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神色慌张,语气急促,"皇上,老奴今日在御花园巡视,竟无意中...无意中..."
李瑾放下手中奏折,剑眉微蹙,"李嬷嬷,你伺候朕多年,向来稳重,今日这是怎么了?"
"皇上,老奴...老奴..."李嬷嬷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一旁的德妃见状,轻笑着打圆场,"李嬷嬷可是发现了什么?皇上仁厚,定会为你做主的。"
李嬷嬷闻言,像是下定了决心,"皇上,老奴今日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发现了一封书信,信上...信上署名之人,竟是...是叶嫔娘娘!"
李瑾瞳孔微缩,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你说什么?!"
李嬷嬷吓得直接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老奴不敢隐瞒,那信上内容...内容似乎与一宫外男子有关..."
贤妃故作惊讶地掩住嘴唇,"这...这怎么可能?叶妹妹一向温婉贤淑,怎会做出如此...如此..."
"李嬷嬷,你可看清楚了?"李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老奴...老奴看得真切,信封上确实是叶嫔娘娘的字迹,而且..."李嬷嬷顿了顿,"老奴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这香气...这香气与叶嫔娘娘寝宫中所用的香料一模一样..."
龙涎香是叶婉清寝宫的专用香料,这一点后宫皆知,李嬷嬷此言一出,无疑是坐实了叶婉清私通外臣的嫌疑。
李瑾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青筋暴起,但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怒意,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此事朕已知晓,你先退下吧。"
李嬷嬷走后,德妃和贤妃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得意。
"皇上,臣妾相信叶妹妹绝非那等轻浮之人,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贤妃率先开口,看似为叶婉清求情,实则暗藏机锋。
李瑾沉默不语,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思绪翻涌。他想起与叶婉清初识的场景,想起她灵动的双眸,想起她温柔的笑容...难道这一切都是伪装?
"皇上..."德妃见李瑾不语,试探着唤了一声。
李瑾转过身,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朕自会查明真相,你们都退下吧。"
夜幕降临,李瑾屏退所有宫人,独自一人来到御书房的暗室。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叠信纸,正是叶婉清的字迹。
李瑾拿起信纸,一封一封地仔细翻阅,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这些信纸上的内容,与李嬷嬷所说并无二致,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与一宫外男子的暧昧之情...
"来人!"李瑾突然合上木盒,厉声喝道。
"皇上!"一名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瑾面前。
"传朕口谕,暗中彻查叶婉清与宫外男子的关系,不得有误!"
"遵旨!"暗卫领命而去,李瑾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握紧手中的木盒,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它捏碎。夜更深了,月色如水,冷冷地洒在叶婉清的寝宫里。她端坐在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一只白玉茶杯,精致的眉眼间却满是化不开的寒霜。
“娘娘,您都等了一晚上了,皇上还是没有来……”贴身宫女绿萝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低声劝慰,“那些谣言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皇上英明神武,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叶婉清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相?这后宫之中,谁又会在乎真相?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借机把我拉下水罢了。”
她早就料到,自已重活一世,锋芒渐露,定会招来旁人的嫉恨。只是没想到,这一波攻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贤妃,德妃,还有那个看似不起眼的李嬷嬷……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绿萝,备轿,本宫要去御书房。”叶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御书房内,李瑾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叶婉清求见的消息,他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让她进来吧。”
叶婉清踏入御书房,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李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难测。
叶婉清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直视着李瑾的双眼,语气平静却坚定,“臣妾今日前来,是为了澄清谣言,还自已一个清白。”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瑾,“皇上请看,这才是真正的私通信件。”
李瑾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信上的内容,赫然是贤妃与宫外某位大臣的来往书信,字迹虽然经过刻意模仿,但与贤妃常用的信纸和印章却完全一致。
“这……”李瑾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信,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神色自若的叶婉清,心中掀起千层巨浪。
叶婉清继续说道,“皇上,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入宫以来一直谨言慎行,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晋的事情。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还请皇上明察!”
