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浮光掠影般浮现眼前,沈白薇心中钝痛,眼眶不由的红了。
楚星河本来鼓起勇气想把她拉开,低头看到她脸上的泪珠,动作霎时停住了。
他叹了口气,似是无奈。
“沈小姐。”楚星河闭上眼,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你这样,我会误会。”
前世的经历在脑海流转,对楚星河,沈白薇下意识的有求必应:“误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楚星河睁开眼垂眸看她:“误会你对我印象没那么糟糕。”
他的眼珠明亮如耀石,沈白薇仰头定定的看着他,他相貌很端正,即使俯视,依然俊朗,没有丝毫的瑕疵。
沈白薇修的服装设计,她扫过他楚星河脸颊的每一个角落,发现他真的是黄金比例。
眉毛浓密,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唇形姣好,脸部线条更是流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
沈白薇觉得这句话很适合形容楚星河颜值。
“我对你的印象不糟糕。”沈白薇对着他的目光,诚恳的说:“你愿意把我之前做的混账事忘掉吗?”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等待着楚星河的回复。
楚星河瞥开眼,呼吸有些急促,沉默几秒后,他淡淡道:“你之前没做过什么事。”
这是不计较的意思了。
沈白薇笑笑,又把脸贴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知道这样很越矩,在外人看来更是荒唐,但她没有办法,好似一松开楚星河就会跌入那个无尽的深渊。
楚星河已然妥协了,他挺拔的站在原地,尽可能给沈白薇最大的依靠。
他的体温穿过布料传到沈白薇的脸颊,她猛地惊醒--我这样与锋利的捕兽夹有什么区别,都是在禁锢他。
想到这里,沈白薇立刻松开楚星河,她蹲的太久,腿早就麻了,松开人的动作牵扯住酥麻的腿,她哎呀一声就往后躺。
楚星河立马蹲下拉住她,快的沈白薇一愣。
“怎么了?”楚星河神情严肃,沈白薇预感他下一秒就要喊医生,按住他的手,赶紧截胡:“腿麻了,容我缓缓。”
楚星河站的太久,腿也不好受,他面上不显,担忧的看着沈白薇。
“中午吃什么饭吗?我好饿。”
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楚星河神情一滞,几秒后,他开口:“想吃什么让管家安排。”
沈白薇瘫坐在地上,一手扶着楚星河的胳膊,一手按自已的腿,按了几下后,又把手放到楚星河腿上,轻轻按了按。
“不好意思啊,刚才只顾自已发疯了,你站那么久腿也难受吧。”
她手指白皙,摸在他黑色西裤上,楚星河喉结滑动了下,默不作声的撇开了目光。
腿缓解好后,沈白薇不客气的借着楚星河的力气站了起来。
屋内被她砸的乱七八糟的,佣人端上来的精致早餐散落在地上,弄脏了价值不菲的地毯,桌上的花瓶摆件碎了一地,沈白薇看着那碎裂的花纹,默默捂住了胸口。
作死,那是真品啊,能在市中心买套房,我真不是个人。
前世楚星河放她离开后,沈氏觉得她丢人,与她彻底断绝关系,她觉得庆幸,义无反顾的投降了乔白川的怀抱,被他安排了贫苦的日子。
沈氏不说多富有,也有过亿的资产。
沈白薇刚开始不适应住那么小的房子,不适应挤公交,坐地铁,更不适应在苍蝇小馆吃饭。
乔白川会哄人,每隔一段时间会象征性的带她去五星级餐厅吃顿饭。
沈白薇那时有多幸福,发现真相后就有多恶心。
她每一次去高档餐厅吃饭,都是乔百川要挟楚星河给业务换来的。
那三年里,他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做空楚氏。
楚星河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想到这里,沈白薇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
“胸口不舒服?”楚星河问。
那些事现在的楚星河没必要知道。
沈白薇摇摇头,往门口走:“我饿了。”
胳膊上的温度骤然消失,郑清瑜眼神黯了下来。
几秒后,沈白薇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腕,虽然隔着衣服,楚星河眼珠也亮了。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
扫了一眼沈白薇的手指,沉默不语。
没有反驳她,也没有抗拒。
沈白薇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来你可能不信,就在刚刚,我睁着眼做了个噩梦,梦到很多鬼,现在后怕的很,抓会儿你可以吗?”
这说辞三岁小孩儿都不会信,楚星河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之余又觉得幸运。
她何时这么温顺同他讲过话。
这一上午的亲密接触怕是偷来的,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
楚星河难得的想享受当下,他唇角提了个不明显的弧度,打趣道:“我是驱鬼的?”
沈白薇露出一排牙:“就当是吧,给签吗?”
她抓着楚星河的手腕微微晃了下,像是撒娇。
楚星河早就败给她了,怎么会不给,他点了下头,沈白薇笑的更欢了。
沈白薇牵着楚星河出来的时候,苏达正站在楼梯旁,听见动静,他走上前恭敬的叫了声沈小姐,然后叫楚总。
走到电梯旁,苏达训练有素的按了电梯。
沈白薇牵着楚星河走进去,苏达朝二人欠了下身,去走楼梯了,全程好似没有看到两人相牵的手。
“吃碗炸酱面吧。”电梯关上,沈白薇向后仰头看楚星河。
“可以。”楚星河手虚握着,掌心满是汗渍,他想擦一下,又舍不得抽出手腕。
电梯打开,管家看到两人相携而出,脚步顿了下,才面带笑意的走上来。
“陈伯,麻烦安排厨房做点儿吃的,我吃一碗炸酱面。”说完,她晃了晃手,问楚星河吃什么。
楚星河半部分脑子还在神游,只记得她想吃的,便顺口说了跟沈白薇一样的。
沈白薇哦了一声:“看来咱们食性很相投啊。”
管家想说什么,见楚星河目光柔和的看着沈白薇,张了张口,还是退下了。
等待开饭的时间,沈白薇仔细看了看屋内的布置,没过过市井生活的时候,她觉得自已并不爱钱,觉得钱都是身外之物。
而现在她每看到一件装饰品呼吸都要停一下,楚星河见她目光惊讶的看着前方,正想问什么,就被沈白薇抱住了胳膊。
不是像刚才握着他的手腕,而是用上手臂紧紧包裹。
楚星河身体僵硬,手握成拳,觉得下半辈子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沈白薇不明白楚星河的紧张,她激动的朝电视正上方的一幅画努了努嘴:“那幅画多少钱呀。”
楚星河压制着疯狂跳动的心,面无异样的回答:“三百万。”
“哦,倒是没我想象的贵。”沈白薇手臂松开些盯着画说:“我以为你这身家怎么也得挂一幅千万级别的名画呢。”
楚星河下意识解释:“管家负责装修的。”
沈白薇点头:“管家眼光挺好的,整体的风格很庄重。”
她是真心夸赞,重生归来,对困境中帮助过她的人都带着浓浓的滤镜。
楚星河不知她心中想法,抬眸看了不远处的管家一眼,管家不知怎么的,重重打了个喷嚏。