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哭。”
宁致远怎会听不出,但辛桑瑶貌似不想说,他们也并不是什么很亲密的关系,不便多问,说了句早点睡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宁致远站在窗边,莫名被感染了坏情绪,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对辛桑瑶有印象的时候还是那次竞选女主持,寂静的班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后来,借着给谢意对稿子的名义偷看余音排练,总是能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在舞蹈房苦练,尽管身上早已淤青满满也不曾退缩。
还有第一次写信的时候,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凑够了整整一张,结果这个辛桑瑶居然还要拒绝他,他又没想到那些,只是想帮帮不勇敢的小姑娘。
现在也是这种感觉。
次日,眼看着刘保源都要进班了,后座依旧是空荡荡的座位,宁致远有些担忧,趁着谢意给张亭送作业的功夫,偷偷藏起了桌上的习题册。
以至于谢意刚回来就看到干净的桌面和宁致远一脸无辜的表情。
“有事求我就直接一点。”
见谢意如此一语道破,宁致远也不再隐瞒,将习题册放回桌子上:“谢意,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帮帮辛桑瑶啊?”
谢意看向宁致远,见其不是开玩笑便有点难以置信,其实宁致远第一次要他帮辛桑瑶的时候,他就有些难以置信了,虽说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宁致远从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她怎么了?”
宁致远抿了抿唇,似是在思考怎么告诉谢意才不会伤害到辛桑瑶的自尊:“她有些不对劲,昨晚都两点了,我给她打电话还接了,在哭,很伤心,我总觉得她出什么大事了,可我没资格帮她,你可以。”
谢意知晓你可以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能那样做,辛桑瑶明显就喜欢他,他没那个意思就应该避讳,若是上赶着献好,怕是会让辛桑瑶误会吧。
“阿远,对不起,我不能。”
宁致远都明白,谢意要真按他所说,再去帮助辛桑瑶的话,虽然会解决一时的问题,但会使辛桑瑶越陷越深,谢意不会那样做,也不能那样做。
谢意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宁致远,垂头丧气,被余音拒绝都没有这种表现过,现在居然真的在伤心。
想起辛桑瑶前段时间说自已抱养到辛家的,辛语湘也姓辛,还喜欢宁致远,再结合辛语湘见宁致远给辛桑瑶送信,那般生气又厌恶的表情,说不认识是不可能的。
恍然大悟,谢意拍了拍兴致不高的宁致远:“阿远,你还记不记得希望福利院,就是我经常捐钱的那个。”
有点耳熟,宁致远不知这有什么联系,但还是点点头:“记得,不就是好好待的地方嘛,话说那小丫头明明鬼精鬼精的,怎么还没人领养?”
“太犟了,不过我会好好劝她的。”谢意压低声音:“辛桑瑶原先就是待在那里的,叫桑瑶,后来才去辛家的,我猜想是辛语湘的家。”
宁致远猛地看向谢意,表情是震惊的,他和辛语湘从小一起长大,可从没听说过辛家收养过小孩,若真如谢意所说,辛桑瑶是辛家收养的小孩,那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
辛语湘那样的小公主,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还要染上一样的姓,怕是会有脾气吧,难怪有段时间辛语湘一直板着个脸,只有见他的时候才会笑一笑。
那他真不敢想辛桑瑶是怎样在辛家生活的,也不奇怪性格会那样了。
谢意见宁致远如此,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印象里的宁致远一直是大大咧咧的,这样的忧愁的还真有点不适应,他突然开始理解叫路随“哥哥”的时候路随会是那样的反应。
“这只是我的猜测,世界姓辛的那么多,不可能这么巧。”
“就那也有1%的可能。”宁致远神情异常坚定:“如果她今天不来的话,我会找辛语湘,打探清楚。”
确实,谢意说着连自已都不信的话,宁致远又怎么会相信。
不过好在下午的时候,辛桑瑶来了。
本来就瘦小的身影看起来更憔悴了,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借了同桌的笔记便开始学习。
不出所料,宁致远假意转过身,借着和同舍男生说话的名义偷偷观察辛桑瑶。
见其面上毫无表情,甚至抬眼看他的小动作都没有,谢意便知道宁致远绷不住了。
“喂,辛桑瑶,你来都不跟我打招呼,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声音之大,前排认真学习的同学都扭过头来,辛桑瑶脸皮向来薄,就这么一下,红了个彻底。
小姑娘冲前排的同学尴尬一笑,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宁致远,说不上生气,但也不开心。
“不好意思,我半天的课都没听,本来学习就不好,再不补救的话就晚了。”
宁致远觉得辛桑瑶的话言之有理,但他还是有点不开心,拿过自已的课本放到辛桑瑶桌子上,小模样骄傲得很:“那你看我的,我学习可比她好多了。”
邻座的女生闻言,瞥了宁致远一眼,是嘲讽的语气:“就比我高了十分有什么可嘚瑟的,人谢意还省第一呢,怎么不跟他比?”
宁致远语塞。
女生也是生气了,一点要收手的意思都没有:“上午总共就四节课,有三节你都在睡觉,唯一一节不睡的还是体育课。”
辛桑瑶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她有些想笑,尤其是看到比脸还干净的课本。
谢意憋着笑,将宁致远转了过来:“别听她胡说,一分一个操场,十分有十个操场呢。”
宁致远顿时重燃战火,悄悄压低声音:“就是,十分可有十个操场呢,而且我睡觉都比她考得高,坏东西一定是嫉妒我。”
谢意不语,这场斗争他谁也不站。
辛桑瑶把课本递到宁致远桌子上,从书包里摸出几颗糖塞到同桌手里:“好啦,怀西,别跟宁致远一般见识,吃颗糖消消气。”
看着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怀西扑哧一笑,剥去外衣放进嘴里。
“这个傻逼宁致远,给我起了这么个黑称也就算了,还敢嘲笑我学习,我明明那么努力。”
辛桑瑶微微一笑,拍了拍怀西肩膀:“我相信怀西你这次一定稳进年级前三十,不要理他。”
“嗯。”怀西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