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静静看着齐善。
心里觉得怪怪的。我是来收租的,你丫拉我去造反。就算这是前身的筹划,可他的筹划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我他么又不是他的提线木偶。
“你是灯塔的人?你那些老伙计也是?”林冬开口问道。
齐善一愣,“我以前在灯塔混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那帮家伙没意思,就加入器官移植协会了。那些老伙计也都是协会的,身手都不错。哎,我这是当你自已人,才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
“你?器官移植协会?”林冬上下打量着齐善,“你会移植什么?眼睛?耳朵?鼻子?”
“切,那就多没技术含量。老子是实打实的植皮师,人体所有的器官移植,论难度,植皮绝对位列前三,尤其是全身换兽皮那种。嘿嘿,圣光骑士黑耀的那身海龙皮,就是我给换上去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以为眼前这位就是个做面具的,哪里想到还是个植皮师。】
只是这样一来,这条街就有四个做器官移植的了。器官移植协会反倒成了最大的势力。
“4号店老杰克、8号店叮咚也是器官移植协会的人么?”
“老杰克是内部成员,也是咱们的老伙计,信得过。8号的小丫头是外围成员,还有3号正熙,也是协会的外围成员。”
“正熙不是教会的人么?”
“是啊!这又有什么关系?”齐善哂然道,“器官移植协会只是个纯民间组织,只有内部成员要求出身干净。外围成员随便你什么身份,反正只是技术交流而已。”
听老杰克说,这个器官移植协会还是原身父亲创立的。想不到势力这么庞大。
【林冬转念一想,凭借“太子爷”这层身份,这个协会完全可以打造成自已的基本盘。】
“跟我说说器官移植协会的情况。”
这个问题,林冬也可以和老杰克打听。但是,他不知道老杰克在协会里的位置,而且“初次接触”,也不好问得太多。
如今,借着筹划营救凯撒的计划,向齐善提出来,他也不会起任何疑心。
“好吧。真正的器官移植协会会员,其实指的是内部成员,内部成员有一百多。有会长,两位副会长,一名理事长,九名理事,全部由最杰出的移植专家的选出来。嘿嘿,你不要以为咱们这些人只会移植器官,对于外伤处理,教会那些祭祀们还不如我们动动小指头。”
齐善傲然道:“要是比战力,协会肯定比不上三大组织。但要是比财力,协会仅次于教会。而且,我们的外围成员多达十万。虽然协会对外围成员没有约束力,但消息渠道可是实打实的。”
“现在的会长是谁?从我父亲算起的第几任?”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器官移植协会还是你父亲创立的。你父亲林光栋先生是第一任会长,第二任会长金盏莲,现在是第三任乔瀚会长,刚上位不久,大概算得上溟涨市最牛逼的器官移植专家,精通各类移植技术。就是……人挺疯的!”
“你和老杰克在协会任什么职位?”林冬又问。
“老杰克仗着资历老,赖在副会长位子上不下来。我嘛,只是个理事。”齐善摸着鼻子有点悻悻然。
“对了,你们守在这条街。也是为了地宫宝藏?”
根据阿可描述,各方势力守在这条街,盯得就是地宫世界的入口。这是各租客心知肚明半公开的秘密。
“那三个组织是为了宝藏。我们这些人要宝藏干什么,只是听说地宫世界里藏着无数纪元以前的科技文明。有一种叫医学的技术远超现在。所以,看看能不能分一杯羹。”
齐善笑嘻嘻道。
“灯塔和器官移植协会,你都待过。你觉得这两家有什么不一样?”
“没啥不一样。要非说有,那就是灯塔更虚伪一些,更让人恶心。”齐善冷笑道,“灯塔那帮家伙们天天喊着探索未知世界,向外寻求人类生存空间。可是灯塔都成立上百年了,他们连南溟海域300里都不敢深入,天天干的就是打劫船只,剥夺渔民,内部血腥混乱,烂透了。”
“器官移植协会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打着改造肉身适应环境的旗号,洗脑民众,可好歹是凭手艺凭技术挣钱,不至于强取豪夺。”
齐善长长叹了口气,直直看着林冬,“是时候改变了。林冬,你脑子比我们好用,我们好好筹划一把。这件事要做成,一切就都能重新开始。”
“让我想想。”林冬揉了揉眉心。堂堂古武大师,现在变成了个动脑子的军师,这让他很无奈,“对了,你给我拿一副活体面具!”
“是阿可那丫头告诉你的吧,她这是谗言!那丫头讨厌这条街所有人,恨不得我们都倒八辈子霉。你可不能听她的。”齐善瞠目道,“活体面具我倒是会做。可你知道那玩意材料有多难搜集么?我手里哪有现货?”
“拿来!”林冬没好气地拍拍柜台,伸出手。
“真没有啊!”齐善哀声叹气道,“要不,我店里这些面具你随便拿,不要钱。”
“你给不给?” 林冬眼睛一瞪,“不给的话,我就不参与救教皇了!”
齐善怔怔地看着林冬,见林冬神色坚定,举手道:“好好好,我给你去取。”说完,起身推开后门,进了仓库。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抱着一个透明大玻璃瓶走了出来。
玻璃瓶里是一张栩栩如生的面具,泡在水里,在不断蠕动。
这个面具长得……怎么说呢?
就像人类最通用最标准的标板。平平无奇到了极点。
“这就是活体面具?”
“是的!”齐善大声道,声音里透着不甘,“拿去吧。用的时候取出来贴在脸上就行。记住,这面具只能变形一次,贴脸的时候,脑子里要想着你要变成的模样。贴在脸上后,你的脸就长成了那个样子,不像我刚才戴的那些面膜头套。”
“那怎么取下来呢?”
“取的时候你再找我不就行了?”齐善瞪眼道。
林冬又伸出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他么连我都不相信?我把镇店之宝都拿出来了。”齐善生气了。
“不是不信你。而是此行危险,你要死了我找谁去?”林冬认真道。
“你、你……我现在确定,你肯定不是林冬。哎,不过爱谁谁吧。”齐善气呼呼地转身,从柜台后面的抽屉取出一瓶橙黄色的药水丢给林冬,“卸下面具的时候,只需要在脖颈处擦一点点就行。记住,不要擦多了。”
“擦多了有什么后果?”
“擦多了,药水几下用没了,能有什么后果?用没了我这里也没存货。要是我死了的话,你就顶着新脸过一辈子吧!”齐善咆哮道。
看来这家伙今天真的大出血了,林冬笑嘻嘻把药水揣到兜里,抱起大玻璃瓶,“老齐,过两天我想好计划找你商量。先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齐善瞪着他,手指做了个搓捏的动作。
“要钱?顶房租了。”林冬斜晲了他一眼,心想这货真不上道。
“顶房租?800米钞?”齐善气乐了,“这东西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对于犯了事儿的人来说,是一条命啊!主材是南溟深海的琉璃珊瑚虫,光这一味材料你试试50铢币能不能收到?再加上手工钱,100铢币你要能收来,你收多少我要多少。”
“稍安勿躁。老齐,别小气。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同志,再说,你刚才还偷袭过我,我原谅你了!”
说完,林冬抱着玻璃瓶子施施然回了溟钟客栈。
留下身后一脸无奈的齐善,摇头叹息,“倒霉透顶,遇到强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