她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坦荡和自信,这更让李瑾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你如何证明这封信就是贤妃的?”李瑾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握着信纸的手却微微颤抖。
叶婉清微微一笑,“皇上难道忘了,臣妾在入宫之前,可是江南织造叶家的嫡女,对于辨别字迹,布料,香料,可是从小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她顿了顿,从容地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方砚台,指着底部的一个细微痕迹,“皇上请看,这方砚台,正是贤妃寝宫之物,其上沾染的墨迹,与信上所用墨水完全一致。而那封所谓的‘私通信’,不过是有人模仿臣妾的字迹,再用龙涎香故意栽赃陷害罢了。”
“你……”李瑾看着眼前这个心思缜密,处变不惊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叶婉清直视着李瑾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臣妾所求不多,只求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李瑾沉默了,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信,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御书房内一片寂静,李瑾深邃的眸子中仿佛蕴藏着万千思绪。叶婉清的话语如同石子般,在他心中激起阵阵涟漪。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信,指节泛白,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将信纸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来人!传朕旨意,彻查此事!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胆大妄为!”李瑾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
很快,御林军统领便领命而来,领着皇上的旨意,前往贤妃宫中搜查。不出所料,在贤妃的寝宫中搜出了与信件上相同的信纸、印章,以及那方沾染了墨迹的砚台。铁证如山,贤妃百口莫辩,只能跪地求饶。
而德妃和李嬷嬷也未能幸免,她们参与陷害叶婉清的罪证也被一一揭露。李瑾看着眼前这些平日里在自已面前温顺恭谨的妃嫔,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失望和愤怒。
他挥袖而去,留下一干妃嫔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回到寝宫后,李瑾命人备下晚膳,却食不知味。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叶婉清在御书房中那番冷静自持、条理清晰的话语,以及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中闪烁的坚定光芒。
“皇上,您还在为此事烦心吗?”叶婉清的声音柔声响起,将李瑾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爱妃,你受委屈了。”李瑾握住叶婉清的手,眼中满是愧疚和怜惜,“是朕识人不清,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
“皇上言重了,”叶婉清轻轻摇了摇头,“后宫之中,尔虞我诈,臣妾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臣妾不希望看到皇上被这些阴谋诡计蒙蔽了双眼。”
“爱妃所言极是,”李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次的事情也给朕敲响了警钟,后宫之中,确实应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臣妾有一建议,”叶婉清眸光微闪,“皇上不妨借此机会,清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提拔一些忠心耿耿、贤良淑德的妃嫔,如此一来,后宫才能更加安定,皇上也能更加安心处理朝政。”
“爱妃的提议甚好,”李瑾点头赞许道,“朕这就着手安排。”
夜色渐深,宫中的灯火却依然明亮。贤妃和德妃得知自已的阴谋败露,惊恐万分,她们聚在一起,商议着对策。
“姐姐,现在该怎么办?皇上会不会……”德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贤妃阴沉着脸,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怕什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冷宫的寒风呼啸而过,如同贤妃和德妃此刻的心情,冰冷刺骨。她们紧握着彼此的手,指尖却如坠冰窟,毫无一丝温度。
“姐姐,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德妃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贤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不,我们还有机会!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拉上叶婉清垫背!”
德妃心头一震,她知道贤妃心狠手辣,却没想到她竟动了如此疯狂的念头。可如今,她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姐姐,你想怎么做?”德妃压低了声音,不安地问道。贤妃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皇上不是要彻查此事吗?那我们就给他一个‘真相’!”
另一边,李嬷嬷在柴房里瑟瑟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已会被卷入这场后宫争斗的漩涡之中。如今,她成了弃子,贤妃和德妃为了自保,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她灭口。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李嬷嬷猛地站起身,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堆干柴上。
深夜,皇宫中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在风中摇曳。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走水啦!走水啦!”慌乱的喊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李瑾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披上外袍,冲出寝宫,只见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皇上,是,是冷宫的方向……”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李瑾的心猛地一沉,冷宫……贤妃和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