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一个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穿过一条长廊,旁边的病房时不时会有一些声音,有时还会突然闯出一个人来抓着浩子一顿端详,有的病房上着锁链,有着大拇指一样粗。
走廊除了少数的窗户外透出的光外就是那少得可怜的白炽灯,所以光线非常的暗。
两人来到最后的那间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是黄凡安排在这里的,从外面就可以隐约听得到病房内一个女人在自言自语的声音。
“怎么样?”黄凡问那门口的人。
“老样子。”那人摇摇头说道。
“方红!”黄凡转身对浩子说道。
“方红?”浩子不敢相信方红居然被送到了这种地方,这件事对她打击那么大。
“进去吧!”黄凡说完便开门进去,浩子随后也慢慢跟着进去。
“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不过今天就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所以……”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浩子打断了黄凡的话,看着眼前这个兄弟的妻子如今沦落成这样,自已也难辞其咎。
“这房间里有录音加监控,别做一些对大家都无益的事!”黄凡说完便要转身出去,浩子却拦下了他。
“孩子怎么样?”浩子开口问道。
“放心!孩子已经交给死者父母了。”黄凡说完便将门关上。
“方红!”浩子试着去叫了一下,可方红始终目光涣散,像是看不见自已一样,只是用手卷着自已的头发。
“我!我浩子!你不是找我吗?”浩子轻轻坐在床边,方红的目光才慢慢聚焦在浩子身上。
“是你!不……不是你!”方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方红!你看见了什么?”浩子试探着去和方红交流。
“不是你……你不是你……”方红始终只是重复着这句话,但眼光中那一丝对自已的恐惧浩子还是能隐约感受得到,但又不是那么强烈。
直至天色渐晚,方红只是一直盯着浩子,嘴里咕咕噜噜地说着,但浩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走出病房,黄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求浩子这段时间要随叫随到,接着便准备送浩子回去。
傍晚的走廊更加昏暗,那白炽灯所能照亮的地方不过半径2米左右的地方,那些病房中的声音更加多种多样,不过房门基本都被锁了起来。
浩子依旧走在后方,两人相隔不是太远,两人的脚步声相互交错着,两人的身影也一明一暗的相互交错着。
“黄警官?”浩子突然朝着前方大喊着,但回应着的只有自已的声音与墙体碰撞后反弹回来的回音,那些门的另一面也没有了之前的各自怪声。
恍惚间,长长的走廊里只剩下浩子一个人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浩子一时间开始无措起来。
“游戏开始!”一个声音回荡在这偌大的建筑里,紧接着原本站在走廊里的浩子眨眼间便出现在一间密闭房间内,头顶的灯也因为空间变小的缘故显得更加的亮。
原本空洞洞的房间突然细微地抖动了一下,接着浩子的前方从地下上升出现四个戴着头套的人,不过有三人是被绑在一块儿,其中的一人体态肥大;另一个则是单独在一边的,这四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
“你是谁?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浩子怒吼着,可回应自已的只是自已的声音而已。
接着一把手枪出现在浩子面前,浩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枪里有足够的子弹,你用这把枪选择去杀那三个人还是杀另一个人,不过提醒你,你的任何选择都将决定你的生死,正确的选择有且仅有一个,你只有三分钟时间考虑!”说罢,一小块墙体翻转过来,一个一米左右的小机器人缓慢走出,接着将那四人的头套摘取了下来。
“这!”浩子的神情突然僵硬了起来,“胖子!眼镜!”浩子朝着前方叫道,可是浩子并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刘胖子、眼镜和方红三人被绑在了一起,看样子处于完全昏迷的状态,而另一边的则是黄凡警官。
“还有两分钟!”那小机器人的胸前有着一个计时器,每一秒的跳动都有着清脆的提示音。
浩子呆滞在原地,这种事他不会去做,就算是为了自已活命!
“还有90秒!”那小机器人说完,浩子头顶出现一个圆形空洞,随着摩擦的声音,一块带着一排排尖锐的铁棱的圆形巨石出现在上方,而另外两边也是一样。
“如果你不选,那你将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已!”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60秒!”那个小机器人再次报时。
浩子内心从来没有如此挣扎过,面对生命的选择,自已并没有最优解。
浩子手里握着枪,在几人之间来回犹豫不决,可时间不会等人,浩子知道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
一边是自已的好兄弟和已经足够痛苦的方红,自已完全没有理由选择他们死,相比之下,黄凡不过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而且在自已心里没有好印象,可是自已也不是那种为了自已的利益就去要别人的命的人,再说了一般情况下任何人在必须做选择时都会选择第二个,难道他会是正确选择吗?这完全不可能!
浩子手心的汗顺着枪一点点落下,脸上的汗也在肆无忌惮地钻入眼睛,使得浩子眼前一片模糊。
浩子知道这就像菲利帕.福特提出的电车难题一样,更何况现在在这难题上增加了自已的以及设计者的主观性,所以这并不是选择题,而是一开始就已经有答案的了!
“等等!”浩子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如果将这比作电车难题,那现在的自已是选择者,还是行凶者。”
抛开一切不谈,无论是杀了那五人,还是杀了那一人,也许对外界来说五人的命相对来说更加重要,但绝不能被其他因素所混淆,所有问题的起点都应该是受害者,那一个人并不会以为自已的生命会比那五人轻,而那五人也是相互独立的五个生命,每一个生命都是与那个人的生命是对等的,这从来就不是重叠问题,所以二者没有孰轻孰重之说,有的只是旁观者心里作祟。
“用这把枪杀死那三人或者另一个人……正确答案有且仅有一个……我明白了!”浩子突然大声叫道。
“还有5秒!”随着最后一次报时,时间已然即将耗尽,而所有人的生死就在浩子心里所下的那个决定。
“砰!”
一声枪响过后,所有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三块带着一排排尖锐的铁棱的圆形巨石依旧挂在上空并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