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桦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转身面向李玉财那稚嫩却带着几分疑虑的小儿子,声音微微颤抖地问:“我真的有做过让你们家不幸的事情吗?我一直都很小心,尽量避免给别人带来麻烦。”
李玉财的现任妻子,一脸愤慨地站了起来,手指几乎要点到俞桦的鼻尖上,她大声指责道:“还不是因为你整天摆弄那些邪门的东西!你从小就爱来我们家,看你是小孩我还真没往你身上想过,你李伯伯的事业一落千丈,现在给工人发工资都要借钱,连我们的孩子都开始行为古怪,这不是中邪是什么?我们本来不想说,但你这般无辜的模样,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俞桦听后,泪水再也忍不住,沿着脸颊滑落,她连忙辩解:“可是,我只是在家里自已玩这些,而且我的家人都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陈晓橙的右手悄然握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她突然动作,似是要给俞桦一个教训,但就在拳头即将触碰到俞桦柔软腹部的瞬间,她猛地停下了动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止。这一突兀的停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尖叫声再次回荡在众人耳边,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似乎直接穿透了空气,直击每个人的心灵。这时候大家又想起了在女助理身上的那一声尖叫。
陈晓橙眼神锐利,迅速捕捉到了关键,她猛地伸手,从俞桦凌乱的发丝中拽出一个漆黑如夜的小东西。只有陈晓橙和罗建业能清晰地看见它存在的真实形态——这是一个残魂,确切地说是一个断掌。
罗建业见状,脸色骤变,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李茂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罗建业那瞬间紧绷又释然的神色,心中暗自揣测,随即向陈晓橙投去询问的目光。“陈道长,您方才的动作,莫非是……真的触碰到了那些我们肉眼无法捕捉的存在?”
陈晓橙轻轻点头,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一边将那黑色物件小心翼翼地收入乾坤袋中,一边解释道:“正是如此,这是我方才从女助理身上追踪到的邪物,看来它并未完全离开,而是悄无声息地跟随着我们。幸好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俞桦闻言,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惊恐交织的神情,她猛地转头,怒视着陈晓橙,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疑惑都化作眼神中的利剑。然而,陈晓橙并未理会这突如其来的怒视,只是再次抬起手,这次,她的动作更为果决,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俞桦的头顶之上。
这一拍之下,奇异的现象发生了。俞桦的身体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支撑,无数细小的光影从她身上散落,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就像是无数细小的零件被拆解开来,又或是无形的锁链被一一打破。这些光影在空中短暂地飘忽不定,最终纷纷落地,化作了地面上那些形态各异、模糊不清的残魂。
罗建业见状,连忙上前几步,看到桌子那面的地面。只见那些残魂或蜷缩成一团,或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每一个都透露出深深的痛苦与绝望。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被父母带去博物馆,那是一个纪念抗日的博物馆,满坑的亡灵把罗建业吓得不轻,一直是哭着逛完一圈展馆的。罗爸爸和妈妈差点被工作人员怀疑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俞桦则在这一连串的冲击下,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李玉财的小儿子见状,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俞桦,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大儿子倒是歪着身子躲远了些。
陈晓橙站起身,目光温柔地扫过俞桦,轻声说道:“她身上的这些残魂,很多,现在都掉出来了。我现在将它们清理掉,你们千万不要动,以免被这些残魂缠上,我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说着,陈晓橙开始逐一拾起那些残魂,每一个都被她粗鲁地塞进乾坤袋中。
李玉财的现任妻子见儿子不顾陈晓橙的警告想要靠近俞桦,心中焦急万分,连忙伸手指着儿子,急切地喊道:“陈道长都说了让你离她远点,你怎么还往前凑呢!大哥,快拉一下你弟弟!”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
李玉财的大儿子闻言,连忙伸手拉住了想要继续靠近的弟弟,用眼神示意他听从陈晓橙的话。整个包厢内,除了李玉财前妻欲言又止、最终选择沉默的细微声响外,一片异常的清净,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服务员站在门口,面带微笑,恭敬地鞠了一躬,轻声问道:“打扰了,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李玉财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不行!你们先不要动!”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让服务员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愣在了原地。
这时,陈晓橙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李玉财微微一笑,说道:“上菜吧,没事了。”
李玉财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对服务员点头道:“好的,可以上菜了。”服务员连忙应声退下,去准备上菜。
待服务员离开后,李玉财再次转向陈晓橙,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陈道长,你再仔细看看,这小姑娘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脏东西?怎么说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们做大人的苛责她也无济于事。”
陈晓橙闻言,再次走到俞桦身边,从她的脉搏用真气探视。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放心吧,她身上的残魂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那个香想必她用了很久了,想要彻底去除,还要些时日。”
李玉财的现任妻子,双手环抱胸前,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与不满,她摇了摇头,语带责备地说道:“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让人头疼,什么新奇玩什么,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咱们家这几个孩子,哪个不是家境优渥,可你看看他们,连个考研、读硕士的念头都没有。想当年我们那个年代,家里能供一个人上大学都是天大的喜事,哪像现在这么不珍惜。”
李玉财的前妻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她温柔地插话道:“是啊,想当年为了孩子能上大学,我也是操碎了心。记得几年前,哥哥要准备高考的时候,我还动过念头要去报成人高考,陪着他一起读书,只是后来因为厂里的工作实在太忙,这个念头也只能作罢了。”
李玉财听着前妻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前妻,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与鼓励:“其实,读书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如果孩子们不想继续深造,那也不能强求。但你要是想要去读书,我绝对支持。孩子不珍惜机会,那就让他去体验生活的艰辛,让他接手厂里的事情,弄不明白的我去帮他处理就是了。”
然而,李玉财的这番话却让现任妻子更加焦急起来,她不满地反驳道:“你说得轻巧,两个厂子的管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以为你自已是三头六臂吗?能同时兼顾两边吗?”
