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一个人都没有,孔垂景除了听见高跟鞋在瓷砖地上作响,差点忽略了自已紧迫的呼吸。
想找人帮忙,也想呼救,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最好是在没被任何人发现的时候赶紧逃出去。
然而,她路过大门却发现根本打不开,想去地下车库开车离开又怕对方报警说自已偷车……
兜兜转转,不得已还是回到了那个暗室的门口。
真是奇了怪了,和温居然也不出来追自已……
难不成知道自已插翅难逃?
还是不在乎自已跑了没跑?
那木门厚实,又稳又重,孔垂景试着推了两下,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也没推开。
心想着就在这等等吧,等和温忙完了,看他愿不愿意把自已带回去。
应该会的吧,自已又没有坏他的事儿。
可想到这里孔垂景又有些犹豫,一屋子都是触目惊心的“刑具”……
孙星晨会不会遭遇不测!
她没打算让孙星晨受到伤害,虽然自已曾被她恶意伤害……
要不要进去救她?
孔垂景几次握着门把手又胆怯地放下,内心深知自已进去也救不了她。
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咬咬牙终于决定开门,摆弄两下才发现门是锁的。
这下不安的情绪转为担心,他们有钱人不会真的在自已家里草菅人命吧!?
抬手叩门,没一会儿和温就站在她面前,“回来了?”
孔垂景探头探脑往里瞧,心里又惊又喜。
没看见血肉模糊的场景,她双手撑在和温胸膛继续往里,嘴里喃喃细语,“你们可别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脸上的泪痕早就在别墅里逛荡的时候自然风干了,她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双目露出焦急的神色。
顾明赫坐在里面的单人沙发,双腿随意地分开,偏头看她一眼,双手拍了下大腿。
清脆的声响被四周吸音装置收尽,孔垂景还没来得及感叹这暗室装修极其考究,就听见他笑道:“送客。”
孔垂景被和温半推半抱着,小步挪腾后退,随后就看顾明赫孤身一人出来。
担心依旧,她探头问,“孙星晨呢?”
和温抬手在她脑袋上一拍,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
紧接着就替顾明赫回答她:“她不用我送,我只送你就行了。”
顾明赫倒是不太在意,步伐缓慢又悠闲,三人渐渐拉开距离,他略微抬高了音量,“和总,恕我不能远送,晚上我小朋友来找我,我得上楼等她。”
“留步吧。”
和温带着孔垂景往外走,路过一楼会客厅,孔垂景这才注意到里头摆满了圣罗兰的礼盒,似乎还有个女人的身影。
窥探没持续太久,她被他拥着往前,隐隐闻到晚餐的气息,想起自已也没吃晚饭……
顾明赫怎么不留她们用餐?
难道今天就是为了折磨孙星晨?
犹豫着开口,“那里头有个人啊,是不是他说的小朋友?”
“宝宝,有时候眼睛太大了,也挺误事的,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孔垂景眼睛不敢再乱看,点头如捣蒜。
刚才那个背影一点也不熟悉,肯定不是项思霓。
低眉顺眼的走到电梯前乖乖下楼,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却发现和温走向了另一辆车。
行吧,换什么车无所谓,她一点也不好奇之前和温临下车时留在车里的盒子里装着什么,她只在乎自已今天能不能平安到家。
家……
那个她之前几番试图逃离,可逃离了之后又无处可归的温暖巢穴。
那个她在遇到和温之后就不想再回去的温馨地带。
那个此刻突然出现她脑海,令她无比渴望重返的,家。
“去哪?饿不饿?”
和温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很自然的牵她的手。
听到他若无其事的问题,孔垂景转头,很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精彩。
结果只看他如先前一般的温文尔雅。
孔垂景索性也跟着装没事儿人,看着窗外渐渐繁华的街道,淡淡开口,“我想,回家。”
“成。”
孔垂景报出个地址,觉得不够,又主动在屏幕上输入,想着和温不太知道这个城市的路线,但又觉得他过分熟悉顾明赫的家了……
“你知道为什么换车吗?”
和温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孔垂景如实答道,“不知道。”
“他说初次见你没准备什么东西,今儿这后备箱里有。”
“给我?”孔垂景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皮囊生的魅惑又内心有些阴暗的男人给她准备礼物?
孔垂景挠了挠脑袋,“不好吧,他过生日,我们都没送礼物。”
“他不需要,他过生日还给他女朋友送了辆车。”
和温说完这话就偏头看她,果然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羡慕之意。
车子开到孔垂景家楼下,女孩犹豫着怎么开口说自已不再找他了,只见和温一手解开安全带,也顺带替她解开。
“东西多,我帮你提上去。”
后备箱满满当当的烟酒茶以及滋补礼盒,和温拿出四袋放进女孩手里,自已也提了四袋。
上楼的时候孔垂景腿都在抖,既希望父母在家,好让和温今晚放过自已,也怕父母真的在家,场面会陷入尴尬。
明明钥匙就放在包里,但她站在门口还是选择敲门。
足足敲了一分钟,不仅没把门敲开,连询问是谁的声音也没有。
和温倒也不急,一副要看她演到什么地步的样子。
身后又有脚步声,伴随着舒绿春的嗓音一起往孔垂景耳朵里钻。
“咱单元哪个邻居买了新车?那是劳斯莱斯吗?”
听到这里孔垂景莫名脸红,眼神闪躲,支吾着不敢大声,“我妈……”
孔维枫和舒绿春看到女儿站在门口,手里满满当当,身边还站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舒绿春诧异不止,没打招呼,先是一句询问,“不进家,当门神?”
“没带钥匙……”孔垂景笑的僵硬。
舒绿春望着女儿身侧一脸谦和微笑的男人,再次发问,“这是?”
孔垂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努力镇定开口,“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