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晓的话语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刘建国的脸色变了又变，杨经销商则是一脸的得意洋洋，仿佛胜券在握。
“刘厂长，”商言沉着冷静地开口了，他锐利的目光直视刘建国的双眼，“杨经理的条件的确诱人，但您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一锤子买卖？”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们公司与您合作，看重的是长远发展。我们会将您的产品推广到全国各地，打开更广阔的市场！”
冯晓晓接过话茬，她自信地扬起嘴角，“我们公司拥有强大的销售网络和市场营销团队，可以保证您的产品销量稳步提升。而且，我们还可以根据市场需求，与您共同研发新产品，实现双赢！”
杨经销商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他粗声粗气地打断道：“少在这里画大饼了！你们这些刚起步的小公司，能有什么实力？老刘，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价格方面都好商量！”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五根手指，在刘建国面前晃了晃。
“刘厂长，我们公司的实力，您可以随时派人考察。”冯晓晓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平静，“我们看重的是合作共赢，而不是一时的蝇头小利。”
刘建国看看冯晓晓和商言，又看看杨经销商，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杨经销商抛出的诱饵确实让他难以拒绝，但是，冯晓晓和商言描绘的未来蓝图，又让他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我……”刘建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杨经销商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无力地搓了搓脸，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两位，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冯晓晓和商言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这场合作谈判，远没有结束……商言刚想开口，却被冯晓晓轻轻拉住衣角，示意他静观其变。只见她微微一笑，转向刘建国道：“当然可以，我们能理解您的难处。不过，我们希望您能明白，有些机会，一旦错过……”
冯晓晓的话语意味深长，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回响。刘建国不禁心头一震，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商场如战场，稍纵即逝的机会比比皆是。杨经销商见状，赶紧趁热打铁，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老刘，你就放心吧！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我立马签下三倍的订单，绝不让你为难！”
刘建国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志在必得的杨经销商，又看了看神情自若的冯晓晓和商言，心中如同天平的两端，不断摇摆不定。他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冯总，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你们也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冯晓晓笑着打断了，“刘厂长，我们理解您的顾虑，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再商量。”她顿了顿，目光真诚而坚定，“虽然我们公司刚起步，无法像杨经理那样提供巨额订单，但我们保证，只要您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会逐步增加订单数量，绝不食言。”
冯晓晓的这番话，如同及时雨般，浇灌了刘建国心中那片犹豫的田野。他原本就对冯晓晓和商言的公司颇有好感，觉得他们年轻有为，充满朝气，更重要的是，他从他们身上看到了长远合作的诚意。
“这个……”刘建国沉吟着，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样吧，刘厂长，”冯晓晓趁热打铁，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们拟定的一份合作协议，您可以先看一下。价格方面，我们可以比之前的报价再降低五个点，并且承诺，未来三年内，每年都会在上一年的基础上，增加至少百分之二十的订单量。”
刘建国接过协议，仔细地翻阅起来。杨经销商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轻易插嘴，只能不停地用眼睛瞟着刘建国，生怕他真的答应了冯晓晓的条件。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众人急促的呼吸声。终于，刘建国看完了协议，他抬起头，目光在冯晓晓和商言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好，”他将协议郑重地放在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我同意跟你们合作！”
冯晓晓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商言却突然开口了，“等等……”
商言的突然出声，让原本喜悦的气氛瞬间凝固。冯晓晓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疑惑地看向商言，只见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刘建国原本已经做好了决定的准备，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他疑惑地看着二人，不明所以。
“商言，怎么了？”冯晓晓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商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刘建国，语气诚恳地说：“刘厂长，抱歉，我们公司刚成立不久，有些决策流程还需要商榷。您也知道，价格直接关系到双方的利益，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内部沟通，才能最终确定合作方案。”
刘建国虽然有些不悦，但商言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一旁的杨经销商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他抓住机会，立刻走到刘建国身边，故作焦急地说：“老刘，你可要想清楚啊！这市场瞬息万变，我的订单可是实打实的，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商言没有理会杨经销商的挑衅，他拉着冯晓晓走到角落，低声说道：“晓晓，你刚才的报价太低了，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没有利润可言！”
冯晓晓明白商言的顾虑，但她也有自已的想法：“我知道，但现在是我们打开市场的重要阶段，利润可以先放一放，只要能拿下这个合作，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可是……”
“没有可是！”冯晓晓打断了他，“商言，我相信我的判断，这次合作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必须把握住！”
商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冯晓晓坚定的眼神制止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冯晓晓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林会计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有些难看。她走到冯晓晓身边，低声说道：“冯总，我刚接到财务的电话……”
林会计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冯总，财务那边刚传来消息，咱们账上的流动资金……”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冯晓晓和商言的神色，才艰难地说下去，“只剩不到五万了。”
“什么？！”冯晓晓心中一惊，五万块，对于一个刚起步的公司来说，确实不多，但也不至于少到这种地步。她努力保持着镇定，追问道：“怎么会这样？前段时间不是刚进账了一笔货款吗？”
林会计叹了口气，解释道：“冯总，您还记得上次您为了拿下‘幸福’百货的订单，压低了价格，那笔货款虽然到账了，但利润本来就微薄，再加上这段时间公司开销大，员工工资、场地租金、原材料采购……”
冯晓晓越听脸色越凝重，她明白林会计的意思。如果按照她之前给刘建国报的低价，即使成功拿下了合作，公司资金链也会变得极其紧张，甚至有可能面临断裂的风险。
一旁的商言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关注着冯晓晓的表情，看到她眉头紧锁，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他伸手握住冯晓晓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此时，刘建国看着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三人，脸上有些不耐烦，他轻咳一声，对着冯晓晓说道：“冯总，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时间有限，可没工夫在这里耗着。”
杨经销商也趁机火上浇油：“就是啊，冯总，商场上时间就是金钱，你可别错失良机啊！”
冯晓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焦躁，她转头看向刘建国，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刘厂长，您别急，我们公司做事一向谨慎，价格方面还需要再斟酌一下，您看这样行吗？您再给我们十分钟时间，我们商量出一个最终方案，保证让您满意！”
刘建国虽然有些不满，但看到冯晓晓如此有诚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再等你们十分钟，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刘建国和杨经销商走回办公室，冯晓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转头看向商言和林会计，语气凝重：“现在怎么办？十分钟，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拿下合作，又能保证资金链不断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冯晓晓、商言和林会计三人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调整方案，资金缺口都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面前。
“难道真的要放弃这次合作吗？”冯晓晓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商言眉头紧锁，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我们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