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橙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三只厉鬼身上,其实仔细看来,他们的形态也并非她原先想象中那般骇人。他们的面容虽有些扭曲,但并非凶恶之相。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也仅仅是跳了跳舞,并无半分作恶之意。
陈晓橙心中暗想:“就这样把他们卖给花姐,似乎有些不太忍心。”她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不如我带着你们去烈士陵园。”
说完,她看向三只厉鬼,严肃地问道:“你们确定没有骗我?我虽然容易被骗,但陵园的鬼差可是能轻易查到你们的来历。”三只厉鬼听后,忙不迭地点头答道:“不糊弄,不糊弄!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罗建业问:“那经理怎么办?”陈晓橙说:“要是这样直接没了动静怕是他会不信我们已经把厉鬼带走了。”
陈晓橙指着三只鬼说:“你们要好好的配合我。”
三只厉鬼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罗建业走到房门口,对着里面的经理喊道:“经理,鬼已经被道姑抓住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经理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带着几分犹豫和紧张:“你是不是小罗?该不是那些厉鬼在骗我吧?”
陈晓橙闻言,微微一笑,她深知经理此刻必定是心中忐忑,害怕自已陷入更大的危险。于是,她走上前,轻声说道:“我念净身咒,你出来后若是还觉得不对劲,随时可以退回房内。这样总行了吧?”
经理听了这话,似乎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犹豫了片刻,终于答道:“好吧,那你念咒,我出来看看。”
陈晓橙点了点头,开始低声念诵净身咒。随着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一股奇异的氛围开始在四周弥漫开来。
经理听着那同刚才音响里如出一辙的净身咒,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消散。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只开了一点点缝隙,然后往外探了一下头。
见到罗建业正站在门外,旁边还有一个身穿道袍的陈晓橙,以及一个在空中漂浮着、被贴满符纸的不明物体,经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目光在陈晓橙和那被符纸包裹的空气之间来回游走。
他走到陈晓橙面前,感激地说道:“道姑,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你真的能抓住这些厉鬼。小罗,你当真是请来了高人呀!”
陈晓橙见经理仍有些犹豫,便开口说道:“罗少提到这个厉鬼跟了你很久了,你有没有觉得肩膀或者后脖颈有些不舒服?”
经理一听,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肩膀和后脖颈。果然,他感觉到这些地方高高肿起,仿佛有什么东西附着在上面一般,他不禁有些惊慌。
陈晓橙见状,继续说道:“我已经把厉鬼给你抓住了。你转给我三万就行。不过,你的肩膀可能需要去医院做个理疗。不过不用太担心,情况并不严重,不出半年就能恢复了。”
经理听了这话,心中虽然有些肉痛那三万的费用,他望了望罗建业,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们就来了一会,三万会不会太贵了?”
罗建业一听,连忙解释道:“经理,你可别小看道姑的本事。她这个价都是市场行情,而且她都是一次性解决问题的,绝不会有后顾之忧!你想想,要是这厉鬼继续留在你身边,那可不是三万块钱能解决的了。”
陈晓橙见经理还是有些犹豫,便故作转身要走的样子,说道:“我也不是不可以把这一团贴着符纸的厉鬼留在这里。反正没解决问题我是不会收钱的。罗建业,下次要是再被半夜叫我来处理这种不收钱的业务,我可就不来了。”
说着,她还故意使了个眼色给那三只厉鬼。三只厉鬼见状,立刻配合地笑了笑,露出一种阴森森的表情。
经理听到这毛骨悚然的笑声,哪里还敢再犹豫。他吓得腿都软了,忙拉着罗建业说道:“我给钱!我给钱!快把他们弄走!”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转账给陈晓橙。
陈晓橙见状,心中暗自得意。接下来,她就可以安心地带着这三只厉鬼前往烈士陵园了。
罗建业开着车,夜色中,车灯的光芒在道路上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光轨。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陈晓橙,有些疑惑地问道:“晓橙,烈士陵园不是需要预约才能进吗?我们这么晚去,怎么联系里面的鬼差呢?”
陈晓橙闭着眼睛,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意,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放心吧,我有办法。我可以画符召唤他们。你就把车停在附近的路边就行了。”
罗建业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陈晓橙有着非凡的本事,既然她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烈士陵园距离这里有些远,夜晚的道路上显得格外寂静。陈晓橙本就因为玩游戏而没睡多少觉,此时在车的颠簸中,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三只厉鬼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畏惧和迷茫,似乎被陈晓橙的威严所震慑。而罗建业则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车内的温度瞬间降低了许多。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车子终于停在了烈士陵园附近的路边。罗建业轻轻摇了摇陈晓橙的肩膀,将她唤醒。他心中有些紧张,毕竟这几只厉鬼虽然被陈晓橙制服,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陈晓橙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地看着罗建业:“到了吗?”
罗建业点了点头,指着陵园的方向说道:“嗯,到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陈晓橙伸了个懒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接下来,就让我来召唤鬼差,送这三只厉鬼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他们下了车,陈晓橙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在罗建业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土黄色军衣的鬼差。鬼差打量了一下三只厉鬼就喊道:“立正!稍息!报自已的番队!”
