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今天才7月27号。
距离她咬舌过去才两天,但颜商禾却从未感受过时间可以如此的漫长。
自从26号晚上她醒来时,霍司阎给她道了歉,就一刻不离的陪着她。
她总是看到陈毅来找霍司阎,比以往来的都要频繁。
但霍司阎也没有走,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就又返回来看着她。
给她涂药、喂她吃饭,甚至给她洗澡。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呢……
每天就像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成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人”。
一切都糟糕的不能再糟了,她或许会一辈子都被霍司阎困在霍公馆吧。
每每想起之前为逃跑做出的种种努力,都觉得好笑。
她就像是霍司阎手底下的牵线木偶,每一步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看着自已如小丑一般为了本就实现不了的愿望,去讨好他,呵~
而且她现在的心里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她有罪,她根本就不应该妄想逃跑的。
因为她的自私,已经害了好多人的性命。
对,她不应该逃跑,好好做霍司阎的“夫人”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她没有同霍司阎说过一句话,霍司阎也不打扰她,就在一旁默默待着。
她也搞不懂霍司阎,这样有什么意思?
在霍司阎再次打开门的时候,颜商禾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霍司阎立马就走了过去,俯下身,问道:“夫人,怎么了?”
只见颜商禾笑了笑,用冰凉的手指描绘起他的脸庞,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慢慢的,霍司阎的耳朵就覆上了红晕,接着他的脸颊也开始慢慢变红。
看着霍司阎的变化,颜商禾笑得更灿烂了。
就像是一朵浸泡在酒水里的栀子花,散发着醉人的清雅,令人沉醉其中。
看着颜商禾反常的表现,虽然霍司阎的内心中因为她的抚摸而感到痴迷沉醉,但更多的是强烈的不安感。
他紧张的看着颜商禾开口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和我说。”
颜商禾摇了摇头,反手给了霍司阎一巴掌。
霍司阎被打的侧过了头,眼底里尽是悲伤的神情。
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
“夫人解气就好,总闷着自已会把自已闷坏的。”
说着,又把自已的脸伸了过来,拉起颜商禾的手,放在他的脸庞。
然而,颜商禾没有再打他,而是在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霍司阎,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颜商禾的眼泪深深的滴落在了霍司阎的心房上,一滴泪水就足以引发惊涛骇浪,将他的心彻底淹没。
霍司阎为她擦拭着泪水,深情的说道:“夫人,我爱你……”
颜商禾已经听到这句话听到麻木了,她抽回了被霍司阎握在手里的手,再次躺了下去,闭上眼。
霍司阎为她掩了掩被角,就又坐回了卧室里的小书桌前,看着北川与凌洲的作战计划。
经历过那个小插曲之后,卧室里面又恢复了寂静。
蝉鸣声从窗外传来,也算增添了几分热闹。
其实,在颜商禾昏迷的那一天,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她,他有想过是不是真的应该放过她。
但是一想到自已的人生中再也没有她的色彩,霍司阎就要发疯了!
仅仅只是想想的程度,就足以令他发疯!
夫人,我听到你对我说的那句话了。
你说:霍司阎,我恨你,但是我会遗忘掉你。
所以,夫人,你恨我吧。
这样最起码你还会记得我,你对我还会有“恨”这种感情。
比“恨”更可怕的是“遗忘”。
因为遗忘了,我在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位置了,连仇人、疯子这样的位置都再也没有了……
——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颜商禾在心里默念道:又过了一天啊。
不过,现在估计再温暖的阳光,她也感受不到它的温度了吧……
她还真是一天比一天悲观了,这样会不会得抑郁症啊?
颜商禾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想着。
那得病之后,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怨气的病号亦或是变成疯疯癫癫的精神病患者?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之前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已经好久都想不起从前那个爱说爱笑、乐观开朗的自已了。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当她以为今天又要重复着昨天的流程时,霍司阎却对她说:
“夫人,我需要离开几天。你好好让吴妈给你上药,好好吃饭、好好养病,知道吗?”
男人摸着她的头,用温柔似水的目光注视着她。
在她听到霍司阎居然要离开的时候,她死了的心突然跳动了起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毕竟,他还是会回来的,不是吗?
看着颜商禾那一瞬间发亮的眼睛,霍司阎的心中苦涩翻涌,痛感传递到他的每一根神经:
只有对她说自已要离开她了,她才会露出这样期待的神情。
罢了……
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霍司阎温柔的眼眸暗下去了一些,仿佛被覆上了一层灰雾,悲凄之情一点一点聚集起来,最终罩满眼底。
颜商禾的表情归于平淡,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发呆,没有再施舍给他哪怕一个眼神。
霍司阎又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夫人,等我回来。”
之后,就离开了颜商禾的卧室。
在关上门之前,往少女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满是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