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的目光从忧心的徐嬷嬷和香荷脸上掠过。
她笑着问:“徐嬷嬷,还记得我之前问你怎么看乌拉那拉氏的吗?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
徐嬷嬷点头。
“对四阿哥上心,才会在意他怎么看我,我不在意他,自然就无所谓了。”
不管是香荷还是徐嬷嬷,她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在她们的认知里,清妍既然有机会嫁给四阿哥,那怎么都要抓住这个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机会的。
所以她们俩都无法理解清妍。
面面相觑之后,徐嬷嬷问清妍:“格格,或许是奴婢斗胆了,您对四阿哥到底什么想法啊,您能和奴婢们交一句?吗?这样的话,以后遇到状况,奴婢也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香荷在旁边猛点头。
虽然徐嬷嬷的话说的很谨慎,可清妍听得出来她其实还是在试探自已到底喜不喜欢四阿哥。
她是四阿哥的人,她有这样“刨根问底”的想法,清妍能理解。
不过说实话清妍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思量了一会儿,她说:“因为我的身世,我和四阿哥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导致我必须要听他的才能活下去,真要找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我们的关系的话,就结党营私吧!”
他有他的目的,自已有自已的目标,无关感情,但是却必须合作。
徐嬷嬷和香荷再次面面相觑。
之后香荷怯生生地比了一个手指:“格格,您就一点……一丁点和四阿哥在一起的想法也没有吗?他可是皇子啊!”
她在这个时空的身份,要和四阿哥在一起,就是当妾。
虽然她这个妾未来是尊贵的皇太后,可清妍依然敬谢不敏。
于是她坚定地说:“一点也不想!”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响起了一疑惑地声音:“十三阿哥,四阿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走了?可是小女得罪……”
被问的十三阿哥压根没来得及回答清妍的阿玛,匆匆去追四阿哥了。
天气好,在院子里躺在贵妃椅上和徐嬷嬷她们闲聊的清妍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倏地坐了起来。
然后她拉开院子门往外看。
四阿哥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就连十三阿哥和她阿玛急匆匆追赶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格格,四阿哥是不是听到了您说的话了啊。”
清妍看了眼被吓得像是鹌鹑一样的香荷,安抚她:“我都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呢,你怎么愁容满面的啊。”
“格格,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不笑难道哭吗?再说了这也不值得哭啊。”
“之前你胳膊上的伤骗了四阿哥一次,现在又……”
清妍说:“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和四阿哥现在的关系算是结党营私,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再生气也不会弄死……”
她这话吓得香荷也顾不得规矩准备捂清妍的嘴巴。
清妍笑着躲开了她。
“格格,你快别说了,万一又被人听到了呢。”
闻言,清妍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她和徐嬷嬷还有香荷就在院子门口站着,院子外面空旷得很,没一个人影。
她又回头看向院子里,有个粗使丫头正在换凉掉了的茶水。
大概是这个丫鬟觉察到有人在看她了,于是就扭头看了看清妍的方向。
见清妍正盯着她看,虽然看起来是很镇定,可转头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把茶碗里的水洒了。
清妍眯了眯眼睛,觉察到徐嬷嬷也在看这个丫头。
于是她心思动了动,问徐嬷嬷:“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没?”
徐嬷嬷和清妍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视线,她凑近清妍耳边,故作小声,但是却也恰好能让旁边那个丫鬟听到。
“格格放心,奴婢和爷说好了,戌时一刻在府里后门见面。”
香荷疑惑:“格格,您和谁见面?”
清妍故作紧张地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噤声!”
这个时候那个干活的丫鬟也恰好收拾好了东西去厨房了。
而香荷还在追问,不过声音小了许多:“格格,您和徐嬷嬷说什么呢?”
徐嬷嬷在香荷耳边悄悄说了清妍的用意。
“你们觉得刚才那个丫头是别人的眼线?”
清妍点头:“只是怀疑,不过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刚才说怕被人听到,我可能也不会想这么多。”
“格格,什么意思啊?”
徐嬷嬷说:“香荷啊,以后你要在格格身边伺候,总是这样可不行的。”
“香荷,徐嬷嬷的话没错,以后跟着徐嬷嬷多学着点。”清妍说:“那个丫鬟看起来是有点奇怪,是真的有问题还是单纯有点胆小不好说,不过晚上戌时一刻在府里后门自然就有分晓了。”
香荷恍然大悟。
见她又要感慨,清妍立刻开口阻止了她:“知道就行了,不用什么都说出来的。”
香荷是咋咋呼呼,但却也不是真的愚蠢,只不过是没在勾心斗角的宅门里待过,自然没徐嬷嬷那样的敏锐。
不过和她说了之后,她心里有数了,有些事儿不用再教,就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初春的京城还有点凉,清妍就没再院子里待了。
她进屋没多久,香荷就匆匆过来了:“格格,您和徐嬷嬷真是神了,那个丫鬟见了瓜尔佳侧福晋身边近身伺候的一个嬷嬷。”
清妍搬进钮钴禄府,她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都是侧福晋安排的,她趁机放几个她的眼线在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进府第二天她用等自已用膳这个苦肉计没成功,之后虽然一直没有动静,才是奇怪的。
现在清妍反倒觉得安心了,她有行动就好,这样自已才能出手。
“香荷,把我的头发拆了。”
“可是格格,虽然是演戏,可一会儿您也要在后门出现吧。怎么要拆头发啊?”
“就是要出现在后门,我才要好好捯饬一下的。”
“为什么啊?”
“这么晚了,我去后门悄悄见男人,还穿这么鲜艳的衣裳,头发梳这么好,太扎眼了。既然是‘偷情’,那就要低调中带着隆重。”
清妍的话想香荷恍然大悟,她赶忙帮着徐嬷嬷一起给清妍拆了旗头。
之后清妍自已上手化了一个所谓的低调但是却“勾人”的裸妆,披了一条浅色的披风往后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