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欲燃冷眼看着眼前这人。
“名字?”
那人随口道:“牛二。”
景欲燃一匕首扎到他中脘穴上。
那人立刻腹痛难忍,呼吸困难,瘫倒在地。
景欲燃声音冷厉。
“名字?”
“赵···赵立伟······”
景欲燃让人把他扶正。
“谁派你来的?”
赵立伟瞳孔放大。
“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自已···自已要来的······”
景欲燃盯着他,将匕首对准了他的眼睛。
“我要听实话。”
向来清俊温和的贵公子,此刻依旧是清雅的模样,赵立伟只觉得他面似阎罗。
赵立伟惨白着脸,看着悬在眼前的匕首,不住打颤。
一阵风吹过,他的发丝有两缕吹到匕首刃边,顷刻落了下来,赵立伟抖得更厉害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说谎,这把匕首一定会扎进他眼睛里。
但他仍然不敢说:“我就是一个流民,有什么欺瞒大人的必要?”
景欲燃打量他一番,面色平静。
“你说你是流民,可你身体健壮,声音洪亮,手腕有力,你见过哪个流民像你一样中气十足的?你伪装成流民的样子,衣服却一点也不合身。应是临时扒别人的,可是流民饥瘦,你无论扒谁的都不会合身。”
赵立伟没想到这位京里来的钦差竟然真有点本事,不光手段狠辣,眼神也厉害。
可如果他说了实话,只怕也活不下去。
景欲燃看出了他的胆怯和退意。
他收回匕首把玩着,轻声开口。
“你在害怕?你怕你说了实话派你来的人会杀掉你。”景欲燃淡淡的的看着赵立伟,“你以为你不说,他们就会留你性命了吗?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却落到我手上被严刑逼供,你说他们还会不会相信你?”
赵立伟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依然不敢说,他还有父母家人。
他低着头诺诺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
景欲燃却突然抬头看温静婉。
“夫人,若是我是他,你希望我说还是不说?”
温静婉一怔,完全没想到景欲燃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已。
她看了眼低头不敢说话的赵立伟,又看了眼对自已眨眼的景欲燃,恍然。
他这是要让自已配合他。
温静婉柔声道:“自然是希望你说的。”
景欲燃又问她。
“可是我说了,他们想杀你怎么办?”
温静婉微笑。
“如是你不说被杀了,我也是要追寻原因的。到时候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也活不了。”她凝望着景欲燃,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意,“只有你活着,带我走,我们活下来的可能才更大。否则我一介妇人,别人想杀也就杀了,我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赵立伟疼的厉害,他看不清温静婉的样子,看着温静婉只依稀能想象到自已夫人说这话的样子。
她说得对,倘若自已死了,夫人莽莽撞撞去问大人,大人必不会饶她性命。
自已一家老小,必然没有活路
赵立伟喘息着,挣扎开口。
“······我说,我说。”
景欲燃立刻问。
“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知道我们是谁吗?”
赵立伟从头说来。
“我们几个是芜县的官差,是我们县令老爷派我们过来的目的是让我们假扮流民,抢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们具体身份,县令老爷没告诉我们。”
“并且,据我所知,大人派了不止我们一拨人过来,后面大人们应该还会遇到。”
景欲燃沉吟。
“只让你们抢劫,没让你们做别的?”
赵立伟有些胆怯的看着景欲燃。
“是的,只让我们抢劫。”
“我只知道这么多,剩下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还请大人饶命。”
景欲燃定定看了他一会,然后用匕首给他割开绳子,然后递给他一张纸条。
“带着你的家人走吧,去这里,他会保你们平安。别想着乱跑,他们不会放过你。”
赵立伟接过纸条磕头:“多谢大人。”
温静婉诧异。
“你不怕他骗你?”
景欲燃看着他狼狈的身影,摇摇头。
“不会,以他这个身份,接触不到更多的事情了。”
温静婉恍然。
“那他们为什么要让人反复多抢几次?”
景欲燃清俊的眉眼染上几抹疑惑。
“暂时还不太清楚。”
片刻后,众人收拾好东西,向施县府衙前进。
如赵立伟所说,不过短短一段距离,他们又遇上好几拨流民。
如不是事先知道,只当是此地流民确实穷凶极恶。
车马离县衙尚有一段距离还没到县衙门口,就见一众人群站在路口迎接。
温静婉将轿帘微微掀开一点,就见景欲燃坐在马上面还没等县令说话,就直截了当道。
“各位不必多礼,有事府衙说。”
说罢不等众人回答,带着车马直奔府衙门口。
施县县令张德锦是一个老实人,年近五十还坚守在县令的岗位上,这与他不善与上级友好交流有很大的关系。
张德锦将还没说出口的“世子”吞回嘴里,紧急擦擦汗,带着众人又回去了。
进了施县府衙休整好,温静婉看景欲燃前面的行事,第一时间问他。
“世子,我们今日宿在此处吗?”
景欲燃微愣:“不是叫我······”
温静婉扫视周围一圈冲他摇摇头。
“在外面还是谨慎些,世子也是,叫我夫人就好。”
景欲燃轻笑:“夫人考虑的是。”然后他才回答温静婉刚才的问题,“我们仅在这里住一晚,时间紧迫,明日就走。”
温静婉接着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可以帮忙探探县令夫人。”
刚才她让秋灵借口丢东西在院里找了一圈,发现张德锦的家人就住在县衙的后进院落。
“暂时不必,张德锦如果与此事有关,一个晚上太短查不出什么东西,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如果与此事无关,那就更没有查他的必要了。”
温静婉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挺紧张的。
但是她又觉得,自已对危险一无所知反而更危险,与其如此,不如主动去接触。
景欲燃牵住温静婉的手:“我在。”他对着温静婉安抚的笑笑,“如有必要,我会请夫人帮忙。”
温静婉轻轻靠近他怀里。
“那你要说话算话啊,不要担心我,我有心理准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