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橙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做到这些,又不会引起女助理怀疑的,只能是她的管理层。”
李玉财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后反驳道:“她的管理层只有我了。她只是助理,算不得是工厂的员工,工资都是我个人出的。”
李茂点了点头,补充道:“但即便她名义上只是一位助理,实际上却可能成为了多方信息交汇的节点。比如,她需要协助秘书处理日常行政事务,同时还要与各部门高管沟通,传递三叔您的指示或接收任务。这样的角色,很容易在不经意间获取到敏感信息,或者被有心人利用。”
陈晓橙也点点头说:“如果是她的上司一般的人说要在她的办公室点香,或者放一些不合理的东西,她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玉财闻言,神色凝重,他缓缓说道:“如此说来,确实有可能。但目标肯定是我,若是你们没有及时发现,说不定被鬼上身的就是我了。那么说来,这个人不仅针对我,还对我两个儿子下手,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我的妻子和前妻。”
这时,李玉财的小儿子,一个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却心思细腻的年轻人,突然插话道:“爸,我就说,这事肯定不是我妈干的。我并不是想制造什么麻烦,只是昨天在医院里,我无意间听到了刘美惠和她朋友的对话,提到了你的名字和一些模糊的事情。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合时宜,但她的流产……该不会他肚子里的是我和大哥的弟弟或者妹妹吧?”
李玉财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后,低声呵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捕风捉影了?刘美惠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内情,就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记住,这里是工厂,不是你家后院,你作为继承人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李玉财的大儿子说道:“不过,爸,无论如何刘美惠是在工厂流产的,又是后半夜加班的时候,怎么说都是我们理亏。除了医药费,我看还要明确给人家一笔慰问金才行。万一人家有什么丈夫或者未婚夫,这闹起来不好看。”
李玉财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会不知道吗?一天到晚趾高气昂的跟我说话。昨天她到医院就醒了,之后也沟通过了。只是人家还没出院,对我们的金额不满意,慢慢来吧。”
这时,陈晓橙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转移到了更为神秘的问题上:“关于那个安神阵法,我确实感到十分不寻常。这是一个变相的安神阵法,说是安神,但都是给人安神的,这给鬼安神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八成之前的女鬼就是被这个阵法困在这里,所谓安神,就是安抚人的灵魂,这对女鬼来说就是单纯的囚禁罢了。难怪我带她回去,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是安神咒被破了,变回本来面目而已。”
李玉财和李茂等人闻言,皆是面露惊讶之色。
“你的意思是,这个阵法是有人故意布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困住那个女鬼?”李玉财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陈晓橙点头:“很有可能。而且,从女鬼的反应来看,她在这个阵法中被困已久,怨气极重。若非我无意中直接把女鬼带走了,恐怕她还会一直被困在这里,无法解脱。”
李玉财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随后,他抬头看向陈晓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我的厂里养女鬼,这是个什么人?还对我两个儿子出手,对我出手,目的是什么?”
陈晓橙两手一摊说:“我倒是不关心这些。帮我去准备一些东西,我把这个房间彻底弄干净。”
罗建业一听,忙说:“没问题,你需要什么手机发我,我这就开车去买,你留在这休息一会。”他边说边掏出了手机,转身对李茂说:“给她弄点吃的,我很快回来。”说完就下楼了。
李茂见状,也连忙接话道:“是啊,陈晓橙,你回厂长办公室坐着休息会儿。”
李玉财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地说道:“吃火锅!对,你不是想吃火锅吗?我跟你们说啊,咱们旁边那个菜市场的牛肉,新鲜得能蹦跶,咱们员工可都是抢着买的,这个点数,应该都已经出摊了,折腾这么晚,不能让你们真的饿着走。我这就让食堂去准备,弄个大骨汤底,再切上些新鲜的蔬菜、肉片,保准让你们吃得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
陈晓橙看了一眼李茂,李茂点点头。
李玉财说:“陈道长,你别看他呀!他请你的是一回事,我请你的是另一回事。”
陈晓橙说:“可不可以鸳鸯锅?要牛油的。”
刚才紧张的气氛好似都没了,倒是大家都感觉自已的肚子饿了。
李茂看着被陈晓橙布置得略显神秘的房间,不禁有些好奇又略带担忧地问道:“那现在这个房间我们该怎么办?”
陈晓橙回头望向李玉财,语气平静而坚定:“李厂长,这个房间的钥匙麻烦您找出来,我们需要暂时将它锁起来,以防万一。”
李玉财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找钥匙,然后把它锁上。”
陈晓橙见状,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符纸,一边迅速画着一个避怪符,一边对李玉财说:“李厂长,等我画完这张符,我会贴在门上。记住,这张符有辟邪的作用,千万不要随意撕下。”
待避怪符贴好,陈晓橙和众人一起回到了厂长办公室。一进门,便发现原本忙碌的女助理和工作人员都已不在,应该是按陈晓橙的要求已经去医院处理了。
李玉财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显然对近期接连发生的不幸感到十分头疼。他叹了口气,说道:“最近厂里本就资金紧张,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需要赔偿,真是祸不单行啊。”
这时,李玉财的大儿子站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父亲说道:“爸,我这里有十万块钱,你先拿去应急吧。如果不够,我还有。但你得答应我,这笔钱算是借给你的,以后要还的。不然我妈知道了会生气的。”
李玉财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欣慰地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笑道:“儿子,你真的长大了,懂得为家里分忧了。放心吧,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李玉财的福气。”
大儿子的举动让办公室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
李茂闻言,笑着插话道:“哈哈,说起来,陈道长可是我亲自请来的呢,这都来了两趟了,她的费用,我看我还是得先垫付了才是。”
李玉财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那怎么行!我之前已经说了要分期给钱的,而且还得多翻一倍费用来感谢陈道长的帮助。这钱,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呢?”
