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能再见到你真好!”
颜商禾喜极而泣,在余师傅的耳边说着,眼泪打在了余师傅的衣服上。
余师傅轻轻拍着颜商禾的背,用苍老且温柔的嗓音说道:
“商禾,师傅也很想你,就想着有一天能再见你一面,看你过的怎么样。师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说着,余师傅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师徒俩抱着哭了一会儿,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颜商禾为师傅擦着眼泪,看着师傅两鬓斑白的头发,难过的说道:
“师傅,都怪我,让您操了这么多心……”
余师傅握住颜商禾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不要这么说,商禾,你是我的孩子啊!师傅就是希望你能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不要说什么操不操心的话了。”
听到师傅的话,颜商禾又止不住的哽咽起来,吸了吸鼻子,带着呜咽声问道:
“师傅,您的身体还好吧?医馆还好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还有……还有师兄他……”说着说着颜商禾就说不下去了,用手捂住了满是泪水的脸庞。
余师傅见状再次抱住了她,用慈和的嗓音说道:
“商禾,不要哭。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那不是你的错,不要给自已太多的负罪感。”
看着自已徒弟不断颤抖的肩膀,老人轻抚着少女的背,一字一句温柔的宽慰着:
“今天和师傅见面应该高兴是不是啊?师傅见到商禾可是很高兴呢!师傅喜欢看商禾笑的样子,不喜欢看商禾哭的样子。还有师傅的身体很好、医馆也很好,那边的一切都很好,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师傅每天就在医馆里给人看看病、抓抓药,别提多自在了。现在,就想看着商禾好好的,师傅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师傅的话,颜商禾慢慢控制着自已不要流泪,对着师傅笑着说:
“嗯,师傅您一切都好就好。我在这里也一切都好,师傅放心吧。”
其实,不应该提起那些往事的,在见师傅之前还在心里告诫自已不要让师傅操心的。
但是,一切都在见到师傅的那一刹那瞬间崩溃,她就是止不住的流泪,总是想哭。
颜商禾你就是一个笨蛋!
“伤口很疼吧……”慈祥的老人看着颜商禾手腕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说道。
颜商禾见状赶忙用另一只手盖住了疤痕,用轻快的语气说:
“不疼,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我都没有感觉了。”
只见余师傅笑了笑,戳穿了少女的谎言:
“胡说,我是学医的,我能看不出来你当时划的有多深吗,才能结出这样的疤痕。”语气里尽是心疼和愧疚。
“你也真是的,亏你也下得去手!”
说着,便用手在颜商禾的眉间轻轻点了一下。
”万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师傅可怎么办!”
老人家越说越止不住的哽咽,心里泛着后怕,“你让师傅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看着师傅难受痛苦的模样,颜商禾俯身抱住了师傅,柔声说道:“不会了,不会了……”
只见余师傅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商禾,师傅就算拼尽自已的一把老骨头也会把你救出去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一次不成就两次!”
颜商禾闻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害怕师傅因为自已出事!
少女慢慢放开了师傅,调整着自已刚刚一瞬间失控的表情。
然后握紧了师傅的双手,平静的说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师傅不许再提啦。还有,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您安心在医馆就行了,真的不用担心我。”
余师傅意识到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同颜商禾讨论这件事,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师傅知道你的担忧。放心,不会再发生你师兄那样的事情了。师傅还是有分寸的!”
说着,便偷偷从衣袖里掏出一小包药塞到颜商禾的手中,并握紧了她的手。
看着师傅那坚定中带着点儿担忧的眼神,颜商禾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不过还是忍不住的伏在师傅的耳边说道:“师傅,您好好的就好,千万不要做傻事。不然,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您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一定要!”
之后又凑近了一点儿,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相信我,我会带您离开北川,和我一起走!”
师徒俩对视一眼,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要到中午了。
“对了,师傅您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颜商禾拉着师傅的手,期待的看着师傅。
只见余师傅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遗憾的说道:
“对不起啊,商禾。师傅可能不能陪你吃午饭了,医馆还有一大堆事要等师傅回去处理呢。”
说完,余师傅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副官。
颜商禾当然注意到了师傅突然变换的语气和看向陈副官的眼神,心中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是啊,霍司阎能让师傅来看自已已经比之前进步太多了,怎么还能允许师傅待在霍公馆这么久呢。不急,慢慢来。
颜商禾低头苦笑了一下,很快就抬起头露出明媚的笑容,撒娇似的对师傅说道:
“嗯嗯,知道啦。师傅要是很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嗯,商禾,你要好好的啊。师傅还会再来看你的。”
说着,就和陈副官走了出去。
颜商禾忍不住站了起来,跑出几步,追上去最后抱了一下师傅,“师傅,再见。”
“嗯,商禾,我的好孩子。”说着,又抹了抹眼泪,“这次真的走啦。”
“嗯。”颜商禾哽咽了一下,对着师傅挥了挥手,“陈副官,照顾好我师傅。”
“是的,夫人,我会的。元帅也已经嘱咐过我了。”陈副官用洪亮的嗓音回答道。
看着师傅坐上陈副官的车后,颜商禾还是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抹车影。
“夫人,回去吧。”吴妈对着颜商禾说道。
“嗯,走吧。”颜商禾看着眼前飞过的蝴蝶,“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