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听到清妍的话,一边慌忙解释一边着急下跪请罪:“格格,奴婢就您一个主子,断然没有别的主子。”
不过清妍比她的动作更快,立刻拉住了要跪下的她:“小心惊了前面的马,咱们都要倒霉。”
“格格,奴婢真的没别的主子!”
她又和清妍强调了一遍。
而清妍却没再吭声,微笑地盯着她看。
其实可以想见徐嬷嬷不是贵妃的人就是四阿哥的人。
如果她是四阿哥的人,清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四阿哥的目标是取太子而代之,这期间四阿哥肯定会为了他的目的努力的。
而自已的存在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是助力,所以他不敢也不会让自已死的。
这也是清妍有的时候敢在四阿哥面前“无礼”的原因。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安稳得活到完成系统所有的任务,安全回到她本身生活的时代就行了。
而贵妃娘娘……清妍看似和她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很显然对贵妃来说,自已死了对她才是最安全的。
说严重点,徐嬷嬷是谁的人,事关清妍的生死。
因为要进钮钴禄府了,对清妍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必须要确认徐嬷嬷能帮到自已,还不扯后腿。
“主子,奴婢不会害您的,进了钮钴禄府有需要奴婢要做的,您尽管吩咐。”
“你是我身边伺候的嬷嬷,我自然是会吩咐你做事儿的。”清妍说:“徐嬷嬷,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正确的废话就不要说了,耽误时间。”
清妍撩起马车上的帘子往外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虽然对京城的路我也不是很熟悉,不过瞧着似乎也快要到钮钴禄府了,我可不想刚到一个新地方就遇到血光之灾。”
“格格,您……这话是……什么,什么意思啊?”
“你觉得呢?”
徐嬷嬷虽然极力镇定,可不由自主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良久之后,徐嬷嬷轻声开口:“奴婢以前是四阿哥的奶娘。”
“以前?”清妍拧眉。
“宫里的规矩,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生下来之后都要找奶娘的,也不能放在自已的额娘身边养着,四阿哥生下之后是养在孝懿皇后身边的。
一开始德妃娘娘还没生下十四阿哥,对四阿哥还是很在意的,时常问奴婢关于四阿哥的一些状况。
奴婢自然是要和她说的,可后来她让奴婢在孝懿皇后的寝殿里放麝香红花之类的香包,奴婢不敢,就拒绝了她。
德妃觉得奴婢不听话,就用奴婢的儿子威胁奴婢,让奴婢帮她做事儿,可是却弄死了奴婢唯一的儿子!
奴婢伤心过度,就没了奶,没办法再当四阿哥的奶娘了,就出宫了。
德妃娘娘怕奴婢说出她陷害孝懿皇后的事儿,奴婢出宫之后也对奴婢赶紧杀绝,要不是四阿哥,奴婢可能早就……死了。”
说完徐嬷嬷抬手抹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虽然奴婢并不知道四阿哥为什么要极力保格格您的安全,但是四阿哥既然交代了护格格您的周全,那奴婢自然是万死不辞的。”
清妍没想到徐嬷嬷竟是个可怜人。
她这样的遭遇应该不会倒戈除了四阿哥之外的人。
而四阿哥又希望自已活着。
对清妍来说倒也是个可靠的人,只是……
“照你这么说的话,德妃娘娘认识你,以后你难保会在宫里碰到她,她要是……”
“回格格的话,以前奴婢被德妃身边的人画了一刀,脸上一直有一条吓人的疤。
后来四阿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瓶复容霜,赏赐给了奴婢,涂抹之后奴婢脸上的疤没了。
这多年过去了,奴婢的样貌和以前有些变化,来格格身边伺候之前,四阿哥为了以防万一,已经让奴婢在德妃面前出现过了,她没认出奴婢来。
所以格格你大可放心。”
清妍对徐嬷嬷的遭遇感到唏嘘的同时也感慨四阿哥还算是细心。
同时好奇地凑近她脸庞,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你没骗人?”
“回格格的话,事到如今,奴婢怎么敢再骗您了。”
“那你……你脸上的疤也消得太彻底了吧?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清妍已经开始扒拉心底的算盘珠子了,如果徐嬷嬷的话没骗人,想办法搞到她用的祛疤痕的药膏,挂在自已直播间的小黄车上,说不定能卖爆。
越想越觉得这东西能赚钱。
她觉得怎么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徐嬷嬷,你用的什么药膏啊,竟然神奇到脸上的刀疤一点也看不到了?”
“全是托四阿哥的福。”
“能帮忙问问他,看他还有没有药膏?”
“这个……格格您自已也可以问的。”
“咳!”清妍佯装懊悔:“先前在宫门口的时候,你也不是没看到四阿哥的态度,现在让我去问他,爷,你还有没有祛疤痕的药膏,我也张不开嘴啊。”
徐嬷嬷虽然还紧张,但是却没有刚才那么惶惶不安了:“格格,奴婢觉得四阿哥刚才虽然生气了,可不见得是真生气。”
清妍皱眉。
徐嬷嬷循循善诱:“格格,您觉得四阿哥脸那么红,是怎么回事儿?”
“像是打的。”
“奴婢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德妃打的。”
徐嬷嬷说:“宫里的主子奴才全都知道德妃对四阿哥不好,可也仅限于知道,谁也不敢在四阿哥面前提。
尤其是四阿哥在德妃的永和宫受了气之后,更是没人敢多嘴,因为谁敢多嘴,四阿哥不会饶了他们的。
可刚才格格您都那么和四阿哥说话了,他也就是语气差了点而已。”
清妍心微不可察的酸了一下,快到她没来得及追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说:“徐嬷嬷,主子的心思可不好随意揣摩的,尤其像是四阿哥心思这么深沉的人,猜来猜去说不得给自已惹来杀身之祸呢。
就算是我求你,帮我问问祛疤的药膏哪来的?”
“格格你折煞奴婢了,奴婢有机会帮您问就是了。”
闻言,清妍脸上扬起一灿烂的笑容:“要快点啊。”
徐嬷嬷虽然觉得清妍的思维太跳脱了,可到底是主子,她也不能拒绝,点了点头应下了清妍。
马车在钮钴禄府停了下来,清妍没再和徐嬷嬷说祛疤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