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陷阱。
只要罗德承认自已对满泽兰的感情,那么他们的关系如何发展,就全然由不得他做主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罗德并没有意识到,甚至还因为满泽兰并不排斥他的感情而窃喜,悄悄的、自以为隐蔽的抓着她的衣服。
“我...”他才说了一个字,就觉得脸烫的要命,嗓子仿佛被齁甜的蜂蜜黏糊上了一样,半天都发不出一个音。
罗德低下头,又悄悄大喘气几口,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飞快说:“我喜欢姐姐...”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满泽兰心里还是莫名升起喜意,笑着欣赏够了自家小狼人忐忑的样子,才开口道:“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罗德一张脸都烧红了,头比之前更低,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
“你明明...你明明听见了的。”他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就在眼前,满泽兰没忍住伸手拨弄,食指扫过耳朵尖的毛,眼看着罗德又抖了一下。
依旧是不愿出声的。
满泽兰索性凑到那微微颤栗的狼耳旁,诱哄道:“可我想听罗德再说一遍。”
罗德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你听话一点,”满泽兰重新把耳环给他带回去,指尖捏着他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抚弄:“嘴巴甜一点,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呢。”
!
罗德不可置信的抬头。
一瞬之间,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和满泽兰的两个人。
他再也听不清周围的声音,甚至连自已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满泽兰的回答又无比清晰传入耳中。
“当然是真的。”他听见满泽兰对他说。
“姐姐...”他像是在梦中呓语,不知不觉离满泽兰越来越近,一个几乎快要吻到她的距离。
满泽兰的手指压在他的唇上,罗德骤然回神,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再度加快。
他垂下眼眸,不敢直视满泽兰的眼睛,好歹是开了口。
“我喜欢姐姐,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了,姐姐又温柔、又善良、又有耐心,真的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好的人了,我敢保证...”
他又瞬间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满泽兰:“没有人会不喜欢姐姐的。”
他把自已放在“所有人”的范围里,终于没那么害羞了,甚至还开始拿过去的事情举例子。
从满泽兰把他买回来开始,到后来给他喂食、梳毛,请老师来教他打架,甚至连她为了满足自已的恶趣味亲手给他穿女仆装这种事,在他眼里都成了爱护的表现。
罗德越说越起劲,到后面甚至停不下来了。
他把自已能想到的赞美之词都往满泽兰身上堆,满泽兰自已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没想到我在罗德心里是这么好的人呀?”她故意做出逗弄的样子,开口打断他。
罗德一时间呆愣,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是,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
“既然这样...”满泽兰笑了,毫不费力将罗德推到在古籍椅上,一只手撑在他的颈侧,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肩,“那罗德以身相许怎么样?”
她说着,指尖拂过罗德的脸颊,一副游刃有余的做派,耳尖却是泛着红的。
罗德比她更紧张,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怕晚了会失去满泽兰的邀请,先是飞快点点头,用手抓着她的衣服不许她离开,待呼吸稍微顺畅一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我愿意!我愿意...”
罗德的脸又红了,却直视满泽兰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重复:“我愿意以身相许!”
看着罗德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满泽兰感慨:“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我相信姐姐。”剩下的都在不言之中了。
“好笨的小男仆,”满泽兰指尖轻点她的鼻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啊”了一声,和罗德并排躺在古籍椅子上,感叹道:“好像不该叫小男仆了。”
她偏过头,看向罗德,故作惋惜地感慨:“哎,以后我就没有小男仆了。”
罗德果然上当,十分不值钱地缩回满泽兰怀里,待安安稳稳把头靠在她的手臂上后,才开口道:“我也可以是小男仆,姐姐想要我做什么我就是什么。”
十分迫不及待地讨好,那尾巴摇得可欢了。
—
于是乎,罗德的生活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依旧穿着女仆装,扛着清洁工具,在古堡内巡逻,但这次却不是他一个人,满泽兰不紧不慢跟在他后面,美名其曰“监工”。
“这里有血。”满泽兰指着地毯提醒他。
罗德尽量让自已如往常一样,倒上血迹清除剂,用拖把使劲搓那一滩血。
满泽兰在旁边发出感慨的声音:“没想到罗德平时都是这样打扫的呀。”
狼人的脸又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它要用力撞,才能...才能干净。”
这些药都是满泽兰亲手配的,她明明十分了解它们的药理,此时却拖长调子“哦”了一声,凑近一些仰头看着罗德:“真是贤惠的小男仆。”
太近了,罗德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脸瞬间就红了。
“姐姐...”他讨饶道。
满泽兰已经完美适应了自已的新身份,冲他勾手:“来,头低一点。”
罗德乖乖弯下腰。
满泽兰捏着他的下巴,一个吻蜻蜓点水般地落上去,她满意看着罗德越来越红的脸,说:“这是奖励。”
如此和谐美好的一刻,偏偏有人不长眼。
“咚”。
楼梯旁边的花瓶碎了,一个冒险者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两条腿打颤。
“找死!”罗德的眼神一瞬间狠厉,他还没来得及兽化,就被满泽兰拦下。
满泽兰丝毫不担心自已的安全,就这么走到冒险者身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
“你来得真巧,”她笑道,牵起气鼓鼓的罗德的手,把糖果又往前递了递:“拿着吧,女巫的喜糖。”
冒险者懵了,罗德高兴了,尾巴摇得飞快在旁边帮腔:“伸手,不然我杀了你。”他说着,亮出自已泛着寒光的爪子。
满泽兰拍了他一把:“罗德,不可以没有礼貌。”
志得意满的狼人又蔫下去了,低着头乖乖道歉:“我错了姐姐。”
从此罗莎费觉古堡又有了新的传说。
只活在狼人口中的女巫终于露面了,遇见她,不仅不会死,还能得到女巫的馈赠——功效不一的糖丸,据她说似乎是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