。她发烧了,有解决不了的情况才会联系我的,我必须马上过去看看。”
三师父闻言,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就是你那个襁褓里的准徒弟?需要帮忙吗?”
罗建业也立刻站了起来,主动提出:“我开车送你去。”
陈晓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向三师父求助,她轻轻摸了摸脖子,有些不确定地说:“这种情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三师父,要不您跟我一起去看看?毕竟您和李总也认识,有您在可能会更好处理。”
三师父微微一笑,却带着一丝无奈:“我中午才帮你完成了土地爷的单子,这会儿再去,怕是李总都已经嫌我烦了呢。”
这时,罗总也关切地凑上前来,问道:“是木子集团的那个李茂吗?建业的那个同学?”罗建业点了点头,确认了罗总的猜测。
罗建业的妈妈见状,立刻表现出了她的细心与体贴,她主动提出:“那我就先回去帮你们看看新房子打扫得怎么样了,你们要是还没吃饱,我就打包些饭菜放你们屋里。这样你们回来也能直接吃。”
虽然罗建业妈妈的话无意间透露了罗建业即将搬家的消息,但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当前的问题上。
陈晓橙感激地应了一声,心里明白罗建业妈妈的好意,便匆匆往停车场走去。罗建业和三师父也紧随其后,准备一同前往李茂家。
罗建业的妈妈等他们走远就跟林墨说:“建业之前让你装的那套房子,你就帮我带装修挂出去。这么小,又偏的房子留着也没用。”
林墨说:“这个小事,不用阿姨操心了。”
罗总想起三师父的话,又劝说老婆:“孩子们也就一句话的事,你别跟小墨压力。”这话倒是害得罗建业妈妈白了他一眼。
随着罗建业的车缓缓驶入李家大宅的院子,陈晓橙、三师父和罗建业一同下车,迎接他们的是李家人焦急而又期盼的目光。李家人迎了上来,看到陈晓橙身边的三师父和罗建业,虽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感激。他连忙解释道:“陈道长,我没想到您会带人来,不过这样也好,多些人手总能多份力量。”
陈晓橙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径直走向小星芒所在的房间。屋里,就是李茂、小星芒的妈妈和两个保姆正焦急地围在她身边,小星芒的哭声和屋内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很明显李茂说的状况就是屋里有很多棉絮和鹅毛在飘,不是那种被拍打自然飘起来,而是不自然的在空中悬浮不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
三师父见状,眉头紧锁,他低声对陈晓橙说:“先让孩子安静下来,她的情绪越激动,情况可能越复杂。”
陈晓橙温柔地对孩子的妈妈说:“用她最常用的襁褓,把孩子裹紧一些,轻轻地哄她入睡。”
李茂的表嫂显得有些犹豫,她看向陈晓橙,轻声问道:“我们可以碰她吗?她现在这样……”
陈晓橙微笑着给予肯定:“她只是因为太着急了才会这样,没事的,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需要些安慰。”
得到陈晓橙的肯定后,表嫂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她熟练地从一旁拿起襁褓,小心翼翼地将小星芒包裹起来,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小星芒在表嫂的怀抱中渐渐停止了哭泣,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烈反应。
与此同时,三师父对陈晓橙说道:“你点一支桂花香吧,这有助于孩子入睡。同时,我念净身咒。”
陈晓橙点头应允,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支桂花香,轻轻点燃。为了避免香味过于浓烈影响孩子,她只是拿着香在屋内走了一圈,让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随后便将香放在离孩子较远的墙角。
随着桂花香的飘散和三师父低沉的诵咒声响起,整个房间的氛围变得宁静而祥和。小星芒在表嫂的怀抱中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均匀而平稳。
陈晓橙问:“那这些棉絮怎么办?”
三师父说:“香点完了自然就会失去效力了,这孩子本就残留的能力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