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床头灯亮着,顾景琛坐在轮椅上,将那张便利贴轻轻打开,
他紧紧攥着那张便利贴,细细品读着上面的文字,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到了该说告别的时候了,景琛,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却因为很多原因无法开口,
只能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过的幸福快乐,我永远爱你]
——满心都是抱歉的雪
“笨蛋,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幸福啊……”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顺着顾景琛的脸颊滑落,
便利贴上的字和内容,如同一把刀一样深深的扎进了顾景琛的心,
每一个字,都深入他的骨髓,每一个字都让顾景琛感到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我的雪儿,你究竟在哪?”
顾景琛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只能用哭来麻痹自已的内心,
哭泣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在夜晚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凉和哀伤,
这张便利贴,成为了顾景琛心中无法触碰的痛,也成为了他对莫雪无尽思念的象征。
……
与此同时。
德国柏林夏里特医学院。
一间洁白的抢救室里,医生们正在做开颅手术,冰冷又刺眼的灯光照着整间抢救室,
仪器的滴答声不间断的响着,让人感觉莫名的紧张和恐惧,
医生们戴着口罩,穿着无菌衣,紧张又专注着拿着镊子和棉球工作着,棉球上满是鲜血,
“擦汗!”主刀医生一声令下,
旁边护士忙帮忙擦汗。
紧张的开颅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手术结束,莫雪被转进了一间单独的ICU重症监护室病房。
病房外。
身穿白大褂的德国医生表情严肃:“这次手术风险非常大,病人刚送来的时候已经做过一次其他的手术了,
而这一次是更危险的手术,病人颅脑损伤十分严重,经过抢救,
虽然病人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颅脑受到巨大冲击,受损非常严重,
有可能引起弥漫性轴索损伤。”
宫墨问:“医生,什么是弥漫性轴索损伤?”
医生:“其实就是一种脑实质损伤,脑干受损之类的。”
一旁的宫伊人问:“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
“这个说不清楚,要看她的身体恢复情况了,少则一周,又或者一个月,
严重的话可能永远无法醒来了!”
“那不就是植物人状态!!!”
宫伊人惊叫出声。
“闭嘴!”
宫墨厌恶的看了宫伊人一眼,宫伊人立刻捂住了自已嘴。
医生微微点头:“确实是如此,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静等了,
只不过我还是有必要要提醒你们一下,病人的脑损伤非常严重,
我初步断定,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们自已衡量吧,她……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听了医生的话,宫伊人心里非常开心,
反观宫墨表情严肃,他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我坚持救她,不管花多少钱,
花多少精力,我都救她,也请你们不要放弃她好吗?”宫墨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请求医生,
宫伊人看到平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哥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一阵疼痛,
像宫墨这样自傲的人什么时候求过别人?
而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低声下气的去求医生,
宫伊人顿时对莫雪产生了无尽的恨意。
医生离开后,
在重症监护室外的休息区那里,
宫伊人对宫墨的行为十分不解,她再也憋不住心里的话了,便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哥哥,你也听医生说了,莫雪她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她可能一辈子都是这个状态,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你知道植物人是什么概念吗?
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她会染上败血症,她的手臂和腿会发肿,组织会全部坏掉,
与其让她受那种罪,不如放手,放弃好吗?”
“滚——”
宫墨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想给宫伊人一点儿眼神,他心情烦躁的很!
宫伊人不放弃,依旧劝说着:“哥,不要执迷不悟了,你知道你刚刚低声下气求医生的样子有多丧吗?
你本该有属于自已的天空,你本该骄傲,
没有必要因为那个女人放弃尊严去求别人啊,你和这个莫雪也就见过一次面,
你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对她,你难道对她一见钟情,真的喜欢上她了!
我早就看出来你对她上心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派人跟踪她,
可惜了,盯着也没有用,还不是被货车撞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
听到这个“死”字后,宫墨瞬间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了 他抓住了宫伊人的衣领,直接甩给她一巴掌,
眼中尽显愤恨恼怒之意,
他如今的表情,就像一只进攻羊群的狼,要把宫伊人撕碎也不为过!
“哥……哥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宫伊人不敢看宫墨的眼睛,她害怕他,是真的害怕,
宫墨放开了宫伊人的衣领,表情淡漠:“祸从口出,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些话的?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的,
伊人啊,你要搞清楚谁是谁?你只不过是宫家养的假千金而已,
宫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应该懂得知恩图报,而不是对着救命恩人说这种话,莫雪是谁,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不清楚。”
宫伊人有些不敢相信,她眼神呆滞,小心翼翼的询问:“难道……那个女人是?”
“她就是宫家遗失在外的千金——宫茗雪!”
宫茗雪,原来她就是宫茗雪,怪不得宫墨一直暗中跟踪她,一直拼了命的救她,
这样便说的通了!
宫伊人仿佛如临大敌,真千金出现,她怕是在宫家再无立足之地了,
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痛苦的抓着宫墨的衣服哭着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她是宫茗雪,
宫家将我养大,我心里是感激的,我没有别的意思,要救雪儿妹妹的,要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