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看到这儿,梁绾绾勾起嘴角,冯玉昭你还当真是蠢啊,父亲要是敢和侍郎府的人叫板,也不会在这里发酒疯了。
果然,文远侯自动忽略了冯玉昭话语里的侍郎府,他道:“秋水,既然你是无辜的就站到一边去。冯氏,你给我过来。”
楚秋水站起身,然后把冯玉昭也扶了起来,楚秋水退到一旁,冯玉昭走到文远侯身边。
文远侯“啪”一巴掌甩在冯玉昭脸上,冯玉昭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文远侯气消了,没想到叫她过去是为了打她。
冯玉昭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脸顿时就变成了大小脸,一边依旧白皙,另一边却高高肿起。
“还给我装?平日里要个银子给得抠抠搜搜的就算了,今日竟然还陷害我,你可知道那侍郎府不光拿话堵我,还拿银子羞辱我?”
“我没有,我没有。”冯玉昭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只摇着头一个劲儿的否认。
见此情景,楚秋水站得更远了一些,她生怕文远侯不解气,后又将怒火发泄到自已身上。
梁绾绾看得好笑:冯玉昭,你快看啊,这就是你事事偏袒维护的好女儿啊,哈哈哈,真是可笑!
由此梁绾绾也猜测冯玉昭应该还没有把自已的真实身份告诉楚秋水,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已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先从挑拨两人的关系开始吧。
梁绾绾道:“父亲,你不要再打母亲了,马上就到月底了,你把母亲打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去见铺子里那些管事啊?”
文远侯就是个甩手掌柜,他不明白梁绾绾的话。
梁绾绾叹口气道:“父亲,女子管铺子本就不易,你把母亲伤成这样,那些管事见了以为母亲在府里不受待见,更加不会听母亲的命令了。到时候,我们侯府那些铺子的收益只怕又要大打折扣了。”
文远侯一听,要是铺子的收益大打折扣,那他可以拿到的银子岂不更少了?这可不行。
“冯氏,你给我在府里好好反思,手中那些铺子暂时交由绾绾管理。”
“这怎么行?”冯玉昭惊声尖叫,把文远侯吓了一跳。
文远侯条件反射的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叫什么叫?瞧瞧你自已这副鬼样子,一惊一乍的,有当家夫人的风范吗?手上的铺子和管家权都交给绾绾,你给我呆在府中好好反省反省。”
冯玉昭极不不甘愿,文远侯才不管她,对梁绾绾道:“绾绾你替六皇子把凝香坊管理得那么好,自家的这些铺子可也要上心啊。”
梁绾绾点头:“放心吧,父亲。我在凝香坊虽然月银不高,但却学了不少管理铺子的本领,一定能把侯府铺子管理好的。”
文远侯满意道:“嗯,不愧是我的女儿。这府里也交由你管理,你好好整顿整顿,你娘管得乌烟瘴气的,看着就烦。”
冯氏欺骗他就算了,府中那么多下人竟没一个提醒他的,太不像话了!
梁绾绾道:“父亲,侯府那些铺子我没接触过,上手需要一段时日,暂且没精力管内院之事。要不这样吧,府中的事就先交给秋水妹妹,秋水妹妹跟在母亲身边这么久,做起这些事来应当得心应手,等我日后把铺子里的事儿理顺了,再给妹妹帮忙。”
文远侯皱眉:“给她管?”
