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死了!”
“二公子反了!”
“大公子死了!”
人未到,撕心裂肺的喊声先到了。
寿宴场的贵人们惊慌失措,有钻桌底的,有爬树的……还有喊娘骂爹的。寿宴场地的护卫们,拔刀经济呃呃,迅速向城主聚拢围住高台,将城主保护在圈里。
紧接着,一个头戴兔毛帽的管事打扮的中年人,嘴里喊着,挥舞着双臂,脚步匆匆,歇斯底里,似乎身后正有持刀歹徒追赶。
他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大喊大叫:“大公子死了,二公子反了!”
胖城主肥圆的肉在抖动,从高台上冲下来,紧紧抓住那管事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公子……死了……”,那管事声音沙哑,艰难的开口,手伸进袖子里,摸出一把刀,猛地刺进了城主的肚子,“城主,你……也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城主闷哼一声,圆滚滚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
“爹!”二公子带人冲进来,见到的就是城主倒地的模样。
二公子指向那管事,凄厉的喊着:“抓住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那管事拼死抵抗,却不敌,被围上来的护卫剁成了肉泥。
辰田玖在的地方,离事发的高台很远,可她以神识查看,看到的是那管事绝望疯狂却又庆幸留恋的眼神。
那管事是真的死了!
赖长老就坐在高台,城主倒地时,就起身准备查看城主的伤势,却被身边的仆从出言拦住。一时不察,竟见一凡人在眼前惨死,他却救不了,脸色因此难看至极。
回澜宗的弟子们,摸不着头脑,可高台上的赖长老没发话,他们只好先安抚同桌饭友,静观其变。
钱衍想说话,有见金丹修为的护卫们,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满腹的吐糟抱怨也咽进肚子里。
此时,高台那的故事还在继续。
二公子扑在城主身上,失声痛哭:“爹啊,大哥走了,你也走了,就剩下我,无父无哥的孤苦伶仃,以后我该如何是好,偌大的炀煦城又该如何是好。不如,我也随你们而去吧。”
说完,拔了身边护卫的刀,就往脖子上比划!
护卫的刀是锋利的,二公子举着那把刀,离脖子还有1厘米距离,都能将脖子划出一道血口子。
仆从或亲信跪下来。
贴心的亲信夺了二公子手里的刀,哭喊道:“二公子,城主先去了,您若再想不开,炀煦城的百姓们该怎么活!城主对今日寿宴念念不忘,不如给城主办完寿宴,妥善安置城里之事,到那时,您若还想随城主而去,奴才也绝不拦您。奴才求您个恩典,允许奴才陪您上路,在黄泉路上继续服侍您。”
二公子听进了忠仆的话语,放弃了寻死觅活,擦干眼泪,站起来,发出了一串串指令。
寿宴场里仆从、护卫都忙碌起来。
舞乐依旧在,歌者頌鹤年。
护卫多忙碌,拔刀吓死人。
参加寿宴的贵人们,如坐针毡。
钱衍低头问:“二公子那忠仆修为看不透,你猜境界为几何?”
辰田玖张嘴,仅有口型没有发出声音:“金丹。”
钱衍也张嘴,不发出声音,问:“城主呢?”
“化神!”
“赖长老?”
“打不过!”
“那我们?”
“等!”
钱衍沉默了,见辰田玖还在画加热符,拿起墨条磨墨。
坊间传闻,化神修士龙马精神,炀煦城城主开创先河,成了神经病!
不管心理如何腹诽,审时度势的智慧还是有了。
于是,钱衍安心的陪着辰田玖画符。
寿宴上的闹剧还在继续。
胖城主被放进了冰棺,搁置在高台上。
二公子指挥护卫,押着参加寿宴的贵人瞻仰“遗容”。
回澜宗的弟子也被要求参加!
身披重甲的护卫,将冰棺围得密不透风,只留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当祭拜的人踏上这条通道时,随着他的脚步,两旁的护卫整齐地拔刀,在人的头顶上方交错,待这人通过后,便迅速收刀入鞘。
拔刀,收刀。
收刀,拔刀。
行走于刀锋般锐利的小路之上,胆怯之人吓晕过去,懦弱之人嘤嘤啜泣!
能够走到城主冰棺之前的人,虽然也有,却为数不多。
那些有幸瞻仰城主仪容的贵人,在仆从的示意下,握住城主的手放在自已额头上,完成这个动作后,便被仆从请到了暖阁之中。
轮到回澜宗弟子时,辰田玖站在了最前列。她步伐沉稳,低头凝视冰棺内的城主时,心境平静如水。
在仆从的示意下,辰田玖握住城主温热的胖手,贴在自已的额头上,稍作停顿后,放下城主的手。
有什么东西从指尖钻入。
低头,手指毫无异样。
但辰田玖看到,城主的脸皮在剧烈地颤抖。
这般神情,辰田玖曾见过,在妖灵化何长老的脸上,如出一辙。
灵骨!
垂涎!
想吃!
辰田玖想不明白,她与城主近距离接触时,城主表情正常,修为也是正常的化神。
可此刻,城主的修为起伏不定,时而攀登合体,时而跌至炼气。
辰田玖站在冰馆前,纹丝未动!
仆从在催促她离开,去暖阁休息。
辰田玖想了想,抱拳行礼:“城主,回澜宗弟子辰田玖,请城主主持公道。请城主给剑尊个面子,为我华师姐主持公道,人命关天!”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唯有寒风,不懂事儿。
辰田玖见无人回应,面色一沉,提高音量,再次说道:“请城主给剑尊个面子,我们办完正事,您再继续装死,可好?”
“竖子,你好大胆!”胖城主坐不住了,他扶着冰棺站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十足的杀气,死死地盯着辰田玖。
若不是有所顾忌,胖城主怕是已经将辰田玖生吞活剥了。
辰田玖笑着,冲站在不远处的回澜宗弟子,摆摆手,自豪的说:“我就知道,城主待我是不同了。其他人即使走到您棺材前,您也是不愿理他们的。城主,我说的对吧!”
“说!何事!”城主脸皮蠕动,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脸上爬,极重的威压从他身上溢出。
周围百米之内,所有人被威压震慑,跪趴在地上。
辰田玖经脉受损,难以抵抗这威压,她也跪趴在地上,七窍流血。
赖长老挡在辰田玖前面,拱手:“小丫头不懂事,还请城主不要责怪。”
被赖长老护在身后,辰田玖感觉好了些,她张嘴,笑着说:“华师姐今日回了华家,承诺亥时一刻必然前来贺寿,如今却音信全无,请城主主持公道!”
赖长老回首,责怪道:“你这孩子,这么点小事也拿来麻烦城主,搅了城主的兴致。还不向城主赔罪!”
胖城主哈哈大笑,摆摆手,修为又恢复成正常的化神修为,脸上乱七八糟蠕动的痕迹消失了。
辰田玖心底一沉。
城主笑声爽朗:“无妨事,担忧师姐,人之常情。杨二,去唤老大过来,见一见剑尊的女儿。”
有仆从领命,很快,那仆从就回来了,啪唧的跪在地上,哭着说:“大公子,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