三只厉鬼还真就在空中站军姿,报出自已的团到自已的编号,一应仔细一点不含糊。
其实鬼大多是不健全的灵魂,记忆有偏差或者缺损是很普遍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厉鬼在很多修士眼里是最麻烦的存在,毕竟他们有时连人话都忘记了。
陈晓橙看得出他们也死了百年左右了,能像这样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是真不容易,有些感觉鼻子一酸,还是要忍着。
罗建业只是在一旁看着,倒是突然就不紧张了。
鬼差对陈晓橙说:“谢谢少司命大人给我们送回迷路的战友,我这就带他们回地府报到。”
陈晓橙只是点头笑,其实她这样带他们到烈士陵园来,是赔本买卖。将厉鬼卖去花姐那,至少还有钱收,但这里是什么回报都没有的。甚至连功德都没有,但师父也做过这样的事。师父说:“道士也有保家卫国的时候,而且道家本就有奇门遁甲和帝王师这两门与国家兴亡息息相关的分支。并不能关起门来只顾自已不顾国家,这不是道,反而是心中的魔。”
陈晓橙心想:怎么也收了三万块,不算一点没有收获吧。
然后陈晓橙对罗建业说:“反正没睡,直接去农贸市场看看到了什么,买一些晚上摆摊去!”
天色尚早,农贸市场已经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鸡鸭鹅的叫声此起彼伏,农户们拉着满载青菜和姜葱的车子陆续到来。陈晓橙站在市场的入口,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对罗建业说道:“时间还早,我们回去熬鸭货都还来得及。走,去选二十只鸭子,杀了带回去慢慢卤!”
罗建业看了看身旁这辆面包车,心中有些无奈。他原本特意换了这辆没有鸡鸭味的车子,以为能避免那种令人不悦的气味,没想到现在又得面临几天的腥气。
两人走到一家卖鸭子的摊位前,老板正忙着给顾客挑选鸭子。陈晓橙熟练地挑选了二十只肥嫩的鸭子,让老板帮忙宰杀处理。罗建业则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鸭子逐渐变得安静下来,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把鸭子都拉到宰杀鸡鸭的店,给了钱,就转头去了香料店。
“老板,你这有现成的卤料包吗?煮鸭货的。”陈晓橙突然问道。
老板点了点头,从摊位下拿出几包卤料递给陈晓橙,说:“里面有六小包,比例写在包装上。”陈晓橙接过卤料,又向老板要了些热水。她要来罗建业车上的保温壶,将卤料包泡了进去。
“我是怕时间不够,回去倒出来我再帮你洗干净。”陈晓橙对罗建业解释道。
罗建业点了点头,倒是觉得无所谓。
回到家中,处理鸭子的程序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颇为繁琐。陈晓橙和罗建业先将鸭子用清水煮了一遍,以洗掉血水和杂质。接着,他们利用高压锅的便利,将鸭子再次压制,使其更加熟烂入味。
然而,二十只鸭子的数量毕竟不是小数,每一次的搬运和倒换都需要耗费不少体力。两人忙碌了好一阵,终于将所有的鸭子都处理妥当,放入了大锅中开始小火慢卤。
此时已是十点,陈晓橙和罗建业都感到有些疲惫。他们设置好闹钟,决定各自先去休息一下,等待卤制的完成。
下午时分,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陈晓橙拿起手机一看,是方桔梗打来的。
“道长师父让我带东西给你们,”方桔梗在电话那头说道,“你们一会是在家还是去摆摊?”
陈晓橙看了一眼时间,回答道:“你要是马上下山,就打车先到家里来吧。我的鸭货还没有卤制好,没这么早出门。”
过了一个小时,方桔梗准时来到了陈晓橙的家里。这个聒噪的家伙一进门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陈晓橙和罗建业原本还想继续补个觉,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好在鸭货已经卤制得差不多,陈晓橙开始忙碌着将不同种类的鸭货分装到不同的密封食品袋里。她一边装,一边跟方桔梗聊天,罗建业则在一旁帮忙准备其他的东西。
不一会儿,所有的鸭货都分装完毕,陈晓橙又拿出一个很大的不锈钢盘和一个小炉子。她交代罗建业说:“这个卤汤很重要,不能让它凝固。所以时不时要开火热一下,但又不能一直煮,否则味道会变。”
罗建业点点头,表示明白。
罗建业点点头,然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一趟趟地将卤好的鸭货和工具都搬到楼下的车上。他的动作麻利而有序,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陈晓橙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李茂打来的,她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李茂突然找自已有什么事。
李茂在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能见一面当面说吗?耽误你半小时。我会付钱的。”虽然他的话有些直接,但陈晓橙却对最后一句“我会付钱的”感到很满意。她知道李茂是个讲究人,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于是,陈晓橙便对电话那头的李茂说:“是那孩子的事吗?行,我现在过来。不过,我得带一个和她很像的人给你去看看。”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对方桔梗说:“有个事,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方桔梗有些好奇地问:“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陈晓橙没有多解释,只是说:“去了就知道了。我们另外打个车走吧。”
两人很快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上车离去。
罗建业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还说下次会带我去,结果不带我去就算了,还要我自已摆摊。”他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陈晓橙有自已的打算,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准备自已摆摊的事情。
罗建业正在摆摊时,突然听到一旁帮他占位的烧烤店老板调侃道:“哟呵!你一个人出来摆摊啊,难道不觉得委屈吗?”听到这话,罗建业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并露出一抹苦笑。他心里明白,这位老板只是随口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