楚秋水一听,梁绾绾要把侯府的管家权给她,高兴坏了,她也顾不得梁绾绾到底是什么目的,连忙对着文远侯行礼:“父亲,你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排忧解难。”
冯玉昭本来想反对,可一听管家权要给她的秋水,这可是抬高秋水身份的好机会,她连忙赞成道:“对对,侯爷这外面的事儿给绾绾管,她已经很累了,府中的事就交给秋水吧,秋水跟在我身边不少时日,该懂的也都懂了。”
怕文远侯不答应,冯玉昭对李嬷嬷道:“李嬷嬷快去把对牌和铺子的账本、印章分别给两位小姐拿来。”
为了让楚秋水拥有侯府的管家权,冯玉昭忍痛把铺子的管理权都放给梁绾绾了,反正铺子的契书还在她手里,她不怕梁绾绾耍什么花样。
天气越来越冷,一阵风吹过来,吹得文远侯竟有些发抖,他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自已看着办吧。”
“李嬷嬷快去啊!把府里的对牌和人事名单拿过来给秋水。”冯玉昭迫不及待。
她知道自已惹得文远侯很生气,握不住管家权了,就急于把管家权交到楚秋水手里。
梁绾绾勾起嘴角:“母亲,你让李嬷嬷把铺子那些账本什么的一并拿过来给我吧,还有几天就月底了,月底要查账,我先熟悉熟悉。”
文远侯正准备进屋,听得此言,回过头来:“对,全都拿过来。冯氏,你以后就给我呆在府中好好反省,哪儿也不准去。”
冯玉昭心中苦涩委屈,差点儿落下泪来。
楚秋水上前一步扶住她:“母亲,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冯玉昭看她一眼,妥协道:“是,侯爷。”
她又催促李嬷嬷将那些东西抱来,梁绾绾和楚秋水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都心满意足地走了。
文远侯进屋休息了,两位小姐走了,下人们见没有热闹可看都一哄而散。
孙嬷嬷拖着一条伤腿靠在门框上,见到冯玉昭那被打肿了的脸,孙嬷嬷嘴角竟然隐隐有上扬的弧度。
文远侯回府的时辰本就不早了,又闹了这么一通,现在已将近深夜,文远侯困得不行,不想再折腾了,他走进冯玉昭内室,往床上一躺就不动了。
冯玉昭在外间给自已脸抹了药,又整理了发饰和妆容,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定无半点不妥之处才走了进去。
文远侯睡得四仰八叉的,时不时还说几句梦话。
冯玉昭犹豫半晌,还是脱了衣服爬了过去,靠在文远侯胸口
文远侯起初没反应,过了一会儿便使劲推她:“走开点儿,别挨着我,热的慌。”
冯玉昭委屈地坐起身,走到窗边的美人榻躺下,这日子跟她想要的完全不一样。
卸了管家权也好,自已好好休息休息,想想怎么笼络文远侯的心。
这女人啊,特别是深宅大院的女人,要是丈夫不怜惜,那日子也就一眼望到头了,无趣得很!
冯玉昭可不是个甘于过于无趣生活的女人!
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屋子里不用点灯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也许是美人榻太硬,冯玉昭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脑海里不知不觉间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冯玉昭忍不住幻想:要是自已还年轻几岁,要是自已是这府上的丫头,定是要日日去偷看他的。
他是干什么的来着?好像是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吧?他……
这一夜,文远侯躺在冯玉昭的床上呼呼大睡,冯玉昭蜷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最重要的是对她温柔至极、关怀备至。
当冯玉昭被照进屋子的第一缕阳光吵醒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愿从梦中醒来,被男人呵护的感觉,她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了。
冯玉昭揉揉眼睛,从美人榻上坐起来,望向床的方向。
文远侯还沉沉睡着,隔夜的酒味算不上好闻,冯玉昭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她走出内室,唤人来帮自已梳洗。
不用管铺子,也不用管侯府,起来这么早也无所事事,冯玉昭打算到花园里走走。
其实她是想见到那个人,那个在梦里打扰了她一宿的人。
林大被梁绾绾安排的监视的人折腾怕了,每天修剪花枝的量不够,就绝对不给饭吃。
刚开始林大还能抗,不给吃就不给吃,一顿两顿的又饿不死。可饿到后面实在遭不住了,就只好去修剪花枝换饭吃,劳动后饿得更快,第二天就只好更努力的修剪。
几天下来,林大也老实了,每天早早的就起来修剪花枝了,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他几乎都泡在侯府的花园里。
此时时间尚早,来后花园的人几乎没有。
冯玉昭独自来到后花园,她装作随意的四处张望,终于她看到了那个想见的身影。
一棵苍翠挺拔的松柏树旁,林大一身青色长衫,搭了个梯子,正在修剪柏树枝。
他动作熟练,神情专注认真,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剪子上下翻飞,一柏树枝就掉了下来,他还时不时地拉远身子眯着眼睛打量柏树被修剪出来的形状,哪里有不合适的立马修改。
冯玉昭呆呆站着,看得入迷了,她觉得眼前这人就跟那松柏树一样,坚韧不拔、君子端方。
原来这人不仅长得好、会读书,连修剪树枝这种工作都做起来都绝不含糊、自带美感。
林大修剪好一棵树,要搬梯子去修剪另一棵树的时候发现了冯玉昭。
“夫人,你怎么在这儿?”林大脱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