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就是如此,我们得去收集七件千年神器,才能关闭时空裂隙,抵御穿越而来的域外天魔,防止他们将我们的世界破坏的菠萝菠萝哒。”
谢四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在泥沙地上玩着井字棋。听到徐林不再言语,谢四这才抬起头来瞥了眼徐林肃穆的脸,“说完了吗?好复杂,我不觉得我能胜任使命。”
“无须感到压力,主上。你现在不清楚的这些事情,有我日后一一带着您熟悉。”
徐林行了个蹩脚的骑士礼,“主上,只有您能胜任这份工作。您是天道的神选,更是救世的唯一。”
谢四低下头去,把三个圈连成了一线。“那我该从哪里开始做起呢?先去找一把村里最好的剑吗?”
徐林也在谢四对面蹲了下来,“不必如此心急,主上。您很喜欢下棋吗?不如让微臣来陪你玩上几把,也好加深些我们之间的羁绊。”
徐林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已经忽悠住了谢四,让她对未来产生了些念想,那就再加把劲,让她在此时此刻也感到愉快不就好了?
谢四听到徐林的话有些惊讶,“我还从来没和别人下过棋呢?你要是和我下,可能没什么意思......”
谢四说着说着就低下头,摩挲起自已的衣角。
“不必介怀,主上。谦让是骑士的美德,我相信我们之间能有场愉快的交手。”徐林听到谢四的呢喃咧起了嘴角,不会下那不是更好?
徐林可不是什么吴王太子刘贤,到时候偷偷给主上喂棋,还不是哄的她开开心心的?反正不至于被棋盘砸死不是?
“你会下五子棋吗?我远远看过黄小姐和府里的丫鬟下过,我想玩那个。”谢四站起身来,抿着嘴说道。
“如您所愿。”真要是下围棋,徐林反而还不会呢。徐林说着就掏出一副棋具,沉溺在梦中的谢四也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从徐林手中接过棋盅,谢四抬起头来向着徐林眨了眨眼睛:“骑士,你知道吗?任何棋都是这样的,要么是先手必胜,要么后手必胜,要么就是总是平局呢。
就比如说是井字棋,其实是一定会平局的呢。”
谢四说着,没有给徐林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在棋盘天元位置落下一子。
徐林的眉头皱了皱,也落下一子,“微臣不知。”
谢四继续下了一子,“其实这很自然。
如果先手不能必胜,不就是在说先手无论怎么进攻,后手都有对策能够防住先手的进攻。而这其实就是在说后手总是能够达成至少平局的局面,甚至是获胜。”
“主上高见。”
“而今后手总是能获胜或者是平局的,如果说后手不能必胜的话......
那不就是说,先手有一种特定的进攻方式能够使得,后手这时候无论怎样防守反击,以守为攻,也只能堪堪打成平局吗?
既然如此,先手为了不让后手获胜,就只能去选择这样一个特定的攻击策略,最后棋局只能落入平局的漩涡之中。”
徐林的内心并不平静,抬起头来看向谢四认真下着棋的模样:言笑晏晏,天真烂漫,与那无所神采的苦力丫鬟模样大不相同。
“主上是自已悟出来的?”
谢四耸了耸肩,“以前教我下棋的人教我的。我最开始并不懂,可无聊的时候就那样躺在柴垛上想东想西,居然就懂了。”
“主上果然是天人之姿。”
谢四思索几番,落下一子,开口说道:“我一直觉得这就是天道的缩影。天地人,无所不是天道的棋局。
正如所有的棋局,万事万物的结局都在尚未开始之前就被定了下来,这便是所谓的命运。
有的人不信命,起早贪黑地努力着,反抗着,可是呢,还不是落得个流浪乞讨,卖身为奴的样子。这些人啊,终究只是不高明的棋手罢了,真的以为自已能和天道对弈吗?
骑士,我相信命运。天道予我以苦痛,我选择接受,麻木的接受。没有人能反抗天道既定的命运。”
徐林仍然是皱眉看着谢四的面庞,看着她那在棋盘上指点江山的模样。徐林似乎是第一次真的认识到谢四这个人,也或者是直到此时徐林才算是真正撬开了谢四的心之壁,听到了她的肺腑之言。
谢四在徐林发呆之际,窃喜地落下一子,抬起头来看向徐林,露出一个笑容:“骑士,你输了。怎么盯着我的脸看,难道沾了东西吗?”
徐林回过神来,眼神看向棋盘,确实是谢四赢了,堪堪十几手,徐林就败下了阵来。
“再来一把,骑士,这次不能再这么大意了哦?”
谢四开心的收拾完棋子,“我是主,仍然是我先攻。”
谢四和徐林下着棋,忽然声音低沉的问道:“我相信天命已定,所以我愿意接受天道予我的救世使命。
可是,我好害怕,我好恐惧,我不知道......我们真的能完成救世的使命吗?
天道早就决定好一切了吧?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们真的能成功吗?我真的能完成自我救赎收获幸福吗?”
谢四满眼期待地望向徐林,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迎上谢四期待的眼神,徐林有些犹豫该如何回答。麻薯在徐林的脑海里催促着:“继续忽悠她啊,随便给她画个饼就行了。”
徐林摇了摇头,终究是开不了这个口。自已在此前的忽悠里完全没有允诺过这件事,毕竟按照当初的想法,写好结局的勇者之路有什么浪漫主义可言呢?那自然是要一切由自已亲手开创才有趣啊。
可此时被问到是否知道命运,才突然说“天道早已告知我一切”,怎么想都很奇怪吧?之前隐瞒不说,现在自然也不能说。
其实可以去驳斥谢四这悲观的宿命论。但这是最蠢的选择,反驳一个人长久以来的想法是困难的,推翻自已建立起的天道的无所不能形象更是愚昧的。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最中庸的回答。
谢四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果然啊,果然你也不知道啊。谢谢你,赞美你的忠诚。”
谢四的眉眼深深低下,落下了最后一子,声音有些悲戚道:
“又输了,骑士。”
仍然是只有十几手,徐林就输掉了这局游戏。
“这疯女人有病吧?怎么突然就开始发神经了,之前不还忽悠的好好的吗?”麻薯在徐林的脑海里恨恨地咬着自已的尾巴,“这种悲观的宿命论信女早该图图了。
绒布球,撤了,我可不想再和这个玉玉症多说一句话。”
谢四低眉哀思着,却见眼前人忽然开始收拾起那盘棋。
“能陪我玩上最后一盘吗,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