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婉比他兴奋,“殿下,我们回来了。”
长忠立刻递了一杯茶过去,给墨凌煜漱口。
“殿下。”
墨凌煜没接,静静看着温如婉脏兮兮的脸,借着夜里烛火的光,看了一眼又一眼,似有留恋。
“哭了?”
温如婉否认:“才没有。”
泪痕挂在脸上,已经不明显了,她浑身都灰扑扑的,裙摆都破了好几块,狼狈,落魄,比起往常精致的模样……
很不同。
墨凌煜轻声叹气:“对不住。”
温如婉:???
他漱口之后,躺回榻上,认真道:“因孤受了无妄之灾,孤自然是要道歉的。”
温如婉忽然想起,她确实对他说过这么句话,他居然还记得!
小肚鸡肠!!
“我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
她正想要说他精神状态还好,又见他半敛下眼帘,似乎又要昏过去了。
苏承泽也跟着紧张,就怕那药物太猛,起了不好的作用。
长忠神经紧绷到极致……
墨凌煜又撑着睁开一些,看着温如婉:“你离家这么久,家里人该担心了。婉婉,回去吧。”
言罢,他便再度阖上双眸。
似乎方才醒来,是另外三人的一场幻觉。
温如婉哽咽:“谁要你管了。”
她立即起身,想到温家人,势必会出去寻她,百灵指不定也急得要疯了……
落魄成这般模样,想瞒也瞒不住。
长忠明白她的顾虑,“温二小姐可要梳洗一番?”
温如婉回头,看了墨凌煜一眼,“不用麻烦了,你好生守着殿下,若有……”
她想知道他的状况,又凭什么呢?
反正回了东宫,很多人关心他,她也用不着那么紧张他了。
温如婉没再说下去,继续往外走,最后回眸,又快速收回……
她不是太子妃。
她日后,是要嫁给顾淮。
没资格,没身份,……这东宫,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东宫。
*****
温府。
“还没找到二小姐吗?”
温才照急得跳脚,恨不得亲自出去找,“一群废物!京城上下,通通找一遍!找不到不许回来!”
动静很大,温如玥都知晓了,专程从祠堂里钻出来,看热闹。
“夜不归宿啊,她还嫌自已的名声不够臭吗?”
温才照抓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就作势要打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身为姐姐,一点不担心自已的妹妹出事也就罢了!”
“还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他都快急死了,不准下人告诉宋慈竹,怕她身子不好受不住刺激。
只想快点把人找回来。
温如玥不以为然,见他抄家伙了,也不怕。
“我又没说什么错话,这个时辰还不回来,温如婉怕不是在外跟野男人偷情,父亲现在派人大肆寻找,就不怕捉奸在床?”
她说话也太难听了。
温才照的棍子打在她小腿上,“你简直不要脸!”
温如玥被打了也不怕,疼得嘶了一声,后撤好几步,“她不要脸,父亲怎么不说她,就知道说我!我不就是个庶出的,比不上嫡出的。”
“父亲为了她打死我,我也不意外。跟她这种不知检点,不要名声的人出生在一个家族当中,我真是嫌晦气!”
“温家的名声,迟早要被她败光,也就顾家的,愿意接受她了。”
温才照攥着棍子上前,横眉冷竖:“我今天不动用家法教训你,你是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了!你个孽障!”
温如玥不断躲避,后撤却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刚要骂是哪个贱人,就对上温如婉冷意十足的眼,“温如玥,你还真是盼不得我半分好啊。”
温才照大喜莫望,目光触及她的狼狈,又不免担忧,快步上前。
“婉儿!你终于回来了!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温如玥嗤笑,先入为主道:“父亲,你看看她这副模样,不就是被人凌辱了吗?衣裳都破了,这得有多激烈……”
温才照:“来人!把这个孽女给我抓起来,绑在祠堂的柱子上,堵住嘴!”
他一怒,下令后,温如玥很快就被府里的丫鬟抓住。
被麻绳捆着,她嘴里还不饶人,“父亲,你不想认,也必须面对现实了!温如婉这副样子,谁看了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堵嘴!”
温才照把棍子甩出去,“你们是耳聋了吗?!”
温如婉立刻撕了裙摆的一块破布,上面还有不少泥渍,坚定上前,当着温才照的面,抓住温如玥的下巴,把脏兮兮的破布塞入她口中。
堵上了嘴。
“姐姐,你不乖啊。”
末了,她还抬手打了温如玥的脸。
温才照一脸震惊之色,却没有阻止,这还是他的乖闺女吗?
温如婉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潇洒地拍了拍手中的灰,等温如玥被人拖下去,她道:“父亲想问什么,明日再问吧,今日我实在是累了。”
她撑不住了。
也懒得演了。
温才照见她满眼疲态,也没多说什么,连连点头:“好,婉儿,你先歇息一晚,有什么话,日后我们慢慢说……”
究竟是什么样的打击,让他的乖女儿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敢质问她分毫,怕刺激到她。
温如婉没管任何人的想法,回了清雅轩……
*****
翌日。
墨钰涵一溜烟似的跑进清雅轩,“温如婉!大事不妙!”
温如婉尚未起床,她被扰了睡眠,百灵还替她拦着门,“郡主,我家小姐才睡下没多久,您若有话要说,我能代为转达!”
墨钰涵啧了一声:“我就要跟温如婉说!”
她伸手要推百灵,百灵却坚定地站在门前,张开双臂,“郡主,我家小姐很累啊。”
墨钰涵面色焦急,“昨夜东宫出了大事!”
房门从内被打开。
温如婉一身洁白的寝衣,脸上不见一丝鲜活,“郡主,进来说吧。”
百灵这才低头让步。
墨钰涵压根不跟她计较,迅速入内。
连茶水都没喝,附在温如婉耳旁说:“昨夜东宫戒严,我皇祖父,皇祖母在里面待了一夜,今日的早朝都罢了。”
“我想打听一番,可是没人同我说。我这心口惴惴不安,总觉得是出了大事,我皇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