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到底是记起来了,还是没记起来?”
林冬准确说出阿可欠的房租,阿可以为林冬恢复了记忆,见林冬又问出这种常识问题,有点困惑。
“有的记起来了,有的还没记起来。”林冬淡然道。
“植鼻的人,大部分是职业需要,比如采蜜人、捞尸人、探测者。还有少部分是纯属无聊,他们为了增强嗅觉,好细细闻那些他们觉得好闻的味道。”
“那植耳呢?”
“一样喽,也是职业需要。好比13号电车司机,他用耳朵听到的东西比用眼看范围广得多。还有好多探测者都做了植耳。不过老板,我建议你别去为了听更多声音去植耳,很多这样做的人都疯掉了。”
“还有没有其它移植方式?”
“一切都能移植。比如有些体术修行者,为了增强防御,把怪兽的皮移植到自已身上。可是修行是走不了捷径的。那些家伙防御是增强了,但感知迟钝,敏捷大大下降。还有那只街溜子野猫,做过喉舌移植,比移植眼睛还贵,只为了开口说话,呵呵。”
林冬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自已的躯体真是毫无珍惜敬重。
“其它的店,都有什么好东西?”
阿可一家店一家店地说起来。这是她第三次给林冬介绍12家店铺,只不过前两次是说人,这次是说店里的货。
根据阿可讲述:
4号店,是植眼店。她建议林冬让店主用植眼手术抵房租。
5号店,是百货店。
林冬昨日观察店铺徽标,对上头的一团线条不认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个百货店。
阿可兴致勃勃地建议林冬让店主把里头所有东西都廉价抵账,反正里头东西客栈都用得着。就算客栈用不着,自已13号小店也能用得着。
6号店,是面具店。卖各种面具,还可能卖一种活体面具,戴上以后就只能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很神奇。只是要解除的话还得去找店主,有点麻烦。
7号店,一堆烂书。没啥值钱的。
8号店,那个瞎眼少女,专门给人植耳,把人害得疯疯癫癫。没啥值钱的,建议赶走。
9号店,是家伞店。伞这种东西,百货店也有,但百货店的伞都很普通。而这家店的伞是用深海兽皮做的,对对抗蚀雨。
10号店,那个替灯塔销货的老头。可真有不少好东西。十家店里最有“挖掘”价值的店,值得好好敲一把!
11号店,一堆烂收音机,店主也跟个垃圾一样。趁早赶走。
12号店,烧烤店。食材还行,就是烧烤手法太烂。那些吃食也顶不上房租。
13号店,阿可饰品店。可真没啥值钱东西啊。店主都卖身打工了!
林冬静静听完阿可的讲述,心里有了计较,点头道:“不错!很不错!”
“老板,你收房租的时候,要不要我帮忙?”阿可笑眯眯地道。
“不用!”
这丫头对各街坊偏见很深,带上她,她肯定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只会激发矛盾,打乱自已的计划。
吃完饭,林冬站了起来,对阿可道:“我去对面走一趟。你回店吧。”
阿可不满地哼了一声,收拾碗盘进了厨房。
林冬出了客栈,出门,到了对面灯烛店门口,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看到了年约六旬的一对夫妇。
老太太在熬制蜡烛,老头在雕刻烛台。看到林冬进来,老太太满脸堆笑站起来,“东家,你来了?阿炳,去烧点水!”
林冬环顾四周,四下里堆积的蜡烛、电石灯、各式壁灯,以及成堆的原材料。
“东家,喝点水。”
老头卑微地递过一杯水。
林冬却没有接,似笑非笑看向二人,老太太慈眉善目,一脸风霜。老头满脸皱纹,一双手却白皙细腻。
【一个刻烛台的匠人,怎么会有一双白皙细腻的手?】
“自从东家醒了以后,我们老两口就打算过去探望。”老头把水杯放到桌上,笑呵呵道:“就是怕打扰东家。东家怎么反倒过来看我们啦!”
“怎么,我不能来?”林冬意味深长地反问。
“当然,当然可以,只是觉得有点突然。”老头瞅了瞅老太太,干笑道:“反正下个月双鱼月就到我们2号店轮值,这离双鱼月没几天,东家就来了。是……有什么事儿?”
老太太微笑不语。
【轮值?】
难道是去客栈接替阿可打工?
阿可看来没说实话。前身说的对,丫头的话只能信一半。
“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问问隆炳先生和梅伦太太,您二位拖欠的房租,打算什么时候交齐?”
“房租?”老头有点愕然,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眼神中也露出一丝不解。
那一丝不解转瞬消失,老太太笑道:“东家,再宽限一些日子吧。雾瘟以来,整条街都没啥人,没啥生意。”
“好不好是你们的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两年房租,一个厘贝都不能少。”林冬道。
老太太眼神冷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仿佛一个面具,“东家,你是不是中了雾瘟,san值掉了。你忘了……我们的身份?”
“你们?暮光教会?”林冬冷哼道,“我不管你们什么身份,我是这条街的东家,我要把你们拖欠的房租都收回来。交不齐的,滚蛋!”
老太太瞠目结舌地看着林冬,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
刚才还卑微赔笑的老头面色不愉,“东家,这条街大家都欠着房租,现在你却让我们先交。那点房租倒是小事,但我们的脸面丢不起,暮光教会更丢不起这个人。这样吧,等你把这条街所有店家欠的房租收齐,我们自然会补齐我们的那一份。”
这条街的租客背后都有各自势力,但若论势力最大的,还得是暮光教会。老头的话其实已经给足了林冬的面子,算是主动退了一步。
“不行,我算术不好,只会从头到尾收。”林冬面无表情道。
老头面色青白,显然已经到了爆发边缘。老太太脸沉似水。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踢踏踢踏的蹄声。
一头黑马载着一个无头骑士闯到了溟钟街。
黑马浑身裹着铁甲,黑气蒸腾。骑士光着一身腱子肉的上身,脖颈处汩汩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左手手执缰绳,右手拿着长刀。
“无头骑士?!”
老头和老太太同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