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如端坐明堂,听葛青赭叙说,与何长老有关的当年那些事!
“所以,你们两人坚信,二月初六那天,两次刺杀葛青赭的金丹修士,都是何长老派来的。”风雅如开口总结,问道。
葛青赭点头,说:“弟子一向与人为善,平日里若有空闲,便会回家。所以,除了何长老,弟子实在想不出,会与何人结怨。”
风雅如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吃点心的辰田玖,问:“小玖,此事你怎么看呢?”
辰田玖咽下嘴里的点心,喝了一口灵茶,说:“审讯查案是执法堂的事,我就一热心的外门弟子,没想法,也没看法。再说了,刺杀葛师妹的金丹修士,又不是都死了。”
风雅如摇着蒲扇,淡淡一笑,说:“那三个金丹修士,进了执法堂的寂风洞后,就爆体而亡!”
“啊,死无对证哦。高明啊!”辰田玖挑了一块点缀梅花的秋梨酥,轻轻的咬了一口,满足的笑眯了眼睛。
葛青赭沮丧着脸,向风雅如弯腰恳求:“风师叔,我不死,想必何长老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以我为诱饵,想来何长老还会再次出手的。”
辰田玖正喝着茶水,被葛青赭的话惊住了,想起因果判词那句“不够啊不够,需得命偿”,茶水喝进气管里,被呛得咳嗽起来。
“出息”,风雅如辣评!
“葛师妹,咳咳咳,葛师妹,冷静!”辰田玖用袖子擦了脸,劝道:“何长老底牌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有可能,没有抓到何长老的罪证,你反而成了送人头的。”
风雅如点头:“话糙理不糙。葛青赭,自已的小命要紧,莫要做犯险的事。这些日子,你还是在小玖那住着,她那来往的人少,清净安全。”
“是,风师叔。”葛青赭应下,语气里带着失落。
辰田玖举手,喊:“风师叔。”
风雅如手持着蒲扇,用蒲扇点点辰田玖,笑道:“葛青赭一日三餐,协助执法堂抓到金丹的奖励,我都报给杂务堂。你去领便是。”
辰田玖额头跳动:“何长老是杂物堂的老大吧。你让去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怎知不是虎进羊群呢!”
“风师叔,你在内涵我。”
“奖励你还要不要了!小玖,若不要,我这就让胡佑去撤回来。”
辰田玖悠悠叹口气,手脚麻利将桌上的点心装进储物戒,起身道:“不用麻烦内秀的胡佑师兄了。奖励我自已去领。风师叔,告辞!”
“等等”,风雅如递过来一个储物袋,说:“路上看。”
辰田玖道了声谢,拉着葛青赭往外走。
回溪边小院的路上,葛青赭说:“田玖师姐,我和你一起去杂务堂吧!何长老是冲着我来的。”
“你没听风师叔说吗!她让你乖乖住在我那,别到处乱跑送人头。”辰田玖翻看着储物袋,找找风雅如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葛青赭倔强的说:“你不让我去,我也是要去的。”
“好吧!真的把拿你没办法!”辰田玖拍手,看看周围的风景,手指上有符光隐现。
葛青赭露出欣喜的笑容。
突然,葛青赭眼前一黑,她向后倒下。
辰田玖接住葛青赭,继续御剑而行。
此时,后面跟踪人看到的是,葛青赭突然出手,敲晕了辰田玖。然后变成了辰田玖的模样。
前方不远处,华涝驾驶着云舫路过,
辰田玖将昏迷的葛青赭,交给华涝照顾。
两人相视一笑。
华涝突然抱拳,语气沉重的说:“葛师妹,请务必小心。”
辰田玖眼眶湿润,学着葛青赭的悲苦模样,道:“我这烂命一条,若真能引蛇出洞,舍了又何妨。还请华师姐好好照顾她,我若活着回来,自然会向她赔礼道歉。”
紧随其后的人,瞧得真切,将亲眼目睹的情景,同步给了杂务堂的何长老。
何长老端坐在阴森的家族祠堂中央,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他的身躯微微前倾,倾听着探子汇报的内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缓缓睁开了那双苍老而凹陷、浑浊无比的眼睛,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一般。
在他身前,跪着十来个何家子孙,他们低着头,不敢抬起目光与何长老对视。
而在何长老的身后,则是一排排死去何家人的牌位,它们层层叠叠地排列着,庄重肃穆。
每一个牌位上都精心刻着名字,但只有摆放在最上面的那个与众不同。
它采用了独一无二的汉白玉材质,雕刻着精美的福禄寿图案,牌位呈现出峰尖形状,峰尖处卧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蟾。
整个祠堂被紧闭的门窗所包围,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亮,照在了跪在祠堂里的何家子弟脸上,白惨惨。
端坐上方的何长老,声音嘶哑:“探子的话都听到了吧,什么想法,都说一说!”
何家子弟纷纷开口。
“祖爷爷,那死丫头若真扮作辰田玖前来,我们真要下手吗?会不会惹怒剑尊!”
“怕什么。真的辰田玖好好的活着。剑尊难道会为一个毫无干系的丫头出头。”
“可辰田玖和那丫头关系甚好,如果她强出头,会不会坏了祖爷爷的千年大计。”
“怎么,你怕了。只要祖爷爷功法大成,剑尊那毛头小子,都不配给祖爷爷提鞋!”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那丫头必须死。我要为我儿报仇。”
“大伯,平儿发疯坠崖而死,我们也很难过。可你要冷静,不要冲动,坏了祖爷爷的大事。”
“我很冷静。祖爷爷不能再等了。现在那丫头孤身一人来杂务堂,来我们的地盘。怎么,你们不敢动手吗!”
“也许是风雅如的计策。上次他和御兽峰峰主胡苇恬,来我们杂务堂,什么也没有发现。可能不甘心,故意设下的计谋。”
“那我们就应该,将计就计。”
“对,辰田玖没死,她会平平安安的离开!而死在杂务堂的,和风雅如又什么关系呢!”
“对,和剑尊也没关系。”
何长老那沙哑而低沉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一般:“很好。既然讨论明白了,就去办吧。这次,我要万无一失。”
“遵命!”何家弟子齐声应道,然后整齐划一地磕了三个头,随后鱼贯而出离开了祠堂。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何长老独自一人。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至极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快了,快了!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