李玉财皱眉,耐心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又不是工人,怎么就管不过来了。作为管理层,我们的职责是协调与决策,很多事情其实都可以通过电话或会议来解决。你看人家李总,年纪轻轻就掌管着一个庞大的集团,那里面可是包含了几十个公司呢。管理艺术在于高效与统筹,并不是简单地看你有多少时间在工厂里。”
陈晓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瓷瓶,轻轻摇了摇,瓶内发出阵阵难以言喻的气味。“这味道虽不悦人,但有醒神的功效,对俞桦现在的情况很有帮助。”她边说边准备打开瓷瓶,同时提醒在座的众人,“大家请先捂住鼻子,以免不适。”
尽管众人纷纷照做,但那股强烈的药味一旦释放,便迅速弥漫在整个包厢内,难以完全隔绝。那味道辛辣而刺激,让不少人忍不住皱眉,甚至有些人的胃中翻涌,几欲作呕。俞桦更是在这股气味的刺激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一并吐出。
见状,陈晓橙迅速将瓷瓶收好,药味也随之减弱了几分。她回到自已的座位上,神色恢复平静,对众人说道:“开一下空调抽风就好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俞桦的咳嗽渐渐平息,她大口喘息着,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与惊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着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李玉财的前妻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俞桦,你别怕。你之前玩的那些香,其实是害人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你身上就引来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刚才陈道长已经出手,把那些害你的鬼都抓住了。阿姨担心,你家里的人可能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我们打算吃完饭,和陈道长一起去你家看看。”
俞桦听着前妻的话,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她似乎记得陈晓橙在她身边说过关于“掉出来很多鬼”之类的话,但当时情况混乱,她并未能完全理解。现在回想起来,一股寒意不禁从心底升起,让她感到既害怕又后悔。
“我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就不能我以后都不玩不就行了?”俞桦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李玉财看着俞桦,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与无奈:“你这孩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我的两个儿子,你不过是偶尔走动的人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你自已,情况最为严重。你就不担心你的家人也会因此遭遇不测吗?这种事情,不是你说不想让他们知道就能瞒得住的。”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份量:“我也是看在你和我儿子们交情不浅的份上,光是这事对我,对我的工厂的影响,我若是报警,你现在恐怕已经是在警局接受调查了。”
俞桦被李玉财这一番话吓得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已确实太过轻率,但此刻也只能默默承受着责备,连吃饭的心思都荡然无存。
然而,李玉财的责备并非全然无情,他很快又话锋一转,提出了解决方案:“这样吧,我先和我的家人送俞桦回去,把情况跟她家里说清楚。如果他们能理解并接受我们的说法,我再请陈道长过去帮忙处理。如果他们不接受,至少我们也已经尽到了告知的责任。”
他看向现任妻子,安抚道:“我知道你担心儿子,但这件事儿咱们得理智处理。孩子们之间的交情是宝贵的,我们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破坏了这份情谊。而且,人家俞桦家也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大人之间私下解决就好,没必要把事情闹大。再说,厂里最近闹鬼的事已经够多的了,要是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咱们还怎么安心做生意?”
李玉财的妻子听了丈夫的话,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明白事理轻重,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俞桦则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她知道这次自已是真的给大家添了大麻烦。
陈晓橙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下是真的能先回家了。倒是好胃口的狼吞虎咽起来,看得李玉财大笑说:“我以为你只是吃火锅这个样子,吃海鲜也不放过啊?哈哈!”
陈晓橙笑着说:“好吃的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