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三年前，她还不是少阁主，身边的影卫也都是排名靠后的新手，他们疏于防范，让刺客潜入了她的药房。
刺客趁她制药时动手，那一刀是冲着她的颈动脉去的。
她记得很清楚，一个陌生的男人替她挡了刀。
那人将刺客当场击杀，自已的脸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
男人在确认她的安全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还派影卫找过一段时间，没想到...
秦昭仔细打量他的眉眼，几乎和记忆中如出一辙，尤其是左眼下那道几乎快要看不清痕迹的疤，和那人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是你...”秦昭喃喃自语，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她手下的影卫损耗很大，秦一到秦六，每死一个，便有新的人填上来，她对他们的面容确实不甚熟悉，但也不至于陌生到救命恩人在眼前晃了许久都没有发现。
这秦一，分明是有意避着她。
不，甚至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秦一都说不准。
秦昭用匕首抬起他的下巴打量，目光中带着很明显的审视和不信任，一直等到秦一受不住额角都开始出汗时，才施舍般地问：“说吧，什么时候混进我的影卫里的？有什么目的？”
面对曾经的救命恩人，她表现得十分凉薄。
沾着血的匕首抵在喉结，秦一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似的，涩疼得要命。
“属下...”他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无论是从前主人处假死叛逃，还是杀了上一任秦一取而代之，都不是能够让秦昭知道的事情。
秦一低垂的睫毛在发颤，一口咬定：“属下出营后便被派到您身边，因为武艺最强，领了秦一的名字。”
“哦？”秦昭也没说她是信还是不信，却慢慢收了匕首，在秦一松了口气时又忽然出手，刀尖直指他的左眼。
秦一没躲，甚至连长期训练形成的本能反应都生生克制住了。
秦昭动作停止在刺穿眼球的前一刻，忽然又笑着把匕首丢开，语气轻松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再去寻些吃食。”
冷汗从秦一的额角滑落，他低声应是，将匕首和药品捡起来擦干净，轻轻放在秦昭身旁，然后拔出剑，依照命令去寻食物。
夜黑风高，月明星稀，大多数动物和人类一样，在窝里睡得正熟。
秦一将附近都找了一圈，只摘回几个夹生的野果，在重新回到秦昭身旁时，他显得十分局促。
捧着果子站在两步远的地方，不敢上前。
“回来了。”秦昭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秦一捧着果子跪下去，语气十分低落：“属下无能。”
他说着，将那几个半熟不熟的果子递出去，面容隐在臂弯之间，看不清表情。
秦昭拿起一颗果子，借着月色看了看，随后便像对待垃圾似的扔在地上，单手压低秦一的胳膊，任由其他果子也一个接一个的滚落在地。
“主人...”秦一没有任何抵抗，声音却在发抖。
秦昭嗤笑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果子：“跪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