这时,李玉财的小儿子也开口了,他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但又带着几分自豪:“爸,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毕竟是我的厂,你没有,我出钱便是,哪里用得着分期?陈道长,直接告诉我,还差多少吧。”
陈晓橙看着他这略显“臭屁”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故意逗他说:“那如果我说还差十万,你也毫不犹豫地给吗?”
李玉财的小儿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打趣道:“嘿,陈道长,您这不是听我大哥说了要给十万,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陈晓橙正要开口解释,李茂却抢先一步说道:“诶,你可别这么说。陈道长给我们家看事,那时候还没做法就已经收了五万了。这次她不仅来了两次,还捉了鬼,破了那个奇怪的阵法,救了两次人。这么算起来,她才收十万,我都觉得是算太少了。”
李玉财听了李茂的话,也是连连点头,感慨道:“是啊,陈道长真的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这钱,我们一定得给足了,不能让陈道长吃亏。”
陈晓橙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泊与坚持:“道家修行,讲究的是心无挂碍,不被世俗之物所累。金银财物,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我真正在意的,是事主的诚意与善念。李厂长您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坚持要分期支付费用,这份诚意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其实,我前几次收取李总的费用,也并非是出于贪婪,而是李总了解我们道观长期致力于救济孤儿的善举,特意多给了一些以示支持。这其中的误会,也源于李总的慷慨与善心。”
说到这里,陈晓橙对李玉财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真诚:“所以,关于这次的费用,李厂长您给十万就足够了,真的不用再多给了。如果后续还有任何需要处理的问题,那也是我作为道士的责任,我自然会负责到底,不会再额外收取费用。”
李玉财听着陈晓橙的话,眼中满是敬佩与感激,他连连点头,笑着说道:“陈道长大义凛然,真是让人敬佩!有陈道长这样的高人相助,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陈道长出手,自然是没有不干净的道理!”
正当众人沉浸在一片温馨与感激的氛围中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人的声音:“厂长,食堂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随时可以过去用餐了。”
李玉财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对陈晓橙和李茂等人说道:“好,那我们这就去食堂吧。陈道长,您一定要尝尝我们厂里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外面的大餐厅,但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罗建业刚踏入食堂,就被一股热闹的氛围所吸引,他顺着人流被带到了餐桌旁。此时,陈晓橙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美食,一盘接一盘的肉被她迅速地消灭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竞赛。罗建业见状,轻轻放下手中的袋子,试探性地问道:“这些东西都对吗?”
陈晓橙闻声抬头,目光随即落在了那只被她从袋子里拿出的蛤蟆干上。她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个可不是用来吃的,它是中药,同时也是辟邪的材料。”说着,她满意地拍了拍肚子,宣布自已已经吃饱了,并示意罗建业继续用餐。
李茂见状,关心地问陈晓橙是否需要帮忙。陈晓橙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隔壁的桌子说:“我就在这里弄这些东西,你们继续享受美食吧。刚才你们给我夹了那么多肉,现在轮到你们好好吃了。”
李茂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重新坐下。罗建业也跟着坐下,接过李玉财递来的一碗饭,开始慢慢品尝起食堂的饭菜。李玉财趁机与罗建业攀谈起来,他好奇地问道:“你是陈道长的跟班吗?我看你开的车挺不错的,难道是陈道长的?”
罗建业刚想开口解释,李茂却抢先一步插话道:“他是我同学,罗建业。”
李玉财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追问道:“罗建业?你是罗厂长的儿子?”
罗建业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地看着李玉财确认道:“是的,你认识我家?”
李玉财爽朗地笑道:“当然认识,罗厂长可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企业家,谁不知道他的大名啊。还是你母亲说如果生个儿子要叫建业,我还调侃过他们。没错,没错,你和你父亲年轻时很像,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陈晓橙从随身的乾坤袋中缓缓取出一个古朴的铜钟和一把小巧的铜制铡刀,她的动作既专注又带着几分神秘。她将之前准备的蛤蟆干仔细地切成一段一段,每一刀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有力。随后,她将这些切好的蛤蟆干逐一放入铜钟之中,开始轻轻地敲击铜钟的侧面,将它们一点点地敲碎。
李茂在一旁看着,心中的好奇与不安交织在一起,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陈晓橙身边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捶?”陈晓橙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东西含有微量的毒素,虽然不致命,但还是要小心为妙。如果你帮忙锤的话,就不能再用手去碰食物了,就算洗了手,也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再吃东西。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李茂倒是不以为意,接过陈晓橙手里的杵,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