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微曦,清风拂过书院,万物初醒,书院的弟子们已然聚集在广场之上。
一年一度的演武大会,即将拉开序幕,三年之学,今朝一试高下。弟子们整齐肃立,人人眼中燃起斗志,意气风发。
这时,台上缓缓走出一位白衣长者,须发皆白,面容平和,眼神却如深渊般不可测。他双手负后,眸中似有千年沧桑,环顾众人,静默片刻后,朗声道:“诸位,演武大会,为期三日,明日启幕!此大会乃书院百年传统,为尔等弟子提供历练之机,诸位当尽全力,争夺前三之席。入前三者,书院自有丰厚赏赐相待。”
话音方落,弟子们纷纷窃窃私语,神色既兴奋,又隐含一丝忐忑。有低年级者不满,忿忿言道:“三年级弟子战力何等强横,吾等岂能敌?”而旁边的高年级弟子不屑一笑,反驳道:“年年如此,低年级亦有胜我等者。胜负之机,全凭实力,岂可言不公平?”
有人暗中点头,赞同其言,低声议论:“确实,有志者,岂畏年长?书院前辈曾言,功夫不在年岁,尤在勤学。况且此大会,乃百年传承,历来皆不分年级,亦无位阶之分,正是磨砺之机。”
然而也有弟子心中忧虑,不禁低声叹息:“如今三年级弟子仅余三人,然皆实力非凡,我等低年级恐难敌其锋。”却有旁人宽慰道:“若能于比试中积累经验,便是失败亦不虚此行,何须过于忧心?”
众人议论纷纷,气氛逐渐高涨。慕凡、方昊然、慕云轩等人亦在一旁窃窃私语。方昊然微微一笑,神色自信:“诸位师兄,届时若与我对阵,莫要心慈手软,吾定不留情。”慕云轩闻言哈哈一笑,拍着方昊然的肩膀,道:“昊然兄,战场之上自当全力以赴,吾等便战个痛快!”旁边的宗玉闻之摇头叹笑,道:“老朽我早已无那争强之心,唯有捧场之志,届时助汝等加油便是。”
孙羽灵站在一旁,神情略显紧张,小声道:“初次参与,实觉心中忐忑。”慕凡笑而安慰道:“羽灵无须紧张,视此比试为修行,心若无畏,方能进步。”
正值众人谈笑间,忽见前方走来数人,为首者乃黄映雪、王昊,二人神色倨傲,气势迫人,身后弟子亦是面露不善之色。黄映雪见到慕凡一行,冷哼一声,径自靠向王昊怀中,娇声道:“便是他们欺我,师兄可莫要放过!”王昊闻言,面色一冷,双眼直盯着慕凡,言道:“冤家路窄,好生珍惜如今之安宁,待大会之日,定让你们后悔!”
方昊然见状,不屑冷笑,讥讽道:“败将之言,未免过于聒噪。”王昊闻言面色更黑,双拳紧握,厉声道:“哼,好生张狂,届时比武大会之上,我自会一一奉还。”慕凡却依旧神色冷静,轻声回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奉陪到底。”
言罢,二人目光交错,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紧张之意,仿若无形的刀锋在彼此之间游弋。黄映雪冷笑一声,挽着王昊之臂,带着讥讽之意道:“届时待汝等败阵,方知高低。”随即二人挟怒而去,慕凡等人面色不变,神情坚定。方昊然轻吐一口气,道:“哼,遇上便是遇上,胜败自有分晓。”
演武虽未开始,书院中已有一丝肃杀之气。
傍晚,慕凡推开木屋的木门,屋外微弱的月光透过木窗洒落在地,他轻轻闭目,心神凝聚,再次进入戒指的内空间。
眼前的场景不再是一片荒芜,而是生机勃勃。阴兵们忙碌地在花海中穿梭,手中小心翼翼地持着兽晶炼成的灵液,一滴一滴地浇灌在每株鬼妖花上。
鬼妖花散发着妖异的光泽,紫红色的花瓣带着诡异的微光,在阴兵们的照料下,枝叶越发茂盛,花朵如鬼火般闪烁,增添了几分森然之美。
“此花盛开,果真繁茂,枝头累累,竟无一隙,堪称娇艳夺目,韶华正盛。”慕凡沉声低语,目光中多了几分欣慰。
桠站在鬼妖花海中央,头上的荆棘血冠浮动着,隐隐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她的身姿挺拔,随着心念一动,荆棘从她的身旁如蛇般蜿蜒而出,迅速缠绕至花海外围,形成一道如同屏障般的防线,荆棘尖刺在黑暗中闪烁,带着森然的杀气。
“往后倘有鬼物妄图闯入,此荆棘防线便可成一层利障,既锋芒毕露,又坚不可摧,堪作守护之屏障,护我一方周全。”慕凡看着桠的布置,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许。
“有此荆棘之冠加持,吾亦不再为毫无抗力之身,自当能御敌拒险。”桠轻轻扬起头,暗红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若君不在,此鬼界小殿便由我暂摄主事,必当尽心竭力,妥善打理,绝不负托。”
慕凡微微一笑,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柔和,“如此,甚是妥当,便要多劳烦于你,辛苦一二了。”
桠微微欠身,算是应允。她抬眼望向鬼妖花海,似乎满意于这些花朵的繁茂。周围的阴兵们继续忙碌,细心地挑选合适的花株浇灌,一丝不苟地施以灵液。
“鬼界之中,鬼力浓厚之地寥寥无几,此片花海既为屏障,亦为鬼力之源,可谓两相兼备,妙不可言。”桠缓缓说道,言辞间带着几分执掌一方的威严,“若无鬼物犯境,自当风平浪静;然若有妄动者胆敢闯入,便叫其领教此地凶险,不容妄踏一步。”
“你安排得倒是井然有序,处处周全,令人安心。”慕凡淡淡一笑,“花海为屏障,荆棘为利刃,足以护住这片小殿。”
他转过身,微微闭眼感受了一下空间内的灵力流动。殿内的鬼气逐渐浓厚,仿佛有了自主的生机,花海的每一株鬼妖花都成为了鬼力汇聚的节点,而阴兵们如同守护者,严阵以待。
桠的目光落在远方,她轻声说道:“此等鬼妖花随时光流转,力量愈增,日渐强盛,悄然间便会改易周遭的生态,使此地愈发阴森诡谲。”
“那倒颇为有趣,颇令人在意其后变化。”慕凡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鬼界的规则慕凡尚不清楚,不过无论何等生灵皆有其生长之路,或为守护,或为战斗,鬼妖花也不例外。
这片花海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愈发幽暗,每一片花瓣如同血滴般红艳,隐隐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慕凡静静地凝视着这片花海,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安宁之意,仿佛在这里,自已拥有了一方不受外界干扰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